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鹰愁涧下，白马显威
前世的大学物理课上，有一位年纪不大的教授带着大家一起进行过内燃机的原理应用实验。
就用打针用的针筒改装过内燃机。
孙舞空没拆过内燃机。
但是他玩过针筒。
从模型到真正的内燃机，孙舞空用了八年。
这还是站在前人肩膀的情况下。
发动机在轰鸣，来自后世两千年后的大型皮卡告诉了唐玄葬，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啊！
一路向西去，孙舞空将油门是直踩到底！
车子左摇右晃，不平之处直接腾空而起，再重重落下，唐玄葬什么时候经历过这阵仗，想要学着孙舞空的样子系上安全带，但是伸手抓住带着锁扣，怎么也找不到地方放，只能无师自通握紧了把手。
后备箱的白马就更是了。
一路上别的不干，脑袋框框撞后备箱。
百多公里，半个时辰走完，孙舞空看到车上油表已经低到了尽头，才不情不愿的把车子慢了下来。
和预估的差不多。
一桶油就够跑一百公里的。
这已经算是很省钱的了。
记得上辈子，有些车那是一脚油门五块钱就出去了，现在这孙舞空自己创造的车。
不说别的。
百公里两根毛，有一家能打的吗？
车子停下，唐玄葬整个人扑下了车，颤抖着手指向了孙舞空：“呕～～～”
身后，白龙马也探出了脑袋：“呕～～～”
这一人一马抱头狂吐。
孙舞空摔门下车，看着这一人一马撇了撇嘴。
就这？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孙舞空拔下一根头发，清吹了一口气。
“砰——”
只听一声轻响，又一桶汽油出现。
唐玄葬苍白着脸色，一把禅杖直接锤在了孙舞空的身前，按住了他准备加进去了汽油桶。
唐玄葬道：“到，到此为止吧！”
孙舞空眨了眨眼：“不坐了？”
唐玄葬摇头：“不坐了，不坐了。”
孙舞空嘿嘿一笑。
唐玄葬抬头看向了孙舞空：“再来的话，我就念那乱讲的紧箍咒了，我知道你不痛。”
孙舞空：“……”
您赢了。
转头，白龙马也吐到快要虚脱了。
孙舞空叹了口气，皮卡和汽油桶又重新变成了头发回到了孙舞空的手中。
一栋别墅从中升起。
今日，先歇息吧。
……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一周时间匆匆而逝。
又见山林，孙舞空走在前面挑着白马，唐玄葬扛着行李走在身后，远方，已经是云雾丛丛。
孙舞空叹道：“师父啊，我其实还有一种变化神通，名为：直升机，可以无视地形，跨越山岭，您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信任，就能高枕无忧。”
“何乐而不为呢？”
唐玄葬却是摇头：“不坐！”
开玩笑，从今天起，唐玄葬不会再乘坐孙舞空变化的任何东西了……
其实主要是觉得丢面儿。
两人一马走在山岭高地。
再往前，不知为何却看不清环境，到处都是迷雾蒙蒙，但是从底下看，却又见水面清澈见底。
唐玄葬双手合十：“此地，古怪。”
白马打了个响鼻。
废话，马都看出来了。
话说这白马，虽然在洛阳城内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千里神驹，但仍旧是普通生灵。
跟在唐玄葬师徒身边，日久天长，如今也算是开了灵智，就是这孩子最近明显有些叛逆……
唐玄葬动用神瞳术，眼底金光闪烁，唐玄葬申智珉目触幽冥，却看不清眼前的云朵虚实。
唐玄葬所修行的瞳术不算特别强。
孙舞空当初在五行山下的时候，猴毛分身就曾经让唐玄葬分不清真伪。
现在，唐玄葬也看不清云层下的阴郁。
孙舞空叹了口气：“师父啊，你知道我天生瞳术破妄金眸不，虽然让太上老君熏了个半瞎，但是出去也能吹个牛，说是火眼金睛。”
唐玄葬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孙舞空摊了摊手：“但是我也看不清。”
唐玄葬：“……”
火眼金睛，破妄金眸，都看不清迷雾。
唐玄葬叹道：“既然如此，那么这里隐藏的危险必然非同寻常，舞空，咱们绕路吧。”
