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紧箍咒起,在劫难逃
观音大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道:“那猴子天生性格顽劣,这金箍你且留好,有备无患,我自去与他说明,教他赶快回来,好保你取经。”
说罢,不给唐玄葬反驳的机会。
观音大士便驾云离去了。
才走百十里,就看到了往回赶的孙舞空。
观音大士拦下了孙舞空道:“孙舞空,你怎么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
孙舞空云端施礼道:“见过菩萨了,适才我那师傅心劫难渡,说他想静静了,俺老孙自认可能是他在洛阳旧好,特意去寻了一番,您猜怎么着?”
观音大士愣了一下:“怎么说?”
孙舞空一拍手:“嘿,没找到!”
观音大士:“……”
左手杨柳净枝,右手玉净瓶。
观音大士当时就想抽这猴子!
观音大士笑骂道:“怎得不得道,五百年了还尽说些混账话,还不赶紧回去看看唐僧?”
孙舞空挑了挑眉:“他完事了?”
观音大士皱眉,她看向孙舞空。
这猴子……和佛祖所描述的太不一样。
甚至那唐僧也大不相同。
左右来看,却是各有缘由。
掐指一算,天机朦胧,记不清对错真假。
观音大士也只能摇摇头,道了一声善哉。
观音大士说道:“且回去吧,西行路艰,你师徒二人当砥砺前行才是,怎得丢下他自己跑了。”
孙舞空连连点头:“啊对对对。”
观音大士:“……”
不行了,再聊下去非得动了杀心!
观音大士多念了几句,就逃一样的驾云离开了。
孙舞空在那筋斗云上傻乐。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到不是说我有多不尊重观音大士。
实在是的看到她的时候,孙舞空就知道,自己头顶上这顶金箍是不得不戴了。
大概率,铁头功也是不得不练了。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有好脾气?
孙舞空驾云回到了林间,须臾便看见唐玄葬在路旁闷坐,手里还拿着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
唐玄葬满脸愁容,不知所措。
孙舞空上前道:“师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六个强盗在这附近为强为寇,日夜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师父你该是为民除害,怎么还能是这副面孔?”
唐玄葬抬头道:“我早不在因为那事烦心,只是刚刚观音大士给了我两件衣服,还传了我一篇什么紧箍儿咒,说我念了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孙舞空:“……”
师傅您老人家这么实诚真的好吗?
观音大士还得变成个老妇人呢!
还有那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容易404呢?
孙舞空苦笑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啊?”
唐玄葬皱着眉头,将衣服递向了孙舞空,试探性的问道:“你喜欢不?喜欢的话就拿去穿?”
孙舞空摇了摇头。
开玩笑,能喜欢就有鬼了。
先不说这里面藏着一钢圈。
就算里面没有钢圈,孙舞空也不可能看得上这土老帽一样的审美啊?
当年杨子荣上威虎山的时候都比这好看!
还绵布直裰,嵌金花帽。
唐玄葬讪讪的将衣服收了回去,想了想,将上衣的袖子直接扯了下去,把裤子撕开膝盖,又递给了孙舞空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你再试试?”
孙舞空:“……”
孙舞空哭笑不得,这师傅也太萌了。
他接过了唐玄葬手中的衣物:“算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俺老孙这辈子就该有此劫。”
孙舞空也没打算穿这身衣服,将那金箍从帽子里拿了出来,把那绵布直裰、嵌金花帽一起扬了。
两件衣物飘飘然到了半空。
尽数化作了香火烟尘。
孙舞空起步到了水边,手捧着那金箍对着自己的脑袋比比划划,唐玄葬在身后问道:“舞空,还是要多谢你的掌中乾坤,你刚刚是去了何处?”
“客气~”
孙舞空笑道:“我往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
唐玄葬摇头笑道:“好家伙,我在这里打生打死覆地翻天,你倒是好,还有空讨杯茶喝。”
行者笑道:“师父,你想听真话假话?”
唐玄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孙舞空指着身后那一亩三分地说道:“师父是心魔劫起,六根为恶,还敢让我就在这,是真的不怕一个失手打杀了我,让你全没了徒弟?”
唐玄葬闻言哭笑不得,索性是不信孙舞空会那么容易暴毙:“你这家伙,就会躲清闲。”
孙舞空摇头晃脑:“躲清闲也就要用头脑,也得分得清轻重,而且师傅你看我金箍好看不?”
