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湖之事,本属雷巡抚之责。收其妹雷琴之密信,便带二随从、火速南下。
雷巡抚至白沙县,不去县衙、不访亲友,而是微服私访于街头巷尾,夜宿于百姓客栈,与民交谈于集市商铺、酒肆饭庄,问孩童于学堂街口,不日便得剁椒鱼头一案之真相,与其妹雷琴所述一致。
于是,雷棋便至罗兵酒肆,看望妹妹妹夫。罗兵及雷琴见大哥雷棋,惊喜万分,忙让座于雅间,沏茶倒水,将剁椒鱼头一案从头至尾一一叙述。
话说这林知县,虽胡乱判案,但心有愧疚,且得了红颜知己,也是心发怒放,忘无所以了。便日日无心上朝,专于谈情说爱,夜夜歌舞升平、把酒言欢,与邹婉儿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巡抚大人已到白沙几日,而林文章全然不知,依旧我行我素。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知县尚且如此,其衙御便更甚,县衙便形同虚设。百姓怨声载道,但也无可奈何。
话说这日清早,雷巡护突于衙门前击鼓上朝,可久不见一人,便坐于朝堂等候。众衙御姗姗来迟,见巡抚大人坐于堂上,一言不发,威严肃目,便瑟瑟发抖,跪于朝堂不敢起身。
一个时辰后,林文章踱方步入朝堂,得意忘形,哼着小调,见众衙御跪于朝堂,好生纳闷。猛一抬头,见巡抚怒目而视,万分惊恐、吓得差点小便失禁,便急忙跪下,曰:“林文章叩见巡抚大人!林文章罪该万死!”
巡抚大人依然一言不发,众衙御不敢抬头,林文章稍稍抬头斜视,见雷巡护稳坐于朝唐看起书来,且十分专注,便也低下头,不敢发声。
约半个时辰,雷巡抚终开口说话:“起身吧!都起身吧!”于是林文章及众衙御起身。林文章双腿发麻,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到于堂前,便索性再跪,再曰:“林文章有罪,请巡抚大人责罚!”
“起来!”雷巡抚怒目大喊,林文章便不敢再跪,忙起身立于堂前,不敢言语。
雷巡护开始整肃朝堂风纪,曰:“今日之大清,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朝廷清正廉洁。可白沙一隅,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为官不洁身自好,人浮于事,与奸人狼狈为奸,欺压百姓,该当何罪?”
林文章听罢,忙下跪求饶:“巡抚大人明察,白沙知县林文章罪该万死,请巡抚大人责罚!”
“林文章,你胡乱判案,与奸人沆瀣一气,玩忽职守,本巡抚判你降职八品为衙御!你可知罪?”
“文章知罪,该当责罚!”
“好,明日本巡抚亲审剁椒鱼头一案,退堂!”
雷巡护退出朝堂,众衙御也纷纷退出,唯林文章依旧站立于朝堂,目光痴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