孙舞空：“？？？”
啥玩意儿？
绕路？
您确定您是唐玄葬本葬？
不是猪八戒那货变得？
孙舞空叹道：“师父，这东边没雾，南边没雾，北边也没雾，您是要有哪儿边？”
唐玄葬想了想：“舞空，你不是说，你还有一神通，名为什么什么机，可以跨越山岭？”
孙舞空道：“师父，您听说过一句话，叫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吗？”
唐玄葬：“略有耳闻。”
孙舞空大惊：“您什么时候听到的？！”
唐玄葬想了想：“昨天晚上我出去行个方便，听到你房间有异响，我且去看，发现是你在梦呓，说的好像就是这些，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孙舞空：“……”
孙舞空现在走了一个新的目标。
到底要怎么教会唐玄葬使用马桶呢？
毕竟随地上厕所是个不礼貌的行为。
孙舞空叹道：“师父，在我们这地界还有一个说法，叫做雷雨大风大雾天气，不宜出行。”
“还有一件事。”
“那就是，要相信科学。”
孙舞空又拔了一根头发，在手中化作了一支单筒红外热感望远镜：“您等我看看啊……”
“嗯，这云真白。”
“嗯，这水真清。”
“嗯……卧槽，这里面有人！”
孙舞空大惊道，本来使用单筒望远镜就只是安慰唐玄葬的一个理由，前年的层云孙舞空是知道的。
斩六根短六识。
在之后，就是鹰愁涧白马受伏。
所以，眼前这层云叠雾大概率就是鹰愁涧。
毕竟还有句俗语，讲：云从龙，风从虎。
但是……
孙舞空从那层层白雾中，看到了一个孩子！
孙舞空大惊道：“师父，我看到那大雾里有一个孩子！而且！正在接近河边！！！”
唐玄葬皱紧眉头，握紧了手中禅杖：“你且先去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孩童？”
“好！”
孙舞空一马当先，白马却紧随其后！
“唏律律！！！”
一声鸣叫，白马放开了束缚直接冲下了山坡！
“喂！！！”
“等等！！！”
这前面就鹰愁涧，小白龙受难之所。
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小白龙就是在这里吞掉了白马，最后被孙舞空一顿胖揍，又被观音大士好好的教育了一通，最后化为龙马。
但是，但是……
白马就没有了啊！
原著里的白马就直接被吃掉了啊！
按照原著的剧情，唐僧的白马在路上是让吃了一匹又一匹，被小白龙吃掉的那一匹，还是前年不远处山神土地为了赔罪送过来的。
事实上，前不久孙舞空才看到了那两位山神土地牵着白马，备着宝鞍，等候在山前不远处。
然后就看到孙舞空开着皮卡，唐玄葬坐在副驾驶面色凝重，身后一匹白马，嘴巴差点直接甩回了洛阳城，就这么从他们面前风驰电掣而过。
山神：“刚过去的，可是大圣？”
土地：“看起来像。”
山神：“那咱们，追是不追？”
土地：“追个屁啊，你追的上吗？”
山神：“那咱们？”
土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山神：“嗯？”
土地：“快洗洗睡吧！”
……
……
以上当然只是想象。
但是孙舞空对白马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
相处也有月余，别说是匹通人性，爱搞事情的白马，就算是块石头，也是捂的热热乎乎的了。
说实话，孙舞空不想这白马没了。
所以这一路上，孙舞空总是喜欢把白马捆在自己的铁棒上，都不舍得他四脚落地。
毕竟……
就像孙舞空没能躲过紧箍咒的劫一样，孙舞空担心这匹白马也躲不过这劫。
结果现在……
眼看着是就要出事啊！
孙舞空紧随其后，但是那白马就好像是叠加了什么buff一样，跑的飞快！
孙舞空紧紧追着，第一次觉得隐形眼镜是那么不好用，风吹进眼睛里什么都看不清楚。
孙舞空：“你是疯了吗，跑什么跑？”
“唏律律！”
回应他，只有一个小小的回声。
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声音让孙舞空找了的方向。
他提着铁棒冲了出去，脚下生风，就差直接把筋斗云踩出来了，但突然脚下一空！！！
