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横遍野,乌鸦盘旋。一人背一人,艰难前行。终于瘫倒,跌落进血水中。一人缓缓站起,漫天陨石,城门大开。火光映出的人影闪烁,再去拉起另一人,那人胳膊却如腐肉般融化在手中。血水中的头颅从脖子处脱落,空洞的眼眶直视着站立之人,阴森的话语从骷髅头口中传出,“恨你!我恨你!华云霄!”华云霄从睡梦中惊醒,怀中刀已出鞘,破烂的寺庙外已有鸟儿鸣叫。
朱四喜喜得一子,赐名云凡。朱府上下一片欢腾,热闹非凡,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当然,都是奔着马克总督去的。马克总督身边人山人海,朱四喜身边三三两两。对于这样的景象,朱四喜毫不介意。
突然,管家跑了进来,“老爷!老爷!”朱四喜对他人抱歉地笑了笑,迎上了管家,“慌张个什么!怎么了?”管家焦急地小声说,“谪仙人来了呀!”朱四喜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谁?”“哎呀!谪仙人!就是那位斗酒诗百篇,令力士脱靴的谪仙人,李太白!”朱四喜也慌了神。自己与这位狂傲不羁,又被圣上宠爱的大人物一丝交集都没有。他怎么会来!朱四喜赶忙出门去迎接。还出院门,谪仙人已经自己跨进来了。朱四喜赶忙弯腰施礼,“小人迎接大人来迟,还望恕罪。”“额。”这位谪仙人打了个嗝,脚步虚浮。朱四喜一看,心里默道,完了,完了……
李太白摇摇晃晃,直奔主台。朱夫人赶忙抱起云凡躲开。“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众人齐齐看向李太白。朱四喜想去搀扶,被一把推开。马克摇着竹扇,慢慢走到李太白面前,“久闻李太白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知阁下来,是为朱城主贺喜呢?还是来败兴呢?”马克双手合扇。李太白看着他,呵呵一笑,伸手夺过竹扇,单手一抖,扇开,再一抖,扇合。“扇子都玩不明白,还装雅士。”说着,把扇子扔到了马克的身上,掉在地上。围拢在马克身边的达官显贵怒气浮现。马克弯腰捡起扇子,“春秋之战前,你在官场不得志,借酒浇愁。如今,官场得意,还终日饮酒,也不为你家圣上分忧解难。你其实就是个酒鬼而已。”李太白仰头看棚顶,“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国破,家亡,怎不叫人愁。”旁边有人喊叫,“江山安然无恙,圣上安稳在位,怎是国破家亡!”李太白哈哈大笑,“国已不是国,家也不是家。寄人篱下,还不如采菊东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趁早回归山林,还在外狺狺狂吠。小心被春秋遗民取了项上人头!”大堂顿时安静。春秋遗民这四个字,即是忌讳。李太白面带微笑,双眉上挑,环顾四周,“嗯?嗯?怎么不说话了?春秋遗民把你们吓成这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在场的诸位,都有亏心事喽。哈哈哈!”马克用手不断摩擦着扇子,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李太白坐在主台的桌子上,四处看了看,冲云凡一招手,“来!小孩!给你家仙人脱个靴,再打壶酒!”云凡赶忙上前,脱了李太白的靴子,拿起他的酒壶。这酒壶极沉,虽是葫芦型,但好似铁铸的一般,单手拿不动,只好双手抱着站在原地,迈不出一步去。李太白指着他哈哈大笑。朱四喜与夫人,还有些家丁,齐上前帮忙,这才将酒壶重重放在地上。朱夫人按摩着孩子的手臂,朱四喜少有地面露怒色。马克退到一边,闭目养神,不再掺和。因为朱四喜上场了,接下来便是家事,与他这个总督无关了。朱四喜强压怒火,“李仙人如此愚弄我儿,是否太不给我这个历林城城主面子了。”李太白面带笑意问道,“那朱城主是要我李太白赔偿喽?”李太白笑脸消失,“城主是要金银,还是珠宝,还是美人。或则……是我李太白的这颗头颅?”马克闭目皱了皱眉。朱四喜阴笑,“金银,珠宝,美人,都不能令仙人肉疼。头颅,朱某也不敢要。朱某要你教导我儿一个月!若到时,我儿不能七步成诗,你自己上书罢去谪仙人之称。你敢应吗?”李太白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好一步棋。好一个日后平步青云。”朱四喜脸现红晕,但仍在坚持。李太白想了想,“我应下了,朱城主。若你儿一个月后,可以七步成诗,你要输些什么呢?”朱四喜肃然说道:“我上书,罢去官职。”李太白摇了摇头,“太轻。”朱四喜一狠心,“我辞去官职,离开历林。”李太白还是摇头,“太轻。”他跳下桌子,双手插袖,表情漠然,“玉带血诏!”马克猛地睁开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