说话间,孙舞空已经将金箍带上。
对着水面左摇右晃看不真亮。
就感觉……还是好掉价啊!
唐玄葬看着孙舞空清秀少年的模样皱了皱眉,虽然身子骨还算壮硕,身上肌肉也算清晰。
但是……
唐玄葬揉了揉额角:“不知怎得,为师觉得这金箍配上你的猴模猴样才更好,现在这样……”
唐玄葬叹道:“有点不伦不类的。”
孙舞空:“……”
行吧,连唐玄葬都觉得丑,那可能是真的丑。
孙舞空顺耳想要用铁棒试试,看能不能把金箍取下来,毕竟这也是给大圣量身定做的。
你抓弼马温,和我孙舞空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一找可好。
孙舞空一晃头,两耳空空。
哎,我棍呢?
我辣么大一根棍儿呢?
有道是仙迹罕至人难觅,猴找棒来棍无踪。
孙舞空表示不能理解。
谁会把自己趁手的兵器都丢了啊!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孙舞空只感觉心神一动,脚下土地翻涌,一个人影不远千里而来!
尘烟袅袅,现出个一米四五的人影。
却是陈鸿信来了。
陈鸿信低头拜道:“见过上仙。”
孙舞空正因为找不到铁棒抓狂,一脸懵逼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陈鸿信:“你跑这儿来干嘛?”
小老头顿了顿说道:“自我成了土地,身高便低了一尺,这般身材无法面对家人啊,所以想请上仙传我一个变化的法,能变高点就行。”
孙舞空点点头:“这倒不难,就是有个事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对这土地,可真的了解?”
“了解,土地也有职业,我只一天一夜,就了明这七百里土地,风吹草动,无有差错。”
孙舞空松了口气:“啊,那岂不是人家夫妻夜里办事的时候……”
“咦~~~”
小老儿:“……”
小老儿问道:“仙师有何难,请讲。”
孙舞空道:“你可知我金箍棒在哪儿?”
小老儿抬头看向孙舞空,仔细端详之后,非常认真的说道:“大圣,您这金箍,棒就棒在和您的发型特别搭,他显得您特别的桀骜不驯。”
孙舞空:“……”
从现在开始你再多说一句话试试?
孙舞空双手抓住了陈鸿信的肩膀,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术法加持下,直接将他从一米三四拔到了一米七左右,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
孙舞空道:“说的不错,以后不要再说了。”
陈鸿信:“啊?”
“啊个头啊!”
孙舞空笑骂道:“以后就固定成这样了,赶紧滚蛋,好好经营你土地香火,别打扰我找棍子!”
“哦……”
陈鸿信完全不知道孙舞空怎么性情大变,圈圈团团的融入了土地,远遁于千里之外。
孙舞空叹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了唐玄葬。
唐玄葬同样默默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孙舞空叹道:“师父啊,出家人呢,要清心寡欲不能有妄念,我知道我生的清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招人喜欢,但是吧,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
唐玄葬不说话,默默的提起了禅杖。
孙舞空眨了眨眼睛:“不试试紧箍咒?”
唐玄葬一愣:“你不是说,绝对不许吗?”
曾经孙舞空答应和唐玄葬一起走的时候,两个人曾经约法三章:
第一是绝对不许让他戴紧箍咒。
第二是戴紧箍咒也绝对不许念。
第三是念的时候随便念两句就得了。
唐玄葬很认真的记住了这个约定。
然后现在孙舞空让唐玄葬念两句试试。
就……
怎么感觉那么没面子呢?
唐玄葬:“你让我念我就念,有些没主见。”
孙舞空撇了撇嘴:“啊,那不念算了,我还说好不容易戴上了这东西,想试试什么感觉。”
毕竟……
这东西虽然作用单一,但绝对是一等一的后天灵宝,如意金箍棒都无可奈何的东西,强的一批。
唐玄葬眼睛一亮:“有道理!”
万事开头难,这东西既然是紧箍咒,如果使用得当的话,说不定也会有头部按摩仪的功效呢?
唐玄葬看向了孙舞空:“那我开始了!”
孙舞空咬紧牙关:“你来!”
