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神暴怒，黑龙昂首
在一片蔚蓝中，杨蠡手中的血液一分分缠上了龙脊，将那片苍白染成了一片血红。
“昂～～～”
一声龙吟，响彻天际。
解龙昌停滞在半空中，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条血色苍龙冲向了自己，围绕着他不断盘旋。
“昂～～～”
杨蠡掌心血液不断流淌，几乎抽干了他身体的全部的血液，尽数融入了苍龙的身体。
杨蠡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身体都开始变得透明了，可是他却笑的越来越开怀。
仿佛夹杂着清风与明月。
仿佛穿越了时光与未来。
仿佛看到了那个最晦涩的结界中，迷茫的解龙昌的父亲，还有懵懂无知的自己。
杨蠡笑的快意平生。
杨蠡道：“解龙昌，我和你的父亲，没能看到那个未来，我的路就到这里了，你能走到哪里，会去往何处，你自己说了算，但是不管岁月如何更替，日月再怎样旋转，我们都要铭记。”
“太阳，将会在西边落下。”
那声音消散的最后一个瞬间。
杨蠡的身体便彻底消散了。
他化为了一道流光，彻彻底底的融入了与空中翱翔的赤色金龙，化作了一双竖瞳。
那一顺，便是画龙点睛。
赤色金龙仰天长啸，气冲环宇！
那是悬壶济世，护佑苍生的功德。
赤色金龙与天地间盘旋，遥遥看向了困龙山殿。
一声长啸，嘶声力竭。
仿佛在质问。
也仿佛在嘲讽。
嘲讽到整个困龙山，地动山摇之时。
赤色金龙的眼睛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转身重回了地面。
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解龙昌的身体里。
那一刻，乾坤自解。
解龙昌停滞在半空中的身形被解放，恐怖的冲势带着解龙昌的身体，直接砸进了龙王庙！
值年功曹一手捂眼，但是另一只手却欲盖弥彰的露出了一条缝：“啊呀呀，真的没眼看。”
值日功曹：“哥们，发言需谨慎。”
波罗僧揭谛：“等会儿，有情况！”
确实有情况。
只见原本在一旁看大戏的山神和土地。
两个人身体忽然一阵扭曲。
山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土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两个神经病在解龙昌砸进龙王庙的那一刻开始就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气。
但这只是个开始。
因为紧接着这一点点溢散的黑气就被山神土地尽数吸了回去，不仅如此，还有数不清的黑气。
昨天夜里，孙舞空从困龙村庄中看到的。
那数不清的了，足够凝成一团黑色恶龙的黑气。
明明到了白日，就该消失不见的。
但是此刻，却都出来了。
土地阴测测的笑道：“呵呵呵呵呵，不妄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山神？”
“土地？”
“这样的小神，有什么好当的？！”
“连天庭俸禄都吃不到几分？！”
“看看人家二郎神！”
“肉身成圣，听调不听宣！”
“那才是真正的神仙！”
“自由散漫，来去自如，逍遥快活！”
“而不是像我！”
“变得这么矮！！！”
一股又一股的黑气冲进了土地的身体，力量瞬间暴涨！甚至连带着他的身高都暴涨了一截！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们，截断了天机。”
“从今之后，我们就是天道？！！”
山神哈哈大笑：“俺也一样哈哈哈哈！！！”
身后，六丁六甲，五方揭谛满脸嫌弃。
摩柯揭谛：“他们，是疯了吗？”
值日功曹：“可能是吧，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咱们天庭的制度太严苛了，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只看一方面，我们要从辩证的角度看呜呜呜呜……”
值日功曹被捂住了嘴。
银头揭谛叹了口气：“这两个货，大家确定就这么任由他们壮大下去，咱们不需要做什么吗？”
值年功曹摇了摇头：“不用。”
因为，有人出手了。
孙舞空其实并不知道那黑气是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五百年，孙舞空可以说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说孙舞空就不太明白这些功德和业障到底是个什么关系，甚至，都模拟不出功德的构造。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但是不管怎么说，
这种黑气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山神哈哈大笑：“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
山神咆哮着，随着黑色雾气的吸去，山神的躯体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庞大，大的仿佛法天象地一般。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六字箴言，震天撼地！
大明陀罗尼咒·灭世禅！
天空之上，一根千斤的禅杖，以灭世之姿降临世界。毫不留情地就砸在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神楼上，直接把这山神的脑袋砸扁了一半。
“轰！！！”
一边砸，唐玄葬还一边说道：“力量是吧，无敌是吧，华山论剑是吧，感受是吧？！”
一杖，又一杖。
就在一旁土地震惊的目光中，山神被唐玄葬一杖又一杖硬生生的把山神砸回了正常体型。
然后……
“轰！！！”
一声落下，那山神已经是灰飞烟灭，身死道消。
唐玄葬抬起禅杖的时候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轻皱了下眉头，一手起礼放于胸前。
“罪过，罪过。”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施主，若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定要听从佛祖教诲，从此改邪归正，下辈子做个好人。”
身后众仙神：“……”
金头揭谛一如既往的头铁：“那个，玄葬法师，我有一事不解，如果这山神没有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听不到佛祖教诲，该怎么办呢？”
唐玄葬回头看向了金头揭谛。
其他众仙神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金头揭谛挠着自己的头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唐玄葬说道：“如果到不了西方极乐世界，那他一定是罪大恶极之人，自有十殿阎罗审判于他，有什么不能说的，自有地藏王菩萨照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金头揭谛：“……”
