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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月桂堂春

第二十四章:功成

西关月桂堂春 小强小姐 6632 2021-11-08 12:53:20

  历经整整半个月,三千骑兵快马加鞭,几乎不敢耽搁,终于在约定之日抵达京师,驻扎在洛京城外的龙门,昀初和公主紧赶慢赶,方才追上大队人马,行至偃东镇时,才不疾不徐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军队驻扎好,心中方才安心。

  这一路,她们生怕王爷遭遇伏击,幸好徐老将军威名在外,又十分谨慎,才算安全抵京,王爷睡在马车里,格外安稳。

  昀初又和公主策马骑到对面的西山上,站在半山腰,环顾四周,昀初心里陡然升起紧张无措的念头。

  “龙门这地方真是奇怪,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壮丽,可是你看,东边有西山,西侧有洢水,只有一个地方可以通往京城,那就是南边的龙门栅,如果关上这道门,一旦有人前从西山迎面突击,后有洢水阻隔,岂不是困龙于浅滩。”

  原来,这就是昀初心里一直焦躁不安感觉的由来,周仰正根本没想真的招降王爷,他其实一直都要置王爷于死地。

  “那为何不派兵沿路伏击王爷,大费周章来到京城做什么?”庆元听昀初这么一分析,心里自然焦急万分,可她想不明白周仰正此举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昀初心中一惊,眼神也跟着颤动,她明白了!

  “陛下!”

  她们俩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以劝降王爷为饵骗陛下亲来龙门,届时一并斩杀,不但可以一箭双雕,还可以营造两位皇子自相残杀的假象,不仅坐实了祯平王谋朝篡位之罪,同时也解决了当朝皇帝。

  “等如薰姐姐的孩子一出生,新帝年幼,他这个当朝国丈理所当然地把持朝政,这个老狐狸,当真是好算计。”

  昀初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段话,在她的心里,已经将周仰正碎尸万段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庆元几乎语无伦次,两个哥哥都是大周之根本,是她最钦佩仰慕的人,他们一定不能有事。

  昀初尽管心急,连身体都在颤抖,但她依然学着父亲的样子努力镇定下来,她们俩自然无力对抗周仰正,那么尽早通知王爷和陛下才是当下能做的最好选择。

  于是她拉起庆元的手,郑重地说道:“我们俩兵分两路,皇宫你熟,你想法设法传递消息给陛下,我马上下山通知王爷,争取在黄昏之前让王爷撤出龙门,陛下出宫劝降的时辰,以我的猜测应该是在日落之后,毕竟龙门离洛京不远,真要是伏击天子与王爷,能调动的只有戍守皇城的禁卫军,大军异动,很容易被察觉,所以,尽早通知陛下,他便可以尽早做准备。”

  庆元听完,重重点头,这的确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分开之后,庆元决定穿洢水而过,绕道去京城,她记得那里有一座隐秘的浮桥,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为踏青游玩所建,前年皇兄生辰宴,她曾出宫庆贺,宴会结束又不想回宫,皇兄便骑马载她来到这里,玩尽兴了才回去。

  “我一定能找到那座桥,桥两端各有一座大型石雕像,皇兄曾把马拴在上面,我一定会找到的。”她骑在马上飞奔,眼泪流了一路,却边哭边给自己打气。

  终于,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一座石雕像,还是当时的模样,庆元迅速抹干眼泪打马奔驰,可走到近旁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浮桥,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支架,根本无法过河。

  “连老天爷都不肯帮我吗?”

  庆元翻身下马,看着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愤怒地去用手砸石雕,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她顿时一惊,不由地转身回望。

  那朗朗一笑,憨傻可爱的,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琪哥还能有谁?

