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肉山河，孕养四季
“你！！！”
土地话音落下，羊皮袄老头只感觉自己的头脑一阵昏涨，意识逐渐扭曲，眼前变得漆黑。
“你这包子，有……”
“不，放心，包子没毒。”
土地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水里有。”
“你……”
意识彻底模糊，终于归于平静。
土地用木杖戳了戳羊皮袄老头，完全没有一点点反应，土地这才笑呵呵点了点头。
“这不就成了吗？”
山神这才钻了出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着羊皮袄老头。
“我倒是想看看，一天天攥住了不撒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让你这么宝贝！”
山神突然上前一步，伸手要抢下羊皮袄老头手中的那根鞭子。
“尔敢？！！”
明明已经完全陷入土地邪术的控制，但是在山神即将触碰到长鞭的时候，羊皮袄老头忽然怒目圆睁！
“竖子尔敢！！”
一声虎豹雷音震的山神心神溃散，羊皮袄老头得理不饶人，手中长鞭甩手抽了出去！
“轰隆！！！”
随着一声炸雷落下，山神浑身焦黑的被劈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身体抽搐的没了声息。
“哎呀，你说你怎么那么冲动呢？”
“不是都说了，这个人，不简单。”
土地嫌弃的看着好像都没气儿了的山神，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杨蠡问道：“你叫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杨蠡。”
“杨蠡？”
土地抬着头想了半天：“果然是奇怪的人，又一个奇怪的名字。”
土地笑呵呵的说道：“兄弟，且帮咱家办点事儿呗，我看那大黑脸家不爽很久了。”
“你去他家，砸了那巨鹰石像，可否？”
杨蠡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哼！！！”
转头，大踏步的就离开了，
土地笑呵呵的目送着杨蠡的远去。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不远处，山神抽搐的身体像是被通了电一样，腾的一下弹了起来，吐出了一口黑烟。
山神感叹道：“这个人，原来这么强的？！”
土地叹了口气说道：“恶龙唯一的道场，这么多年不吃不喝也要供奉，他自身实力暂且不论，你当真以为那恶龙什么都不会就给他？”
“而且呐，这事儿，就不是这么办的。”
“阿，这倒是。”
山神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灰：“说实话你今儿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没搞懂。”
土地：“你这……”
土地叹了口气。
自己拉的帮手，还能怎么着？
土地开始一条一条解释道：“我没有把禁锦咒直接走下在包子里，是因为他就算再饿，再馋，也不会放松警惕，所以不能把禁锦咒下在包子里。”
山神疑惑道：“哦，所以你是算到了，他吃东西一定会噎到，所以你准备了下了禁锦咒的水？”
“额，其实不是。”
土地说道：“我还准备了年糕，粘豆包，高粱饴和粘牙糖，反正他总有要喝水的时候。”
“要么喝水，要么噎死。”
山神一拍手：“不愧是你，那第二件事，为什么你已经用禁锦咒控制了杨蠡，却不让他直接去龙王庙里掀了龙王的香案，拆了龙王的神位呢？”
土地说道：“禁锦咒虽然能控制生灵，但是其效果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以杨蠡对龙王的信仰程度，如果让他直接破坏龙王庙，他一定会挣脱禁锦咒，所以不如换个方式，顺水推舟。”
山神不解道：“但是，拆了巨鹰神像，也不能让恶龙出世啊？你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土地笑道：“非也非也，杨蠡早就对解龙昌心怀不满，我只是引导一下这份怨气，他就一定会去谢龙昌的家里大加破坏，到时候谢龙昌回来，看到自己的家都被拆了，他能忍？”
“他能忍，他就不叫谢龙昌了。”
“所以，哈哈哈哈哈。”
