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后，言午盘坐在地，四周散落着三根树枝。
进入二阶后，言午虽然感觉到身体强度又有增加，但没有体验到其他职业脱胎换骨的感觉。
武道家二阶能够大幅提升体能，徒手推出气浪隔空打人；游侠进入二阶后，几乎能消除反应时间，双腿能跑过豹子；圣者二阶，可以同时操控两种五行之力。
仔细想了想，他觉得是自己的修行方向已经在开气理后定下了。
如果他是两百年前的缘师，有没有可能在剑术上会有提升？
言午抱着希望，试着将乔巧所教的剑术口诀重新尝试了一遍，散落的三根树枝缓缓浮起，相互缠斗在一起。力量与速度与之前有明显不同。
但是还不够，二阶不该如此平庸。言午有些苦恼，缘师难道没有特殊的技法吗？
红牙被他的剑术吸引，从横梁跳下问道：“你是江南剑圣的徒弟？”
三根树枝垂落，言午睁眼回道：“我不认识江南剑圣。”
“你的剑术与吴长虹有些相似，不过确实有些地方不同。”红牙拿起树枝，思考片刻后，没头没尾地问道，“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言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咔嚓。
红牙用力将树枝捏碎。就在这一瞬间，树枝碎开的画面刻进了言午的脑中。
他回过神，再看向红牙的手，那根树枝竟然完好无损！
怎么会？
他明明已经看到树枝被捏碎了！刚才那一幕如此真实，难道是幻觉吗？
“你……要捏碎它？”言午鬼使神差的说道。
“果然。”红牙的神色中有一丝惊喜，问道，“能告诉我是谁带你入门一阶吗？”
“我自学的。”言午倒不是想炫耀，只是还没到告诉她的时候。
红牙一脸怀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将树枝小心地放到地上：“你仔细看。”
言午不太明白红牙的意思，不过还是顺着她的目光盯着树枝看，似乎这么做能瞪出花来。
过了一会儿，树枝依旧没有动静。
“我觉得我们有些蠢。”言午吐槽道。
“嘘。”红牙说道，“时间快到了，如果我的猜想没有错，树枝马上就会碎裂。”
我觉得我们更蠢了……言午心里想着。
咚咚咚！
正当言午想停止无聊的举动，继续练剑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他提醒，红牙一个翻身，嗖的跳出了窗。
屋外天色也不早，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在开门后看到来人，言午愣了片刻。
银白色长发在月光下仿佛闪着晶光，与当初形容的星河相互映衬，白念雨粲然一笑，胜过了大地上最美的风景。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要进来坐坐？”
话刚说完，言午就意识到不太对。日落西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己的邀请容易被误会。
“好。”谁知白念雨大大方方往屋里走，环顾一圈道：“我还是站着吧。”
确实除了一张床，屋子里能坐的只有屋顶横梁了。
“你有想好明天怎么对付应幕吗？”
“当然是拿剑捅他！”言午笑道。
“呆子！”白念雨无奈道，“虽说你是一阶后期，但与二阶的差距是云泥之别，只凭剑术你是赢不了他的。”
“是吗。”言午苦恼道，“但是我们已经约定明天决斗，总不能现在去反悔吧……对了，你说我现在连夜逃走还来得及吗？”
“那还不如去反悔呢，当时你就不该答应。”
言午笑道：“明天的事现在烦恼也没用，大不了就给他倒一年的恭桶。”
白念雨叹了口气，从衣服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既然事由我起，我也该为此负责。这是从褚老师那里拿来的强心药，能够在短时间内加强你的身体，希望有奇迹发生吧。”
“还有这种好东西？”言午本着来者不拒的原则，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你跟褚老师关系不错啊，她居然肯给你强心药。”
强心药与其它提升实力的药物不同，强心药的副作用不会给身体带来损伤，只是在使用后会产生疲劳感，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
这种药造价昂贵，材料稀缺，能够炼制的治愈师少之又少，即便是有钱也很难买到。
“其实是褚老师在听说你要挑战二阶的学生后，主动把药给我的……”白念雨省略了褚玉斐调侃她的事。
想起治愈室那位前凸后翘的漂亮老师，言午咽了咽口水，打算改天登门感谢。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屋顶传来，能很清晰地听出野猫叫声中带着进攻性。
接着，白念雨看见一个黑影从窗外落下，刷的掉进了灌木中。
“啊！”
刚要喊出声，白念雨一把将自己的嘴巴捂住，惊恐地往后撤。
不知踩到了什么，咔嚓一声，白念雨整个人失去平衡，连言午也来不及去拉，一屁股坐到地上。
呜呜……
白念雨疼得眼睛渗出了泪。
“你……你没事吧。”言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嘴角绷紧道。他不是幸灾乐祸的人，此刻一定要忍住。
白念雨站起身，委屈地揉了揉屁股道：“抱歉，我刚才好像看到屋外有个黑影……”
应该是红牙，言午猜测她在屋顶上遇到猫，然后被赶下屋顶--等等，为什么是她被赶下来。
言午走到窗边装作查看情况，但是白念雨的小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这孩子怕鬼吗？
“没事，是猫。”言午说道。
“呼。”白念雨长舒口气，松开手一脸尴尬道，“我……我只是有点怕黑。我想我该回去了……”
“需要我送不？外面不是很白。”
经言午一提醒，白念雨想得更多了，打了个哆嗦，微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将白念雨送回去后，言午回到住所内，注意到红牙盘坐在地上，笑着调侃道：“你怕猫吗？”
红牙脸一红，没有回答他的话，点了点地上。
是碎裂的树枝！刚刚白念雨受到惊吓后踩碎的……
“虽说不是我亲手捏碎的，但其中有我的缘故。”红牙看着言午说道。
言午意识到事情有些诡异：“你是说，我能提前预测树枝会碎？”
红牙摇了摇头：“不止如此，你还预测到了树枝与我的因果关联。你……是缘师吧？”
从红牙口中听到“缘师”二字，言午倒吸一口冷气，之前从“巧录”中忽视的细节涌入脑中。
乔巧所在的因果律，是不是起名于缘师的技法？
看见因果，在当世存在的职业中，没有一个能做到。这个能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恐怕……缘师不是因为落后而被淘汰。
“你为什么知道缘师？”言午收起了平日里的散漫，严肃地问道。
“师傅告诉我的。”红牙说道，“他说知道缘师二字，是作为半兽人唯一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