  “你怎么在这里?”庆元迅速由悲转喜,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竟拿着捶打石雕的力气,一拳一拳砸在驸马的身上。

  “你们一直跟着王爷,我也一直跟着你们。”驸马笑着解释道。

  但庆元根不不信,昀初一路都很谨慎,她有随军的经历,如若后方有人骑马尾随,根据马蹄声响,就可以察觉出来,庆元对此深信不疑。

  颜仲琪又笑了,他老实地回答:“我自然没有骑马,是坐船来的。”

  “坐船?”庆元简直不敢相信,她杏眼圆瞪地夸张反问:“从鹭州到京城,你是坐船来的?”

  颜仲琪重重点头。

  而昀初这边,考虑到沿原路下山去龙门会绕远,所以她决定冒险从一侧的陡峰攀援而下,她轻轻拍了拍马儿,决定将它放生,起初马儿一直在原地徘徊不肯离去,昀初捡起一根树枝,狠狠抽打之后,那马儿才嘶鸣着跑远了。

  也许是她动静太大,吸引了旁人的关注,很快便两个黑衣人走到她身后意图袭击她。

  昀初反应迅速,趁其不备迅速向前奔跑,那两人拔腿就追,昀初陡然转身,回马枪一般以凌厉迅猛的速度拔剑出鞘,直直刺向其中一人。

  “住手!”

  突然一声冷喝,昀初立即停了下来,这个声音太熟悉,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她顿时眼泪决堤,随着声音的方向寻找,可是林深草木长,她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昀儿,爹爹在这里。”

  穆雷突然笑意涔涔地出现在昀初身后,张开怀抱,迫不及待地迎接自己的小鸟归巢。

  昀初鼻尖颤抖,眼泪簌簌而落,她终于看清了,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爹爹啊,如假包换,虽然西北千里之遥,可他此时就在眼前啊。

  “爹爹!”

  昀初丢下剑,哭着奔向父亲的怀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其他人。

  “好了,乖女儿,都嫁人了,大姑娘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

  穆雷满眼宠爱地嗔怪,可昀初就是紧紧抱着不撒手,还忍不住跟着跺脚,她十分不服气地说:

  “多大也是爹爹的女儿,人家就要这样。”

  穆雷无奈,跟身边的一个少年相视一笑,然后说:“乖女儿,你看谁来了?”

  昀初听完才抹抹眼泪看向一侧,看了半天没认出来,少年肌肤黝黑但俊秀帅气,眉眼间有些熟悉,但始终说不上是谁。

  少年羞赧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昀姐姐,我是木头啊。”

  昀初恍然大悟,终于张大嘴巴脱口而出:“拓跋牧都,小胖子!”

  “没礼貌,怎么还叫小胖子?”穆雷忍不住敲了敲昀初的脑袋,那少年则不以为意,因为以前昀姐姐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小胖子木头,你怎么在这里?”昀初抱着他不知所措地转圈跺脚,仰头大笑,又是捏脸又是顶胸脯,拓跋牧都的脸都要烧着了,终于她的昀姐姐被父亲喝止了。

  “好了好了,还有正事要办,昀儿,随父亲下山吧。”

  昀初这才想起来要给王爷报信,她正要向父亲禀报,却马上被打断了,穆雷淡淡地说道:“王爷聪明绝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就别添乱了。”

  “可……”昀初还是不放心。

  “别可是了,听爹爹的就是了,赶快下山吧,再晚就误事了。”穆雷翻身上马,旁边的牧都和随从们也纷纷上马,只有昀初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你的马呢?”穆雷不解地问道。

  昀初不禁挠头,十分惭愧地讪笑回答:“我把它给放了。”

  “唉!”老爷子一声长叹。

  正在面面相觑的时候,牧都十分豪爽地提议:“昀姐姐和我共乘一匹吧,我的马是西北的良驹,两个人一起骑也是可以的。”

  “对!就这么办!”