好嘛，您这是到哪都有人啊这是。
银头揭谛心中一叹，他转身看向了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土地：“刚刚，玄葬法师之言可有感动到你？”
土地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不敢动不敢动！！！”
“上仙饶命啊！”
众神，唐僧师徒：“……”
这么没骨气的吗？
还是说，这应该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算了，现在，事情的关键已经不在这里了。
……
……
解龙昌径直冲进了龙王庙里，恐怖的威势直接将龙王庙中的一切破坏殆尽。
香案。
神位。
木刻。
尽数四分五裂。
连带着整个龙王庙都瞬间塌毁。
解龙昌砸落在龙王庙中。
屹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按理说是应该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自己的老婆被人打了。
自己来复仇。
砸了对方的庙，毁了对方的供奉。
甚至要了对方的命。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和赞颂的事情。
但是现在，解龙昌的心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可以值得高兴的感觉。
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巨大的迷茫当中。
这到底是，为什么？
“咔哒，咔哒～”
身后，传来了一声声马蹄声。
解龙昌回头看过去。
却是唐玄葬师徒的白马，带着那个不过五六岁的懵懂孩子，一步步的走向了龙王庙。
解龙昌勉强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句话说完，他自己的笑容却僵住了。
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来看看你。”
白马说道：“来迎接一场避无可避的，宿命一般的对决，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我的葬身之地。”
白马一字一句的说道。
解龙昌有些惊讶：“你会说话？”
白马歪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谢龙昌笑骂道：“放在以前，你已经躺在我的屠刀下了，不过今天心情好，放过你。”
白马摇了摇头：“你心情才不好。”
“呦呵？”
解龙昌乐了：“你还能看出来？”
白马说道：“一点点。”
白马抬头看向了天空。
刚刚有个巨人惊鸿一瞥。
但是现在，白马看向的，是困龙山。
准确说，是困龙山的山顶。
孙舞空曾经问，可不可以让解龙昌带他去落龙潭看上一眼，但是解龙昌拒绝了。
实际上。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每一天。
甚至只要你愿意。
每一分，每一秒。
你把头抬起来，都能看到那所谓的落龙潭。
他就在困龙山的山顶。
而此刻，困龙山，地动山摇。
一团又一团的黑气被吸收，凝聚，进入笼罩在了困龙山的山顶，那个白色雾气最浓郁的地方。
一直等到他变得漆黑如墨时。
那笼罩了困龙山不知道多少年的云雾。
终于，散开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那个傻子山神的笑。
这是那座山在笑。
仔细看才会发现。
哪里有什么困龙山？
又哪里有什么落龙潭啊。
整个山体，分明就是一条龙啊啊啊！！！
所谓的落龙潭。
那是龙的眼睛。
那张狰狞的面目中，唯一的一颗独眼，散发着深邃而幽冷的光，俯瞰着众仙神！
一众仙神直到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不淡定了。
值年功曹：“卧槽！！”
值月功曹：“这特么？烛龙？？？”
值日功曹：“不是，烛龙是洪荒大劫前，龙族的太祖龙之一，严格意义上来说烛龙并没有现如今的龙族血统，而且实力强大，目之所视为白日，目不所及表示黑天，是真正的上古生灵……”
值年功曹：“值日你别说了，先说说这东西我们真的打得过吗？”
“一看就不好惹吧？！”
金头揭谛揉了揉自己金光闪闪的大光头：“其实感觉可以试一试，万一打得过呢？”
“不，咱们打不过。”
丁卯女神说道：“这不是烛龙，这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玉被业障腐化后的真身！”
“我们摊上大事儿了！”
龙族。
一直都是天地间比较特殊的一个种族。
盘古大神开天地之后。
龙凤便出现在了世间。
后来，龙凤大战，打碎了洪荒界。
也开始龙族的赎罪之旅。
可是不管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放在明面上的四海龙王。
其实都是后来的蛟龙成神，位列仙班。
龙族真正的底蕴，一直都隐世不出。
敖玉，便是底蕴之一。
真正的龙族之躯。
天生血脉，就算每天不修炼只是吃吃喝喝，当初鬼混，翻江倒海胡闹，成年也是金仙之位，
稍微努努力，便是太乙之身。
这种族天赋简直没得说的。
而今，却又是这样恐怖的一条龙。
被腐化了，
一众仙神面面相觑，转身看向了他们的雇主。
唐玄葬……
和他的小迷弟孙舞空。
唐玄葬握紧了禅杖：“这个，也要干掉？”
孙舞空哭笑不得：“师傅，您是个出家人哎，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干掉这个，干掉那个，咱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念念经喝喝茶什么的不好吗？”
唐玄葬正色道：“降妖除魔也是佛祖本色。”
孙舞空：“啊对对对，啊对对对。”
快被这个强大的师傅气死了。
孙舞空指向了白马和解龙昌那边。
孙舞空感叹道：“师傅，我相信你也能隐约感觉到，这鹰愁涧，便是白马的渡劫之地。”
“俺老孙早一步就算到了，咱们家的白马必有这一劫，所以这几日，我甚至都不敢让白马走路，一路上是我挑着它在走，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该来的，他还是会来。”
“我知道师傅你在想什么。”
“就算是真正的龙族又怎样，俺老孙当年又不是没揍过，眼前这个虽然吓人了点儿，但是我相信在师傅的手里走不出一个回合。”
“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师傅。”
“不可以。”
“这是白马的劫，也是小白龙的劫。”
“如果今天不在这儿跨过去。”
“那么后面等着他们的。”
“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师傅，我并非冷血，眼睁睁的看着白马，看着解龙昌去送死，但是我们需要一个理由。”
“哪怕只是一声救命……”
困龙山
不，现在被腐化后的黑龙缓缓动弹了。
一点一点的，抬起了头颅。
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是蔑视苍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