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陈公子的头七还没过,他们就把绮罗姐撵了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如意现在觉得心境是豁然开朗了,连忙同赵君顾商量着如何把孙绮罗再塞回沈易乔的怀中,这两人不安生,他俩也是池鱼遭殃。
“绮罗没跟我细说,我原本是不想多做打听的,但是为了方便配合她,我简单地去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原来是那陈三少爷的母亲发现了绮罗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去过夜了,才将她赶了出来,你说这个男人是谁?”赵君顾说完就看着如意,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乔哥哥?”如意不作他想,直觉就认为那个人就是沈易乔,赵君顾点点头,表示肯定。
“其实绮罗姐丧夫之后,我去陈家的灵堂之上看过她的情况,在临走之前她跟我说要乔哥哥去见她,都是在深夜了,乔哥哥才从沈家离开的,我想他们应该就是在那天夜里碰面的。”
“或许他们以前就见过面,有过约定的地点吧。”
“自从我告诉乔哥哥绮罗姐在长安之后,我时常会觉得他的有些行为举止反常,以前是没有细想,现在想来他们私底下一定是有过见面的。第二天未见乔哥哥回来,我又借着吊唁的名义去过陈家一趟,陈家人提及绮罗姐的态度和前一天差别很大。在灵堂之上我没有看见绮罗姐,就问绮罗姐是不是病了,陈家人就顺着我的话说绮罗姐病了,不想见任何人,所以我猜测绮罗姐应该是和乔哥哥一道出去了的,不过那天下午我在城东遇见了绮罗姐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
赵君顾在心里合计着整个事情,又让如意把遇到绮罗的场景大致说了一下,想了一会才说道:“这场婚事就来的蹊跷,冲喜这种说法大都是人们的自我安慰,后来我想了想,绮罗选择嫁来长安,我想多多少少都和沈易乔有所联系,我不明白的是沈易乔的想法,明明心里装着绮罗,为什么又不娶她?”
如意一拍桌子,一副火大的样子,“说到这个我和外婆都很生气,乔哥哥是个死脑筋,在他小时候有个过路的半仙给他算过命,说他天煞孤星,命定无妻无子云云,本来乔哥哥一点也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等他初初成年之时,媒婆上门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最后都因为姑娘那方意外身故而结束,乔哥哥这才想起年少时那个算命的半仙的预言。”
如意说完这句话,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按理说来,这些都是意外,在剑阁遇到绮罗姐他心里应该也是很挣扎的吧,所以才忽近忽远的。以前还觉得乔哥哥没必要因噎废食,现在知道了绮罗姐差一点让人污了清白这件事,我想乔哥哥也是因为这件事,觉得自己又给绮罗姐带来了霉运,才要彻底离开绮罗姐的吧。”
“不知沈易乔的这些情况绮罗知道不知道,要是绮罗知道,听你说完沈易乔的过往,我甚至想,绮罗是不是故意挑选的这个病秧子陈三公子嫁给他,弄个克夫的名声好配得上他那所谓的“天煞孤星”,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比一个极端。”赵君顾一边说一边笑着摇头,他这样的样子,如意从前真是难得见到,忍不住想要去撩拨他,就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绕着他的发丝玩。
“绮罗姐怎么会是做这种不靠谱事情的人?但是她嫁给陈三公子这件事除了那个三少爷的身体不好这一点不靠谱,别的倒是没有什么大毛病,我向陈家周围的人打听过,那个陈三公子从小就病着,平时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长得倒是斯文秀气,人也还不错,不过深居寡出的,也没怎么和人深接触过。”
如意一会绕着赵君顾的发丝,一会又拨一拨他的簪子,来回移动的手带着股股暗香。赵君顾被如意不停的小动作弄得心上有股火在体内蹿来蹿去的,连忙拉住了她兴风作浪的手,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是经不得撩拨的?
因为要克制自身的欲望,赵君顾只好换上了一副冷面,拉开了和如意的距离,说道:“我前两天才知道那个三公子陈卓然居然是逸轩居里那些镇店之宝画作的主人,想必他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人物,可惜英年早逝,不然还可以引为知己。”
如意的手被赵君顾扒拉了下去,只好悻悻地收回,现在赵君顾又恢复了冷面,如意知赵君顾闲暇的时候也喜欢描绘两幅丹青,他看得上眼的画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这陈卓然如若不是身体的原因,当真也可以算得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但是陈家赶人这点也太没有道理了吧,虽然说绮罗姐是和乔哥哥私底下会面了,也不至于到赶人的地步啊,绮罗姐在长安无亲无故的,除了那个双双姑娘,就这么赶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说着说着如意就开始有些气愤起来,“你说绮罗姐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嫁给他们家活不长的三少爷,结果没等这三少爷的头七过去,就把绮罗姐赶出了家门,怪不得都说婆家难伺候,还真是天大的难伺候啊!”
