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无声的叹了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这顿板子,可是不白挨了,这几天功夫就成了名人了。
“大娘,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您呢?”
花非花不想就这事讨论下去,这板子挨的憋倔,却没地方说理去,想起来屁股好似又疼的利害了些。
“你叫我王妈就行了,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唉,你也当点儿心,小小孩子,倒是个胆儿肥的。”
说话间一桶水就摇了上来,俩人合力把水拎起来走了几步,倒在水缸里,回来时花非花把桶自个拎着,那王妈看起来腰真的是坏了,刚才还不太明显,这一桶水拎了过去,回来的时候就直不起来了。
见花非花执意的拎过桶,王妈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倒是个伶俐的,就是我如今落了这步境地,不然,把你要过去,也省得在这里吃苦受累。”
花非花却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因为这时看到了一个门口两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在哪里嘀嗒了两句,两人一错身子,外面的那个进来了,里面的那个跑了出去。
跑进来的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向前冲,花非花刚要叫她小心,只听“呼啦”一声,堆在桌子上的两摞碗碟就全倒在了地上,碎成了些片片,听到响声,屋里蹿出来一个婆子。
看见碎在地上的一大片瓷片,蚂蚁咬了屁股般的吆喝起来:“哪个杀千刀的不长眼,那可是夫人最喜欢的一套素瓷碗碟,今天特意招待客人才拿出来的。”
花非花看着那恍然若惊之后却愣在那里不动的小丫头,那身穿着打扮与刚在自己在火房内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换了张脸而已。
还待想着这丫头这下怕不只是几板子那么多了,却不想那婆子上前把那丫头提留到眼前,看了一眼,只哼了声,却又重重的放了下去,而那小丫头被放下去之后就低着头,看样子好似在发着抖。
但在花非花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那丫头面上的表情,虽然低着头,身子在发抖,但面上的神情却绝对不是害怕,似是有些幸灾乐祸。
“哼,别以为你是哪个主子的奴才不敢罚你,我找不着你的麻烦,难不成还不能找你主子去赔,今天,这儿的碗全洗了吧,不然,别怪我不给主子们脸,主子的脸说白了也是你们这些原该着给主子长脸的人丢的。”
那丫头听到此话,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却硬是没吭一声,花非花明白,这想必是里面哪个主子的贴身近侍,而这刘大娘显然是不太敢张狂,却也不愿意就此放过她,这弄坏了东西,自然该着找主子赔,而闯祸的丫头如不让她吃点苦头号,只怕别人会有样学样,这样说,想必到了主子那里,虽然不高兴,但也讲不出个大道理来。
花非花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丫头是故意的?还有那刚才在烧火的丫头也是故意要把那火烧大,好毁了那锅汤?
心里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刚才出来跑出来帮王大娘打水了,不然,这事情遭歪的怕不是自己?
小丫头一句话不说,直接奔院落边放着好些大盆子和碟的地方跑了去,蹲在盆边,捞起了抹布就开始洗起碗来。
刘大娘气急而回,还没走进火房,就听得里面一声惊呼:“刘大娘,你快来看看吧,主子点名要的汤炖坏了。”
刘大娘不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听此言,嘴上发狠:“那烧火的小王巴蛋呢?”
腿上却飞快的冲了进去,一会儿花非花就听到了更大声儿的咒骂声:“这是哪个死东西干的事,给老娘找出人来,看我不活扒了她的皮?”
花非花由此确定,那刚才跑出去的小丫头应该就是那个烧火的小丫头了,那她刚才的那些话也是乱说一气的了,可那面上的神色自己看不错,定是久病之人,不知与这家主子有何仇恨,毁了汤碗不说,还要毁了那锅汤,想必那汤必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话,那刘大娘就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来到正在洗碗的小丫头面前:“刚才不是你在烧火么?你跑哪儿去了?为何会从外面回来?还有刚才烧火的是谁,说不清楚,就是你主子这次也保不了你。”
那小丫头却依然低着头,一边洗碗一边轻声的回:“我那会子内急,就跑出去上厕所,回来后就在这儿了。谁烧的火我也不知道。”
“哼,洗吧你,新来那个丫头在哪里?还没等花非花反应过来,那刘大娘就一阵风的跑到了花非花面前:
“我不是让你去烧火么,刚才在火台前与你说话的人是谁?”