土地阴测测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山神哈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土地轻抚胡须：“你可是听懂了？”
山神哈哈大笑：“哈哈哈没有哈哈哈哈哈！”
土地：“……”
没有你笑个大头鬼啊！
杨蠡提着长鞭，一路走向了谢龙昌的家里。
黑着脸，一言不发。
路上也有行人与他搭话。
“老杨，干哈去呀？”
“老杨，早上好啊，吃了没啊！”
“呦呦呦，这不是那老杨吗，几天不见，那么拉了？”
最后说话的这个，被杨蠡一鞭子抽飞了。
一路走向了谢龙昌的家里。
杨蠡一鞭子抽碎了大门。
谢龙昌的三个老婆大惊，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一人手持丈八蛇矛，一人手持雌股剑……
别意外。
隔壁三国友情客串。
这都是孙舞空闲来无事捏出来的。
谢龙昌的三个老婆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做：谁说女子不如男，上去叮叮咣咣的打作一团。
然后被杨蠡一鞭子全秒了。
没办法。
这玩意儿其实不算个男人。
杨蠡就特喵的不算个人。
抽飞了谢龙昌的三个老婆，杨蠡手中长鞭一甩。
不过三尺长的羊鞭，竟然直接卷住了房间内，香案上的巨鹰神像，死死缠住。
杨蠡手臂一用力，那巨鹰神像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了点点荧光散落天地。
这神像，竟然是真的有效力在其中？！
杨蠡冷哼了一声，目光甚至没有在谢龙昌的三个老婆的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
转身，扬长而去。
在世人看不到的角落中。
山神，土地，笑而不语。
山神土地的身后。
那四值功曹，五方揭谛，六丁六甲。
同样笑而不语。
值年功曹问道：“这俩，搞不搞？”
金头揭谛叹道：“还是算了吧，咱们要是这么早就把谜底给揭了，大圣回来，非得拉着咱们唠家常不可，说不得那句话就犯了天条，糟了雷劈。”
金头揭谛说话的时候。
银头，波罗僧，波罗，摩柯，四位揭谛几乎是同时后撤了一步，然后一脸慈祥的看着金头揭谛。
金头揭谛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别不敢把自己想的和大圣一样，你们可知，大圣和陛下那是什么关系？那是宠到了极致啊……”
“轰隆！！！”
话都还没说完，一道惊雷便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劈在了金头那金光闪烁的大头上。
那叫一个精准，银头，波罗僧，波罗，摩柯四位揭谛都感觉从金头的脑袋上看到准星了。
该说，金头不愧是金头吗？
还是说，这位的金头压根就是被雷劈出来的？
金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们看吧，我就说这天谴，可随便了，一不小心就砸头上了。”
四值功曹：“……”
天庭是个好地方，真的。
那里人神通广大。
说话又好听，就是有点吓神。
……
……
再说孙舞空这边。
唐玄葬手持九环锡杖，身上袈裟都看不到有一点新的褶皱，不慌不忙的从困龙山中走出。
身后孙舞空一根四十米长棍上掉了三十多只灌鼠和兔子，解龙昌拖着一个房子一般大小的，没了脑袋的黑斑豹，浩浩汤汤的从山上下来。
一般来说。
这种时候都是村民们兴高采烈的，欢呼雀跃的簇拥上来，感叹解龙昌的英武，感谢鹰神保佑。
但是这一次。
没有人来。
不仅没有人欢呼，还有几个人惊慌失措的跑过来大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你媳妇儿让人打了！”
解龙昌听了，先是一愣。
随后整个人仿佛炮弹一般冲到了来人的面前，一只手龙鳞尽显，单手就将来人提了起来，一双金色的竖瞳仿佛燃烧着火焰：“你说什么？！！”
“你，你……”
“啊～～～”
来人直接晕了过去。
解龙昌眉头一皱，眼中的愤怒根本都掩饰不住。
一双手臂膨胀再膨胀！
孙舞空直接闪现到了解龙昌的面前，一手按住了他和孙舞空腰差不多粗的手臂。
孙舞空眯着眼睛说道：“大兄弟，冷静，别让愤怒冲昏了头脑，先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龙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是在孙舞空的劝解下，还是闭上了眼睛，短暂的平息了怒火，丢下了那个人，瞬间冲向了村里。
