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我被因睡姿不当导致受到长时间压迫而疼痛的胳膊叫醒了过来,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带给我的一个小小的副作用。深沉的睡眠能带给我第二天更好状态的同时,也让我在陷入沉睡后无法察觉周围的事物,我想在我睡觉时如果发生强烈的地震,那我将必死无疑。这姑且能算作是祸福相依吧。
起床,活动了下疼痛的右臂,前往厕所开始我周六清晨的洗漱。我拉开厕所的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洗槽桌以及正在槽内慢慢游动的黑鱼。老实说在这之前我都快把它给忘了,明明昨天还因为它而难得失眠。我保持平静从洗槽桌旁边取下挂着的牙具开始刷牙吗,之后又因为它占据了我的洗槽桌而不得不在浴室用的花洒洗脸,整个过程我装作毫不在意这条“巴适的食材”,自顾自的完成着我清晨的仪式。
呼,完成这一切后我坐在椅子上开始用手机翻阅杀鱼的相关教程,这是这个时代带给我的便利,获取知识的难度已经被降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知道以前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的那几位哥们看到如今又会作何感想。
看着视频中专业大厨的讲解,让我不禁想起儿时同奶奶逛菜市时,那些鱼贩们对待商品所展现出同样娴熟且流畅到麻木的操作,他们会用木棒猛的敲击鱼的头部使其昏迷,儿时的我也会随着木棒的起落内心不由自主的悸动。太残忍了,恻隐之心动摇着我的计划甚至让我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不,没有东西能阻挠我早就决定的事情,不过是杀一条鱼罢了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也早已不是儿时懦弱的自己不必对一道食材如此侨情。
事已至此我决定立刻行动,但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希望能把这一计划实行的别太粗暴,至少迅速的结束它的生命,不要让它痛苦太长时间。
正想着,我已经提着从橱柜里拿出的菜刀,来到了洗槽边上。看着槽内正慢悠悠吞吐气泡的黑鱼,我横下心来伸出双手欲将这位淡定的老兄从它暂时的居所中带离,哪知双手刚刚触碰到它粘滑的表皮,刚刚还恬静的黑鱼竟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好在我奋力紧抓将其带出水面放置在桌上,右手牢牢控制住它的同时,左手顺势拿起菜刀以刀背朝下大力向黑鱼的脑袋砸去,忐忑的内心默默念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快点晕过去吧!”
“乓”那是刀背与黑鱼头骨碰撞产生的声音,与此同时我的心脏也随着这一声响颤动了一下,原来我与儿时并无太大变化,唯一不同的是从旁观者变成了执行人。仿佛是在嘲弄我性格多年来的丝毫未进,遭受如此重击的黑鱼非但没有如我所愿陷入昏迷,反而挣扎得愈加剧烈。我有些恼怒更多的是惶恐,我既觉得被一条鱼小看了又对它顽强的抗打击能力产生了害怕。但开弓哪有回头箭,现在只能暂且放下心中不忍,迅速稳健的解决它——这样它也能少受点痛苦。于是第二下第三下,“乓、乓乓”我的住处传出了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声。
它总算是晕了过去或者已经断了气,不管怎样它平静了,犹如一件雕塑静静的躺在洗槽桌上。我终究没有做到我以为的迅捷果断,看来鱼贩们的方式也许才是最仁慈最高效的,反而我的行为才像那个冷血的施暴者。接下来我准备将它的头剁下来,对,我知道大多数教程的下一步是刮鳞然后剖腹去除内脏,但万一它在我操作的途中猛然惊醒那我将不得不重复上一步行动。放过这条可怜的鱼吧,它已经遭受太多正常操作以外的痛苦仅仅是因为我这个不称职的执行者手法生疏且瞻前顾后。
斩首的过程反而意外的顺利,大概是经过我之前的敲击它坚硬的头骨已变得脆弱不堪。终于这位麻烦的“巴适食材”在物质层面上结束了生命,且永远不能复生。
刮鳞,剖开肚子取出内脏,去掉鱼鳃,清洗鱼身,最后斩成数个小段。我严格按照视频教导的步骤一一完成,整个过程与我敲鱼时完全相反,充满着迅捷高效。
之后将鱼块放入大碗中加入淀粉料酒少许食盐生抽,搅拌均匀静置十分钟。起锅烧油倒入姜蒜炒至闻到香味,然后放入腌好的鱼肉待其两面煎至微黄再加入家里寄来的豆瓣酱,少许白糖适量生抽老抽还有清水。静待香味弥漫,再放入葱段提味,烧制片刻后盛出。我午餐的主角在经历过诸多心路波折后如愿来到我的餐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