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应该怎么办,老师?”
“事实就是如此,很多时候我们没法改变。”
其实我认为我得承认我在听见宥诉术师的这句话后内心是感到震撼的,是啊,无法改变。这世界上的很多事还真是无法改变,比如说高耸的山和宽广的海,山是那般高耸,普通的人还真没法把他移走。海也是那样地宽,只凭借现在的人力物力,想把海给消灭掉也是困难的。
当然难以改变的还有我自己的能力,我德怀特•里尔,是这般地平庸,以至于我一生遇到的所有机会我都没有办法将它们抓住,而在术法这个领域上,看来我是依旧如此。
“那我想我们就这样吧。”我当时跟宥诉术师说道。
宥诉术师在听到我讲的这句话后瞳孔不禁变大了一圈,可能他也没想到我能接受现实接受得如此之快吧,可能他以为这句话会震惊到我,又或者是提醒到我,好让我对术法这个东西更加上心,更加努力。
“可惜,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在心里想到。
“所以你应该多加练习。”宥诉术师过了一会儿又对我说道,在我看来,或许他还真挺希望我能在术法这个领域上有所成就的。
“谢谢您的提醒。”
当时的我是准备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术法上面的,奈何宥诉术师的话还真的是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本以为我早是足够坚强来面对这样的批评,没有想到我的内心原来还是这般脆弱。
“不,我本不该是这种状态。”我开始尝试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我应该是能够做得更好的。”我选择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
我再次把魔杖举了起来,我知道如果我是一个年龄只有几岁的孩子,在宥诉术师这样的注视下,我一定会感到紧张。但当时的我在那时候是很平静的,我还记得我当时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我想到了很多生病的人,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人命运的终途。
“如果现在是一位生怀重病的人,当他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他会怎样想呢?”
“或许他无所谓了吧,因为无管他拥有怎样的天赋怎样的水平,做出怎样大的成就,他都得面对死亡。”
“是啊,可是我的人生何尝又不是这样呢。”
虽然我德怀特·里尔是一个倒霉的废物,但这并不妨碍我和这世界上身份最显赫的少爷同样到最后都变成黄土。
“放心去做吧,德怀特。”我在我心中对自己说道。
“你从小就失去了这样多的东西,现在的你应该心无旁骛才是阿。”我又对自己提醒道。
“来把。”我的嗓子其实经不住我的这一声大吼,我相信我的嗓子在这一声怒吼后会沙哑几天。
一缕绿光从宥诉术师给我的魔杖的杖尖处蹦出,当我看到光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兴奋。或许我没法在我的这本日记中详细讲述我当时的情感,如果硬要我去说的话,那可能是病患在最后一刻听到了他孩子高升的消息。
这或许也是一种希望吧,我想。
那束光打到了草地上,或许是因为那根草上还有露珠,我的术法在一开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反应,就像是一个快用废掉的打火机勉强打出来一点火星。
“这还让我怎么讲?我还是这样地失败阿。”
我没有看向宥诉术师,所以也无法猜到当时的他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或许是相当迷惑的,疑问这么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可怜,真的能说得上是老天一点天赋都没有赠予的类型了。
不过情况还是有所改变,那一点火星突然开始变得剧烈,感觉能变成一团烟雾,我在那个时候多么希望它能变得剧烈起来,最好把那块草地全部都点着了最好。
“倒是快点烧起来啊。”我在心中大声地喊道。
“你这是什么玩意?”站在我一旁的宥诉术师问道我。
“这是火,这是火阿。这是火星子。”我用比较大的声音对宥诉术师说道,尽管在内心当中我也知道我不是成功的。但这种事情上,我明白我绝对是不能承认我是不行的。
“你认为这就足够了嘛,德怀特?”
“是的,老师。我自己认为我已经非常成功了。”我继续说道。
“你倒是很有你自己的想法。这是你自己的评判标准。”
“是的,宥诉术师。事实可能还真就是这样。”
宥诉术师在听到我讲出这句话后先是选择性地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在表面他的态度。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样,我当时站在那个地方内心深处自然是感到相当紧张的,完全不像我的语气那样轻松。
我很害怕,我站在那里,后悔自己应该采取一种更加诚恳的语气,刚刚那样的回答明显是不妥的。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你就自己跟自己玩吧,德怀特。”
“或许你更加适合你自己给自己定的训练标准。”
“我错了,宥诉术师。”
“你没有错,德怀特。实际上,这个社会就是需要你这样敢跟强权对着干的人。我很欣赏你,德怀特·里尔。”
“在我心中,你是个很勇敢的人。其实我对你的盼望很简单,就是我希望能把你教到会自己依靠术法谋生,能通过你自己的能力去找到并且面对你的父亲,这就足够了。”
“其他的东西,我就不再要求了。”说到最后,宥诉术师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向我。而我也只是单单地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没有生气嘛?”我在脑中思考这俩个问题,但我还是不能得出答案。
“他是真的生气了嘛,还是没有。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了。”
宥诉术师在这之后便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草地上,必须得承认,这种事情对我的心态肯定是有影响的。我有点难受,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变得更差了,而我当时也猜想我接下来的术法训练也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真是该死。”我不禁在心中骂道,不过我更多地还是在嘛自己的愚蠢。
我就这样以这样接近摆烂的心态举起了魔杖,我心中猜想这次术法的结果大概会比刚刚还要差。我尝试把注意力集中在杖尖上,我希望我能够做的好,我当然希望
“这一刻,你要想象自己就是全世界的王。”
“是的,我就是王。当然是这样,我德怀特·里尔就是世界的王,我首先得让我自己相信这一点。”
“蠢到极致了,整个世界。”
“我是这个世界的蠢王。”
我在这个时候没有选择闭上眼睛,这似乎是个很正确的决定。我看到了魔杖的杖尖,那真的是太漂亮了。这一次杖尖发出来的是紫色的光芒,我看着光芒射向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但当我看见有非常浓重的紫色烟雾在那地方升起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奈和感慨。
“你永远不知道生活的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是嘛?”
“愚蠢的德怀特,这一次术法之神,终于没有站在你所处天平的对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