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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我男神的饭友

第177章恶心

我成了我男神的饭友 水垚 4043 2025-11-09 18:01:00

  我屏住呼吸,仔细阅读。

  那是一份“重大疾病保险”保单。

  密密麻麻的条款里,一行加粗字突兀地撞进眼帘:

  “附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责任:若被保人确诊为新冠肺炎重型/危重型(符合国家临床分型标准),一次性给付重大疾病保险金人民币50万元。“

  我滑了滑页面,下面有一行小字注释:

  “须提供二级或以上公立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书及肺部CT影像报告,本附加险合同生效30天后保险责任成立。“

  而我的名字,清晰无误地印在受益人那一栏……

  落款日期,是2020年7月…

  正是他作为密接被拉去集中隔离之后的不久。

  我呆呆地愣了好久,不敢相信般地,反复看了好几遍那段文字,直到我快要能复述出来。

  所以说,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为我铺好了后路。

  如果他出事,我就可以得到一笔保险金…

  这方案,多贴心,多周到,多好啊…

  呵…

  我忍不住气笑了,但喉咙却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涩。

  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颤抖,良久,滚烫的泪水才无声无息地流出,大颗大颗砸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摊出一片水痕。

  这个傻子…

  ……

  我死死咬住下唇,强忍着才把那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给咽回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一声压抑不住的抽噎,终究还是从唇边溢了出来。

  就这么一下,让本就浅眠的许星朗猛地惊醒。

  他睁开眼,朦胧的视线捕捉到我满脸的泪痕时,眼底瞬间浮起惊惶,挣扎着就要撑起身体,“怎么了宝宝?”

  他的声音既沙哑又急切,“哭什么?”

  我胡乱抹了把脸,将他按回床上,“你…你躺好…”

  许星朗不肯,执拗地试图起身。

  僵持间,他看到了我手上的手机,以及那份电子保单。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慌乱与浓得化不开的歉疚,“宝宝…”

  我打断他,将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哭着问,“这是什么?”

  我以为我很会生气地质问他,可一张口说话,却发现我的心里只有难过,无穷尽的难过。

  “许星朗,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要不是我碰巧发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了?”

  “很伟大,很贴心的一件事,对吧?”

  “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不在了,我要钱干什么呢…我要钱干什么呢!”我哭着低吼道。

  “我不要…”

  我不要你出事…

  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哭到说不出来话,我只好伸手捂住脸,试图遮住自己哭花的脸,却没想到越遮哭得越凶。

  其实我一直都是个悲观主义者,表面上笑得比谁都开心,但心里却比谁都悲情。

  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到“离别”这个课题,知道我爱的人以及爱我的人,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哭得整个人都差点撅过去。

  是以此时此刻,我满心想的,都是那个如果。

  即使那个如果,发生的几率很小,很小。

  陷进去,出不来。

  许星朗轻轻拥住我,心疼得不得了,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火气,让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他伸手来牵我,也被我一把躲开。

  想把手机狠狠摔到他脸上,但终究还是不舍得,只能泄愤似的扔到了被子里。

  许星朗沉默了,半晌,他才低哑地开口解释,“我当时,真的怕自己出不来了,很怕很怕……”

  他顿了顿,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所以就想给你留下点什么,夜里睡不着,我就一遍遍地看能买什么保险,最后,选了这个。”

  “后来隔离结束了,我没事了,但我觉得疫情的变动风险还是太大了,万一又…我就去买了。”

  “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难受,难受到我都以为我太奶来接我了…”

  “我就琢磨着,临走前,怎么着也要确认保险还在有效期,别白费了力气,结果还没等看完,就晕过去了…”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你在哭,你说你害怕…我急着想醒,但就是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听见你吓唬我说,我再不醒,你就去找别人当老公…”

  “这下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一开始,许星朗说得还很认真,可看到我越发红润的眼眶,语气里还是带上了一丝试图缓和气氛的调侃。

  我气得忍不住去捶他。

  许星朗立刻伸出手,包裹住我的拳头。

  明明他此刻虚弱得没什么力气,却仍能将我的手紧紧握住,不肯松开分毫。

  “宝宝…”他低声唤我,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错哪了?”我带着鼻音追问。

  他毫不犹豫答道:“不该有那些丧气的想法,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保重好身体,有病看病,积极治疗,一定会陪你很久很久的,别哭了,好吗?”

  “但我也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才想着有备无患,不是真的想离开你,不难过了,好不好?”

  “我去你的有备无患!”我拿起抱枕扔向他。

  其实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桩桩件件,都是源于那份牵挂和不舍。

  可我还是想闹,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驱散那盘踞在我心底的恐惧和无助。

  然而,心头的火气终究在看到他苍白疲惫的脸和眼底深切的歉意后,渐渐平息。

  不忍心再无理取闹,我安静下来。

  许星朗试探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勾住了我的指尖。

  这一次,我没有挣脱,反而主动俯下身,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脸颊埋进他温热的颈窝。

  许星朗下意识地想要回抱住我,却不知为什么,动作突然僵了僵。

  耳畔传来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直到这时,我心里的不安才像退潮般逐渐隐去。

  真好啊…

  还能这样抱着他,感受他温热的呼吸,听着他鲜活的心跳。

  我忍不住在他颈窝蹭了蹭。

  许星朗的手臂有些无措地抬起,环住我的背,又迟疑地放下。

  如此反复几次,最终才带着点窘迫艰难地开口,“两天没洗澡了,别抱了,脏…”

  话虽如此,他却始终没敢动手把我从他身上扒开。

  而我却愣了愣,不禁扬起唇,收紧了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给你擦过好多遍了,干净的。”

  许星朗的身体顿了一下,似乎这才注意到地上那盆水。

  他下意识地抬腕闻了闻自己,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用力地回抱住了我,“宝宝,我好想你……”

  “想我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担心。”

  我猛地抬头,愤愤地看着他,“你不给我打我就不担心了?一样的招数用两次,我是有多傻才察觉不出来啊!”

