第九章 天道入炼
这一次甲骨文在云雾中的涌现，比以往出现在王去疾面前都要快很多，近乎是王去疾肉眼所能感知的最快速度。
甚至连云雾涌动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上数倍。
如果说平时好似太虚幻境的甲骨文空间，以不疾不徐的姿态缓步发生，那这一刻就如同奔命一般疾驰。
在王去疾看来，如同快进的电影一般。
而甲骨文从识海内抽离的速度更为奇绝，导致王去疾望着眼前来到的真实世界和甲骨文空间内的时空流速迥然不同。
明明甲骨文空间的云海在眼界内狂暴的奔流涌动，而现实世界中，龚凌冰寒的拳头在王去疾眼前缓若蜗牛一般挪动。
虽只刹那间，识海内的云雾极速抖动着逐渐稀薄，龚凌的拳风则是比上一息迅捷了一分。
“天道入炼？”王去疾慨叹一声，眼中有泪花闪动，眼神穿过泪花的世界又放快了不少。
就在王去疾眼中的现实世界内，时间的流速就快同往常一致之时，王去疾横臂将手掌搁置于额头之前。
而此刻龚凌的龚凌的拳头距离王去疾的额头也仅仅只留下了一掌的距离。
王去疾同时感受着手掌正背两侧，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手背之后是滚烫的额头。
而手心一侧则是龚凌冰寒的拳头。
就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王去疾的手掌内相互抗衡，难分高下之时。
现实世界时间的流速趋于寻常时刻，甲骨文所带出的幻象在识海内消失殆尽。
“就这就吓晕过去了？”龚凌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他当然不知道王去疾刚才识海内的风云变幻，只当是王去疾被吓破了胆晕厥过去。
“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王去疾猛然都抖了抖手腕，将龚凌冰寒的拳头一把压下，如虎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龚凌的眼珠。
短短的几息之间，龚凌眼界内的王去疾从闭眼近乎晕厥过去，变成了此刻带有如此凌冽寒澈的目光。
那凌冽寒澈的目光竟好似比他龚凌的寒冰之拳还要刺骨几分。
龚凌甚至有一种感觉，今日他才是那个猎物，而王去疾仿佛成为了这冰天雪地内的支配者。
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在龚凌的意识之中占据太久，反而有一种施暴者畸形的心理在作祟，他龚凌更兴奋了。
“嘭！”一拳激起千层浪，巨量的灵气在二人拳掌相接之处猛然间迸射而出，如同烟花炸裂般迅速向四周散落。
“王去疾，你不是不会武功？”
王去疾所有所思，只是稍稍回想了一下甲骨文的奇异，便是很合理接受了现在的处境：“曾经是。”
“让开！”王去疾还是这句话，一如龚凌刚刚踏足篱笆院内一样。
“这下更有趣了呢，刚才我也没使出全力，胡先生说的对，有的招式不能够对没有入炼的人使用，但现在，没有这种限制了呢。”
“如此这般不依不饶的话，那就依你。”王去疾望向篱笆外仍旧不曾停歇的雪势，决定先解决眼前龚凌的麻烦。
心中凝想着，往日私塾之中，胡先生所教过的种种，王去疾双腿微微下蹲撑开，脚底奋力一蹬，积雪霎时间裂出一道狭长。
双拳紧紧攥住置于胸前，和往日不同的是，此刻已有金色的灵气流于十指之上。
龚凌望着王去疾上双拳之上的金光，不以为意，还是一副嗤笑的态度。
“刚刚入炼建立起的信心，马上就要被我击碎，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感想？”龚凌挑衅道。
“我倒是觉得，往常欺负一个没有入炼的人儿建立起的信心，马上就要被我击碎，你又有什么感想？”王去疾望了望拳头之上浮现的金色灵光有些欣慰，更明白签到得来的天道入炼究竟是何等的含金量。
王去疾没有迟疑，胸前的双拳猛然间探出，竟隐然间有吟吟之声响起。
三两步便是踱步到了龚凌身侧，四指扣住大拇指，狠狠砸向龚凌，狂暴的拳风，竟是将那满天茫茫的雪幕硬生生割裂成两段。
“咚！”沉闷的响声自龚凌胸前发出，龚凌毫无防备竟是身形趔趄狠狠的自茅草屋门前硬生生退出了十数步，栽在王去疾家的篱笆院内。
“算是保住了为数不多的家具呢。”王去疾望向身后茅草屋内简陋的陈设，深知今日若不是天道入炼在身，怕是连家中这一亩三分地都保不住，想到这里，王去疾欣慰地裂了咧嘴，如此便够了。
龚凌望着雪地中自己趔趄踩出的脚印有些错愕，但马上玩味的眼神更重了。
“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呢，既然入炼了，就得有配得上你入炼的待遇才行。”龚凌将手中的拳头，攥的愈发紧实，指骨之间啪啪作响。
王去疾知道龚凌在想什么，眼神黯淡下来，准备沉着应战。
“冰棱刺拳。”眨眼间，应声而来的是，龚凌的拳头化作冰锥一样的尖柱，森冷异常，即便是在这雪窖冰天之中仍旧透着极寒的气息。
“就算你今天入炼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修不来功法的废柴？”龚凌一个箭步再度蹬上来，裹挟周身风雪，拳锋之上的冰锥闪烁着妖异的寒芒，破风之声爆响。
王去疾不再停留于屋檐之下，虽然还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凭着平时胡洞玄先生的谆谆教诲，也算是依样画葫芦，抽调出了全身的灵气。
自王去疾眉心沁出一道煌煌金光，灵气煞是浓郁，如同凝膏一般，刹那间升华为缕缕金色灵气蔓延全身。
王去疾脚下金色灵气大盛，只霎那间越出两三步，却足有平日奔袭数十步的距离。
“正和我意，我倒是想知道这天道入炼究竟有何不同。”王去疾星眸之内一扫往日疲倦，浮于瞳孔之上的已是炯炯的锐气。
二人相向对撞，冰凌刺拳向着王去疾所在的金色浓郁灵气穿刺耳去，音爆之声振聋发聩，连天空之中的雪花都随之震颤。
“轰！”
二人灵气对撞的地方，数丈内的雪花只一瞬间气化为丝丝缕缕的雾气，满天的雪幕好似到了这里再不能下落半分。
地面之上原本及腰的积雪已经是倒飞出去，裸露出积雪下方的黄土。
更为可怖的是，原本被积雪沁透的湿润黄土，正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被黄蓝两色灵气蒸腾烘干，如同大地皲裂一般露出道道不规则的裂痕。
金蓝两股灵气势力相持数息之后，终究是王去疾的金色灵气更胜一筹，如同洪水一般将冰棱刺拳吞噬之后，又如狂风一般向着王去疾拳锋的方向奔袭，颇有决堤之势头。
王去疾面容之上稍有动容之色，这被迫得来的天道入炼，似乎真的没让他失望。
而龚凌此刻，满脸的横肉因为庞大的金色灵气持续冲刷而震颤着，望着铺天盖地向着自己方向而来的灵气波动，愁眉紧锁。
“王去疾，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龚凌身形颤巍巍的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