唐玄葬低头,心底念起了紧箍咒。
孙舞空则是稳住了他的金刚不坏之躯,咬牙等待着那传说中的紧箍咒降临!
法力在涌动。
金箍在收紧。
孙舞空咬紧了牙关,却感觉那金箍突然伸出了几只触手,仿佛金属棒一样擦过了孙舞空的头皮。
孙舞空:“啊~~~”
孙舞空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呻吟,然后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感觉不过刹那间,腿都软了。
这,这特喵的是紧箍咒?!
孙舞空抬眼看向了唐玄葬:“师父,您确定您刚刚念的是紧箍咒?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唐玄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观音大士与我这紧箍咒的时候,本没打算用,所以也就记的不尽详实,可能有几句念的差错,你且等等。”
唐玄葬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又默默的念了一便,这一回孙舞空表现的正常多了。
他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唐玄葬。
唐玄葬疑惑:“没有效果吗?”
孙舞空绷着牙说道:“没有,忍着,继续。”
唐玄葬其实于心不忍。
但是既然孙舞空要求,那就继续吧,
唐玄葬继续默念了几句,然后……
无事发生。
唐玄葬睁开眼睛看,孙舞空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而且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唐玄葬大惊!
不愧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观音大士还说过,一旦戴上这金箍,承了这紧箍咒儿,就是疼痛难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看孙舞空呢?!
不动如山。
竟然云淡风轻一言不发?!
唐玄葬叹了口气:“该是齐天大圣啊!”
这一口气叹出,似乎是微妙的打破了恒宇见的某种平衡,孙舞空面带微笑,身体僵直的倒了下去。
唐玄葬:“卧槽,舞空!!!”
孙舞空奇迹般的站了起来:“卧槽,你说啥?”
唐玄葬面无表情的看着孙舞空。
强提起一口气的孙舞空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直挺挺的倒下,却是已经到达极限,晕死了过去。
紧箍咒儿,名不虚传。
地上,一根绣花针小心翼翼的挪啊挪,终于从孙舞空的身下挪了出来,轻轻扎了孙舞空一下。
没扎透呜呜呜……
铁棒委屈巴巴的回到耳室住下。
唐玄葬叹了一口气。
哎,只能说,悠悠洛阳,民风淳朴。
善哉,善哉。
……
……
颠哒,颠哒,颠哒~
孙舞空只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
迷迷糊糊之中,孙舞空说道:“师父,就算你给我睡膝枕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唐玄葬:“……”
忍,我要忍住。
出家人,不能妄动嗔念。
那白马唏律律打了个响鼻,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晚,满是哀怨。
背你的是我,任劳任怨的也是我。
可是你的心里,只有师父!
这声响鼻惊醒了孙舞空,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确实满天繁星,和翻江倒海的胃。
孙舞空:“呕……”
吓得白马直接给孙舞空甩了出去。
不过孙舞空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就早晨的时候从龙王那喝了杯茶水,到现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干呕的一阵,孙舞空抬头。
却已是满天繁星。
走在前面的唐玄葬停下了脚步,转头问道:“该说你在天上管过龙马,却也不过如此。”
孙舞空:“……”
喵了个咪的。
当官的是齐天大圣,和我孙舞空有什么关系?
而且,不过如此是吧?
孙舞空冷笑着站起身来。
环顾四周,已经不见密林,路途还算平坦。
孙舞空笑道:“师父,咱们这么走太慢了,你且看我的神通,绝对是风驰电掣,赶云追风!”
说完,孙舞空薅下了两根头发。
一根变做了一个黑绿方桶。
一根变作了一个大铁箱子。
只见孙舞空拧开了黑绿方桶的盖子,把里面的有刺激性气味的不明液体倒进了大铁箱子里。
将白龙马丢上了铁箱的后半部分,绑好。
打开铁箱将行李塞了进去。
打开另一侧铁箱把唐玄葬也塞了进去。
孙舞空稳稳的坐在驾驶室里。
安全带,点火,挂挡,松手刹,一气呵成。
孙舞空转头看向了唐玄葬。
车头大灯陡然亮起:“师父,准备好了吗?”
唐玄葬心里咯噔一声:“准,准备什么?”
孙舞空不说话。
松开离合,猛踩油门。
只听一声轰鸣,大地只剩狼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