  许星朗的脸上闪过明显的心虚,“我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许等你发现我就…”

  我眯了眯眼,他十分没有底气地吐出那句话的后面两个字,“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晕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许星朗干笑了两声,默认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再教训他两句,目光却落在了他干裂起皮的嘴唇上。

  沉默片刻,我终究还是压下了那些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他身上支起身子。

  许星朗立刻惊惶地攥住我的手腕,“你去哪?”

  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你倒点水喝,嘴巴不干吗?”

  许星朗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我也去!”

  “干嘛干嘛!”我语气不由分说地强势起来,“就倒个水!有什么不放心的!躺好!”

  在我的一记瞪眼下,许星朗这才有些委屈地将腿收了回去,还乖乖盖好了被子。

  我倒好温水,看着他一滴不剩地喝光,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掌心下传来的温度终于不再是令人心焦的滚烫,而是趋于平缓的温热。

  我那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总算得以松懈。

  天际泛起鱼肚白,也同样寓示着,这兵荒马乱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巨大的疲惫感后知后觉地向我袭来,我强撑着眼皮站起身,把各种感冒药退烧药放在床头柜上,又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保温杯,仔细洗干净,灌满热水,放在许星朗触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我才爬上床,紧挨着他躺下,呢喃着,“药和水都放在这了,记得吃,我睡会…”

  ……

  一夜未眠的透支感席卷全身,我在遮光窗帘里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眼皮上,我才悠悠转醒。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手已本能地探向身侧。

  然而,被窝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但人却不在。

  我瞬间惊醒,下一秒,一股熟悉且诱人的饭菜香气钻入鼻腔。

  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我循着香味,走向厨房门口,便见许星朗戴着口罩,握着炒勺,动作有些迟缓地翻动着锅里的东西,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垃圾桶里,昨天被我炒糊的鸡蛋,还可怜兮兮地躺在里面。

  显然,病中的许星朗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倒垃圾了。

  真是难为他,烧刚退,身子还虚着,却还要强撑着给我做饭。

  如果,我再学学…

  ……

  算了,别浪费粮食了,我还是好好洗碗吧。

  一家子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够了,再不济,我还会煮粥,煮速食也…

  …额…

  想到速食,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直冲喉咙。

  我脸色一变,捂着嘴,火速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顿干呕。

  身后传来煤气灶关闭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许星朗焦急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温热的手掌一下下轻拍着我的背,“怎么了?”

  我匀了口气,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没事,就是想到速食应激了而已…”

  一抬眸,便见许星朗的眼神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趁着呕吐间隙,我稍微缓过来一些,跟他解释起来,“我受不了一直吃同一种东西,前段时间只能吃速食,所以现在一想起来就有点犯恶心…”

  但其实速食味道并不差,甚至比很多普通饭菜还好吃,我也很喜欢,只是这个习惯我从小就有。

  不过奇怪的是,以前我顶多是心理抗拒,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生理反应如此剧烈。

  难不成,是速食吃多了,把胃吃伤了?

  不想让他太过担心,我扶着洗手台站起身,用湿毛巾擦了擦嘴,故作轻松道:“真没事,可能就是饿过头了胃有点不舒服,一会吃点你做的饭就好啦。”

  说完,我拉着许星朗往外走,转移话题,“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啦?”

  “真的没事吗?”他紧盯着我的脸,眉头紧锁。

  我再次对他露出宽慰的笑,“放心,一会你就知道我吃得多香了。”

  疫情开放初期,人们的出行虽已恢复自由,但各类物资仍处于紧缺状态。

  倒不是因为买不到,而是很多生鲜店的老板自己也病倒了,能坚持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全靠一些“铁人”老板硬撑着。

  厨房里堆着的菜,还是前几天姜昂托人送来的,大部分已经蔫了烂了,只剩下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还算新鲜。

  许星朗就用它们,炒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番茄炒蛋。

  黄澄澄的蛋块裹着红润油亮的西红柿汤汁,别提有多下饭了,我食欲大开,连吃了两碗。

  刚想向许星朗展示一下的我的实力,那股恶心感便再次毫无道理地涌上来。

  我眉头一皱,赶紧抓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呼,舒服了。

  吃猛了,绝对是吃猛了。

  然而,坐在对面的许星朗,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若有所思,欲言又止。

  这个表情,怪怪的,但我一时又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房门被敲响,在我的怔愣中,许星朗毫不意外地起身去开门,从嗓音沙哑的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一个黄色的纸袋,仔仔细细地消了毒。

  随后,他走回来,默不作声地将纸袋里的东西取出来,递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他手里的小盒,我终于明白,他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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