  昀初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还没等牧都伸手拉她,她就自己腾空一跃骑上了马背,然后很自然地抱住牧都的腰,笑眯眯地说:“咱们走吧。”

  牧都这才想起来,他这个昀姐姐,自小就是西北的霸王,武艺高强,真正的女中豪杰。

  一行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一路上昀初与牧都说说笑笑,全然没有之前的焦虑与担忧。

  王爷此时正在帐中与徐老将军对着洛京舆图商讨对策,然后朱青来报:

  “王爷,将军,各方已经准备就绪,陛下刚出宫城,预计落日时分方到龙门。”

  “带了多少人?”王爷不禁问道。

  “回王爷,只带了五千禁卫军。”朱青如实回答。

  徐老听完细细盘算道:“皇城的禁卫军是四万人,自然不能全部调用,周仰正也不会傻到倾巢而出,宗室朝臣们的府兵加起来也有四五千人,所以他最少留五千人戍守宫城,再加上陛下带来的五千人,此战,敌军至少有三万五千人。

  ”

  王爷眉头紧锁,徐老说的不错,两万五千人对三万五千人,自然是难有取胜之望。

  “那若是三万人对三万人呢,有徐老和穆将军两位战神共同作战,区区三万禁卫军又有何惧?”王爷突然转变了神情,变得爽朗轻快起来。

  这句话这徐老将军很是疑惑,穆雷率两万人埋伏在外,龙门内他们也只有三千人,怎么会有三万人呢?

  “难不成,禁卫军?”徐老惊呼。

  王爷一笑,说道:“没错,既然周仰正可以收买我们的人,本王就不能策反他的人吗?此次随陛下同来龙门的这五千人原本是戍守皇陵的,却被周仰正紧急抽调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首领曾受过陛下的恩惠,所以这五千人自然能为我们所用,更何况,洢水之上,驸马爷的两千人随时待命,此战绝无不胜之可能。”

  听完王爷这一席话,徐老将军才终于舒展开来,穆雷带兵打仗的本领他早有耳闻,在西北时屡屡得胜,大败弥夏之后,陛下密诏他火速回京,在汴阳,接手了兵部尚书柳前舟提前安插在这里的两万储阳军,储阳军是先帝秘密创立,本为东宫储君所备,以防宗室皇族对太子不利,但储位一直空悬,所以几乎少有人知道这只军队,连当朝宰辅都未听说过。

  汴阳与洛京之间相隔着郑县,这里平原沃野千里,朝廷派两万个佣工雇农前去扩大农桑,岂不是名正言顺,谁又能怀疑什么呢?

  万事俱备,只等东风了。

  被周仰正收买的副将阮成自他发出最后一封密信后就被徐老将军关押起来了,起初朱青非常不解,明明知道他被收买,为何还放任他往京中传递消息,没想到王爷却看得通透,他分析道:

  “周仰正绝对不相信本王会真心投降,他需要知道我有什么后招,本王命岭南军一直往京城推移,他的注意力都在岭南军的行进速度上,自然不会留意郑县一时间集结了两万人。”

  “还是王爷高明!”朱青不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佩服王爷。周仰正想要借劝降之名将陛下和王爷一举拿下,可他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当西山埋伏的禁卫军正准备倾巢而出的时候,突然在他们的后方亮起一片火光,万人冲杀着向前,随即便听到前方的龙门,徐老将军怒吼的声音。

  “杀!”

  鼓声震动,天地为之一颤,叛军这才醒悟过来,他们被夹击了,本是来偷袭龙门的,却怎会料到黄雀在后。

  “陈凌听令,尔等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陈凌听令,尔等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陈凌听令,尔等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兵器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传令兵的虎威之声一遍一遍充斥在叛军的耳边,首领陈凌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随即越来越多的士兵扔掉了手里的兵器,哀嚎着:“我投降,不要杀我。”

  六万人交战,死伤不过三千人,大部分叛军在看清眼前的形势之后纷纷投降,徐老将军和穆雷一前一后,同时从两个方向收缴叛军,首领陈凌不服,被将军一枪赐死。

  朱青来报,大获全胜,王爷和陛下在帐中听闻,相拥而泣,从此,笼罩在大周上空的阴云终于消散,也不枉他们兄弟俩殚精竭虑,忍辱负重。

  “阿靖,你辛苦了。”陛下拍着王爷的肩膀,千言万语就凝成这一句话。

  王爷也拍了拍陛下的肩膀,笑着说:“皇兄在那狗贼身边忍辱负重,才更辛苦。”

  “王爷!王爷没事吧!”