唐玄葬老了孙悟空一眼。
“咋办？”
“咋办？？？”
孙舞空摊了摊手：“追呗！！”
师徒二人叹了口气，尽皆化作了一道流光。
冲向了村里。
解龙昌的家里。
一片狼藉。
三个老婆抱成一团，却没有哭。
反而是互相安慰着，商量着去哪儿找块上好的石头磨一磨兵器，再大战三百回合。
只不过看到解龙昌回去，瞬间就哭成一团。
“夫君，那杨蠡欺人太甚！”
“夫君，那杨蠡用鞭子抽我，你都没抽过我。”
“夫君，那人打碎了巨鹰神像！”
一言一语，哭成一团。
只有谢龙昌压着心中怒火，口中的气息都开始有了灼烧之意，抱了自家老婆一下，转身就走。
怒而长啸：“杨蠡！我与你不共戴天！”
战场瞬间就到了龙王庙。
杨蠡此刻就现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庙门。
破旧的门早就碎了。
只剩下了半扇留在这里。
杨蠡的眼神渐渐清明，但是表情却无比痛苦！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明明就只差一点了。
就只差一点点了。
再有，解龙昌答应的半只黑斑豹，一切就已经准备就绪了，万年悲案，沉冤得雪。
但是，现在。
一切都来不及了。
“杨蠡！我与你不共戴天！！！”
那一声怒吼，整个困龙山都听得清楚。
解龙昌的身影仿佛神祇一般从天而降，原本一米九开外的身形，现在已经膨胀到了接近三米，双臂上龙鳞尽显，竖瞳，尖爪，还有带着火气的牙！
“杨蠡！”
“我自认对的起你！”
“衣食，我给了！”
“你这破庙！我留了！”
“尊重，我也要做到了！”
“我解龙昌！对得起天地良心！”
“他妈你呢？！！”
“你特么打我老婆？！！”
杨蠡转头看向了谢龙昌，他想解释一下那其实是自己被人控制了才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
解龙昌应该听不太进去吧。
杨蠡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皆是命数。
解龙昌眼底的怒火极尽掩饰不住：“你还断了我家供奉，毁了我家神像？！”
“今日，我就拆了你这破庙！！！”
那一声怒吼响彻天穹。
解龙昌仿佛一头人间凶兽，直接扑向了杨蠡身后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龙王庙。
一拳。
那是砂锅大的一拳。
直接轰向了整个庙门！！！
唐玄葬一紧眉就要出手，却被孙舞空拦了下来。
“师傅等等，不太对劲！”
孙舞空的昨晚带了一个战斗力检测装置。
孙舞空：“羊皮袄老头的战斗力正在飙升！”
“一百！两百！五百！破千了！”
“还在涨！”
“还在涨！！”
“砰——”
终于，那东西碎掉了。
杨蠡也第一次露出了长鞭的真面目。
“定！”
只听杨蠡一声断喝！
整个空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杨蠡身后的龙王庙，散发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淡蓝色光幕，扫过了整个困龙山。
还在解龙昌的家中。
那个一直是白马陪着玩的懵懂孩童。
手指触碰着那层光幕，咯咯咯的直笑。
本命神通·一语定乾坤
解龙昌在半空中定格，难以置信的看着杨蠡。
他无法想象，这个让自己父亲的旧友，这个信奉恶神，举止乖张的羊皮袄老头，竟然这么强？！
杨蠡看着解龙昌身上的变化特征。
比如说，竖瞳。
比如说，龙鳞。
杨蠡感叹道：“你果然是我们中天分最好的，我没有看错，你父亲也没有看错，但是……”
“对不起，让你们一直处于蒙蔽当中。”
杨蠡笑了笑，长鞭在杨蠡的掌心划过，染上了一层血红，这个羊皮袄老头手中最名不见经传的长鞭终于于此刻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这哪里是长鞭啊！
这是一条枯骨啊！
这是一条，真正的，龙的枯骨啊！
杨蠡笑道：“昔日，我主人敖玉，乃西海龙王三太子，纵横天地，享永乐之仙福。”
“那日我主途径鹰愁涧，发现此地，草木不生，迷樟横行，更有无边业障盘踞，祸害生灵。”
“我主念苍生，以身化业障。”
“身死道消。”
“血肉，化山川河流，孕养四季。”
“可敬，可叹。”
“却可悲后人，拜业障为神。”
“数典忘祖。”
“今日，当我主精神大白于天下。”
“这龙脊，亦该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