花非花心底暗叹:这刘大娘还真是个管事的,连这些细枝末节的也记得住。
“回刘大娘,刚才我想烧火来着,却不想跑来一个人说我干了她的活,让我一边呆着去,我一时害怕,就退后了一些,还没说上话,您就让我出来打水了。”
花非花不想遭池鱼之秧,边说边还让身子跟着抖了两下,那刘大娘一见,心下更加烦躁,知道这新来的人更没见过世面,看她说一句话抖三抖的样子,料想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不由冷声喝到:
“打满了水,去洗碗去,洗不完碗,你就别想吃饭了。你们还不赶快去做自己的活,留在这里等着挨骂吗?”刘大娘向一群围着看热闹的人冷声喝问。周围众人顿时做鸟兽散。
花非花低声回了句:“是!”
转身向井台走去,至于吃不吃饭的,守着这么大个厨房,还怕弄不来饭吃么,花非花当她讲糊话。
等打满了水,早过了午,花非花已在空隙间吃好了饭,那刘老婆子哪有机会老盯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想起昨天昨晚的经历,依然趴在洗碗间的长条凳上休息,一会就又进入了昨天那个奇怪的空间。
这会子功儿,这院里除了几个值日的在睡觉,就只剩下了花非花一个人。
“你,快醒醒,听到没有,快醒醒!”
花非花一个激凌清醒了过来,不情愿的张开眼睛,抬头看时,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在站在条凳边一边喊一边用手推自己,皱着眉头问到:“你推我做什么?把手拿开。”
“你,去把这食盒给八小姐送过去。”
那丫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竟然说的理直气壮,好似这活本来就该是花非花的。
花非花慢腾腾的坐起身子,瞧了她一眼:“你是谁?这不是我的事吧?我只是这里新来的帮佣,我不识得路。”
那丫头穿着和花非花差不多,花非花上午不曾留意到有这么一个人,哪有人让一个初来乍到的人给里面的主子送食物的道理?再说自己两下都不识,如果这食物有什么问题,背黑锅的肯定是自己。
“现在跑腿的丫头就咱们两个,你一个新来的不去,难不成还要我跑这个腿儿?这是八小姐要的解暑汤,这会儿子凉了,你再不送过去,误了事,挨骂找打的也只会是你。”那丫头说话一边说话边不屑的瞧了眼花非花。
“行,你找个管事的过来,跟她说一声,我就去送。”花非花坚持。
“你这个丫头,怎么死脑筋不转圈,这会儿子功夫我到哪里跟你寻管事的去。”那丫头有些气急败坏。
“寻不来你就自己去了,既然你知道要送,那就是你的事,你又何苦为难我一个新来的。”花非花说着又趴了下去,还是趴着舒服。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突然出来的尖锐的声音倒把花非花吓了一大跳。
一侧的值日房走出来一个老婆子,看衣服穿着,花非花知道自己不去不行了,这种青色带黑边的是这院子里各个工种的头,花非花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我不认识路。”花非花不情愿的说到。
“那你就顺着大路走,到内宅门口只说八小姐要的食物,要送到芙蓉阁,会有人告诉你。”那婆子把地上放着的食盒往花非花手里塞。
“快去吧!”
花非花拎着食盒,边走边想,那奇妙的世界自己一想就能进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空间在传说中好像是储存东西的,如果手上这个食盒也能放进去,自己这小身板就不用辛苦这么辛苦拎着了。
刚想完,手上的食物忽然就不见了,花非花看着空茫茫的手,突然就有一了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自个这是什么运气,挨了三下板子,倒莫名其妙弄出了个传说中的体内空间来,这白板子也不算白挨了。
看看四周,大中午的不见一个人影,自个一人蹲在那里笑了一会儿,一个念头闪现,食盒又重新回到了手上。
按照别人的指示走,不怎么费事就找到了芙蓉阁,三面环水的一处小院子,水里盛开着成片的荷花,只觉一片凉气扑面而来,身上的暑气消了不少,这里,只有一条路通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