  昀初见叛军投降之后,急忙下来寻王爷,徐老将军给她指了指方向,她二话没说便冲了进来,一下子打破了帐中久别重逢,兄弟情深的氛围。

  她先看到了王爷,翻来覆去,上下打量了半天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陛下,她很不好意思地行礼,以女儿之礼温婉屈膝,与她现在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样子很是冲突。

  陛下笑着上前将她扶起,这才不禁说道:“祯平王妃武艺高强,不得近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昀初是随父亲穆雷冲在最前头的,王爷和陛下自然看见了她砍杀敌将的飒爽英姿,陛下眉目含笑,突然想起,去年,宰相周仰正曾同他说的那些话:

  “军需监郎将穆雷的女儿穆昀初聪慧美丽,与王爷十分相配,老夫已经让祯平王下帖相邀,届时寿宴上,王爷便可一睹芳容。”

  所以,他便早早去了二弟的府中,果真在阁楼见到一身月白衣裳的穆家小姐,虽出身五品之家,却不卑不亢,她的礼物惊奇新颖,他忍不住用那筚篥吹奏了一曲。

  《双飞雁》,这曲子是乌兹古曲,除了她,不会有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再次见到她,便是在宰相府的樱桃园里,三月初五,天气稍有回暖,她却毫不忌讳地吃上了不合时令的樱桃。

  然后,便是看到二弟与她共躺一榻,他其实是不在意的,但是二弟却说:

  “昀初小姐花容月貌,又活泼有趣,本王上月生辰宴上就对她一见钟情,方才也是情不自禁,今日我便回宫,向父皇请旨赐婚,求父皇成全本王的一片痴情。”

  原来,一见钟情的不只是他。

  于是失了她,却得了天下。

  周仰正企图以这姐妹俩来控制他们兄弟俩,他初心不正,阴险狡诈,却阴差阳错,成就了两段良缘。

  如薰自小便仰慕他,他怎会不知呢?

  “如薰姐姐!”

  昀初一声大喊,将兄弟二人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来,她突然焦急地哭喊着:“如薰姐姐还等着我们救她。”

  于是陛下走出帐外,对徐老将军说道:“这里就有劳将军了,朕要带人回京营救皇后。”

  徐老抱拳颔首,派了三千骑兵随陛下一起营救娘娘。

  护城河畔,在夜色的掩映下,公主和驸马偷偷下船,从洢水逆流而上,直到护城河,这一路,没少费力气。

  此前有几十艘商船混迹在洢水上并不显眼,河上本来就是商贾云集,船舶往来不绝,这些伪装的商人和百姓趁着黄昏日落,城门落锁之前,纷纷进了城,此时正是大批禁卫军被调往西山,城门守卫空虚之时,众人眼见含糊不过,便从独轮车下、菜篮里和马车上抽出兵器一顿砍杀,很快便控制了城门。

  城门的守卫不多,留守的禁卫军自然大部分都安插在宫城内外,他们若起歹意,那后宫上下岂不危险。

  想到这里,庆元不禁头皮发麻,她需要尽快赶回皇宫,正巧此时,她看见哥哥们正策马赶来,相见之后竟来不及寒暄,因为陛下心中挂念皇后,便安排公主和驸马带兵入宫平叛,他和祯平王夫妇一起去宰相府解救如薰。

  于是兵分两路,一边赶往宰相府,一边急至宣阳门,徐老和穆将军也迅速赶来与他们会合,宫城守卫不弱,但徐老人多势众,又有长公主劝降,城门很快便攻破了,这些禁卫军有的跪地投降,有的四处逃窜,庆元惦记后宫众人,带头策马沿长街驰骋,后面跟着几千将士。