“卧槽！！！”
一脚踩空，孙舞空凌空而立。
周围云雾尽散，一切都突然间豁然开朗起来。
眼前已经是鹰愁涧断崖，其下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当真称鹰愁陡涧！
再看岸边，白马几乎已经一蹄踏进了崖边，嘴里还叼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孩童，一脸茫然。
孙舞空竖起大拇指：“兄弟流啤！”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险。
当时孙舞空都没能看清云雾之中的场景，可白马仿佛是有所知一样，直直冲向了鹰愁涧。
几乎是差之毫厘的救下了男童。
这份反应，功德。
让孙舞空不得不感慨。
这家伙，当真是要得道了！
“吼～～～”
惊喜之间，险些大意疏忽。
孙舞空只感觉自己脚下一阵恶风袭来。
低头看去，确实以黑龙张着血盆大口扑面而来！
孙舞空怒目圆睁：“孽畜！”
什么妖怪？敢在这里逞凶？！
话音落下，将那黑龙一棒打杀了下去，手中薅下了一根头发，直接化作了两个水雷，甩着胳膊狠狠地扔了下去，只听见两声通天的嗡鸣！
“轰！”
“轰！”
两个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
而这水柱之中，又两个巨大的黑龙虚影夹杂着血腥气息冲天而起，孙舞空一皱眉，凌空棒落下……
好吧没来得及落下。
“舞空！躲开！”
只听唐玄葬的吼声响彻天地！
孙舞空抬头，刹那间仿佛看到了当年如来佛祖五指山降下的场景，山头大小的九环锡杖，会当凌绝顶一般的砸落下来，仿佛毁天灭地一般！
“卧槽！风紧扯呼！”
孙舞空手中铁棒瞬间软成了一根皮绳，抽到了白马的腰腹处卷了起来，带着白马飞速闪退！
“师父！下手！”
“轰！！！”
那一声巨响，仿佛幕府晨钟响彻世间！
巨大的禅杖几乎将鹰愁涧的山崖砸成了平地！
唐玄葬的身影落在一边，禅杖落下，一手起礼。
“南无阿弥陀佛——”
孙舞空不由咋舌：“师父不愧是师父啊。”
当初在五行山顶看到唐玄葬那颗象征着无敌的光头的时候，孙舞空就知道这场西行并不简单。
但是现在，孙舞空发现他错了。
这可无敌的光头只证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场西行，真的会很简单。
白马走到了唐玄葬的身边，邀功一样的把那仍旧懵懵懂懂的孩子送到了唐玄葬的身边。
然后仰头打了一个响鼻。
“唏律律！”
孙舞空竖了一个大拇指：“满分！”
别的不说，那不顾一切冲进迷雾中的身影，真的是让人敬佩不已。
这么形容可能有些不太贴切，但是孙舞空在刚刚那一瞬间真的想到了前世的许多无名英雄。
唐玄葬同样赞誉的点了点头。
随后，看向了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鹰愁涧。
“这黑龙……是怎么回事？”
孙舞空摊了摊手：“很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来。”
原著中，住在鹰愁涧低下的，就是一条浪里小白龙，因为烧毁了夜明珠而被玉帝责罚，恰逢观音大士求情，让小白龙做了西行的龙马。
小白龙就潜伏在鹰愁涧中，饥饿时会出现吞食山间的百兽，恰好吞掉了唐僧的白马，才有了后来的祸端，再被观音大士点化，随唐僧西行而去。
那是原著中的鹰愁涧。
也是原著中的白龙马。
但是……
现在这个？
不说白龙马和什么点化了，这可以说是恶贯满盈的黑龙又是怎么回事？
我辣么大一条小白龙呢？
就在孙舞空诧异之际。
刚刚被砸毁的鹰愁涧，突然阵阵法力聚集。
一个通天大阵骤然出现，刚刚被砸毁的鹰愁涧仿佛经历了时光倒流一般，碎石复原，水流倒飞。
眨眼间，鹰愁涧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孙舞空：“阿这……”
这特喵的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