见如意越说越激愤,赵君顾就明白了她没理解自己所说的和男人一起过夜的意思,心里难免又将如意好笑了一番,明明是个做事出格不守规矩的人,偏偏有时候又这么纯真,便将她拉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他们两个,呃,那个了?”如意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述这件事情为好,直接就支吾过去了,赵君顾点了点头。
“所以这么说来,陈三少爷的母亲发现了,呃,绮罗姐那什么了,所以赶她出陈家,沈易乔个大混蛋,必须要好好治治他,给绮罗姐出出气,太过分了,吃了居然不认账,任由绮罗姐被陈家赶了出来也不管,君哥哥,你接着配合绮罗姐演戏,我在旁边煽风点火!”
如意现在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好似恨不得当场就把沈易乔拉到跟前来揍一顿,赵君顾见她如此模样,便说道:“你让沈易乔怎么管?上门去说你家儿媳妇是我吃了的,不关她的事,你们不要赶她?”
“是哦,一个巴掌拍不响,绮罗姐也确实做的不对……”如意的一张小脸纠结成一团,这沈易乔和孙绮罗的事情也太复杂了些,孙绮罗云英未嫁之时,沈易乔跑路了,孙绮罗成了人家的儿媳妇了,这沈易乔又上门把人给吃了,绮罗姐居然也怕配合沈易乔做这样的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两个人真是愁死人了!”如意的脑袋琢磨不明白沈易乔和孙绮罗,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现在怎么办啊,绮罗姐被赶出了陈家,以后定然是要回剑阁的,还不如就让她嫁给乔哥哥算了。按我刚才说的,咱接着配合绮罗姐演戏,治一治沈易乔。”
“这回你要是再吃飞醋,可就是冤枉我,而且你想好了我真的要接着配合绮罗演戏吗?”
如意的表情稍稍为难了一下,最后一咬牙,“我,我尽量不吃醋,乖乖配合你们整治沈易乔这个大混蛋,嗯……不过出门的时候你不许骑马带着绮罗姐,没事的事候你们不要两个人呆在屋子里,不许抱她不许搂她更不许亲她,还有……”
如意絮絮叨叨的一大堆话语还没有说完,赵君顾就先走到了她跟前,“还有什么都听你的,从今往后,我赵君顾走到哪里都贴上标签,我是钱如意的人。”
“你,你这人,我在说正经事,你不要这么不正经,你,你以前都是很正经的人,现在怎么越发不正经……唔……”
赵君顾将如意拉到身前,堵住了她的嘴说个不停的嘴,那些没说出来的话,自然就被赵君顾吞在了腹中,在佳人唇上辗转的赵君顾只想着早晚会被这丫头折磨死。良久之后,赵君顾想到之前被她咬了舌头的教训,怕她又呼吸不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
“你,你又,我染了风寒的呀……”如意低垂着头,小脸羞得通红,实在是不想抬起头来看他。
“如意,你真害羞,从前偷看我洗澡的那些个精神头哪去了?”如意的脸颊贴在赵君顾的脖颈上,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听他一这么说,顿时有些羞愤。
“我干过的丢人事那么多,你怎么每回都提我偷看你洗澡的事?何况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每次都说得像你被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赵君顾看着如意急上了,立刻收敛变作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小生之过,还望如意姑娘海涵,小生此后定然少提及此事。”
“我一介小女子,海涵不了,宰相的肚里能撑船,我这肚里只能装饭。”如意见他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也起了捉弄的心思,从前是万万不敢如此调戏赵君顾的,以前都是只有自己吃瘪的份,难得有机会也让他吃回瘪。
“那么小生只好早一点向钱伯父下聘,迎娶姑娘,到时候如意姑娘肚里撑不了船,也能装的下人了。”赵君顾眼中的精光闪闪,好似要把她拆解入腹一般,看得如意浑身发毛。
“我又不是怪物,装得下什么人,不和你贫了,说正事。”如意似乎有些明了赵君顾话里的意思,连忙把话题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