  有的宫殿已经着火,果然有心存歹意的贼人趁乱作恶,后宫内库里存着无数的皇家珍藏,内廷司里的与之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内库的钥匙一直由太后保管,皇后生子之后才会移交给她,以母后的心性,她怎么会轻易交出来呢,庆元的心揪得更紧了。

  “老太婆,咱家再尊称你一句太后娘娘,劝你早点交出钥匙,要不然咱家一把火烧了你这万寿宫。”老太监恶狠狠地冲着虚弱的太后娘娘嚷道。

  宫里不止有太后,还有各宫的主子,都被带到万寿宫中集中关押,陛下出宫之后,宰相周仰正本来命禁卫军和内侍总管看管好各宫妃嫔,不可有丝毫怠慢,他自然十分清楚,后续扶新帝继位,还须得尊称万寿宫这位为太皇太后。

  可是这贪婪狠毒的内侍总管一直惦记着内库的奇珍异宝,所以才决定跟宰相合作,准备将内库掌握在自己手中。期间一直不停威胁恐吓太后,歹话说尽,庆瑶公主气不过,从太后床帐外抽出一把剑,这剑是先帝曾经的佩剑,先帝殡天之后,太后不舍,便留了这把剑以作纪念。

  她持剑立在众人之前,小小的身躯却面不改色,她大喊道:“谁敢上来,本公主砍他个稀巴烂!”

  “我说公主,您这是何必呢,你的两个皇兄就要死了,您还在这儿吓唬谁呢,快快劝说你的母后把钥匙交出来,咱家保证在宰相面前替您美言。”

  那太监虽然害怕,却依然老奸巨猾地威逼利诱,庆瑶啐了他一口,又挥舞着剑砍了几下,太监们纷纷退后,那老太监见处理不了,便派一个小公公去请禁卫军来帮忙。

  可还没走出去就被射死了,外头陡然一片嘈杂,喊杀不停,突然一声清脆的高喊传入殿中,给众人带来了希望:

  “我乃庆元长公主,谁敢异动,杀无赦!”

  殿内顿时舒缓了起来,庆瑶公主听清了,她高兴地哭喊:“是皇姐!她来救我们了!”

  话音未落,庆元和驸马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她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刀,一直拿在手里,见到那老太监二话不说一刀砍下,血溅当场。

  “老东西,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庆元杀了老太监之后,才匆忙丢下刀,一下子跪倒在太后面前,哭泣着忏悔:“母后,儿臣来迟了。”

  太后一把抱住她,心肝宝贝地哭喊,身侧的敏太妃和其他娘娘都忍不住拭泪,庆元抬起泪眼,哽咽地对众人说道:“皇兄和二哥已经平定叛军,大获全胜,从此,天下太平了。”

  太后不解,她颤抖地问道:“你皇兄不是被周仰正利用,与你二哥反目成仇了吗?阿元,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庆元抹抹眼泪笑着回道:“这都是哥哥们的计谋,他们装出来诓骗那个老狐狸的,母后,哥哥们身上流着都是父皇的血液,他们胸怀天下,怎么可能做出危害大周的事情呢。”

  太后听完,终于捶胸顿足哭喊起来,长久的压抑与羞愧让她几乎就要自裁以谢天下,大周开国到现在风雨飘摇几十年,方显昌盛,如果真的折损在她的两个儿子手里,将来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又如何向先帝交待啊。

  庆元抱着劝慰了好久,太后才安心歇息睡下,众人离开后,庆元捏着妹妹的小脸,夸赞道:

  “好瑶瑶,你做得很好,今日你保护了母后他们,哥哥姐姐为你自豪。”

  庆瑶长叹了口气,想哭,却忍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姐姐就是不撒手,经此一劫,在她心里从此埋下了家国天下,舍身为国的种子,所以,将来的某天,当她被敌军俘虏,以此要挟她的丈夫和国家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将脖子伸向刀刃,她和哥哥姐姐们一样,身上流着的都是北堂族英勇不屈的血液,为国捐躯,是他们作为皇族子女光荣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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