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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未曾见证血案

第六章 危险的美丽

白玫瑰未曾见证血案 软乎乎的雪兔 3135 2022-02-28 14:34:40

  亚伦径直拐入了卧室内,阿朗追到门口就止步于此了。阿朗用自己的风衣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探身望向衣柜前翻找着衣物的亚伦,正欲张口将一切解释清楚,却因为亚伦的一个噤声手势只能将到嘴边的话语强行咽了回去。一会儿后,亚伦从衣柜最下面被压着的衬衫、马甲里挑出对于他来说偏小的一件,扔给了房门外的阿朗,并指了指盥洗室,阿朗立刻会了他的意,拿过衣物就前往盥洗室清理脸上以及地板上的血迹,但阿朗死活不肯碰水,最后也只是用干毛巾简单擦了擦,勉强算是清理。没有携带多余衣物的阿朗也只得换上亚伦给的衣服,亚伦的衣服对他来说偏长,大倒是不会大,卷起袖口就基本不会影响行动了。

  阿朗从盥洗室出来时,亚伦早已收拾好餐桌转而翘起腿坐在窄小客厅的沙发上,正在阅读着一份报纸。烟雾缭绕间,阿朗看见亚伦嘴边闪灼着火光。“……室内抽烟不太好吧?”阿朗问。“登上头条了。”亚伦阅览着报纸,文不对题,依旧我行我素地叼着刻画着玫瑰图案的女士香烟。“黑教堂的那起案件吗?”阿朗霎时间来了兴趣,便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二手烟的事了。他绕过茶几站在亚伦的旁边,微俯下身阅读报纸顶端的黑色大字,“‘白玫瑰案的真凶究竟是谁?警方表示……’啧啧啧,标题讲得不清不楚的。这是什么时候的报纸?”亚伦没有回答,直接把报纸塞给阿朗,自己则侧靠在沙发扶手上望向被窗帘遮挡的阳台。“昨天的啊……”阿朗终于在一大段的流水账里找出了表明日期的一段。

  亚伦依旧像是沉浸在回忆里一般默不作声,阿朗将报纸折叠好后压在茶几上,想要打破沉寂氛围的他又开启了话唠模式:“……我还是想问,为什么当时您上车的决定那么决断?”亚伦收回目光,下一刻就看向了阿朗。他深吸一口烟,即便他刻意用手罩着嘴部,灰黑色的烟雾也从他的指缝里快活地溜出,玫瑰花香的烟味在他的身边环绕:“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那追杀我们的杀手又是?在路上放钉子的又是?”“你问太多了。”亚伦选择拒绝回答,并且为了防止阿朗继续追问找准时机反客为主,“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刚才要去啃活老鼠?”阿朗一愣:“就……我从小看见熟食就容易反胃,所以只能吃生的,刚才不想麻烦您所以才——”“嗯,知道了。”亚伦并没有给阿朗把话说完的机会,他扶着沙发背站起身来,受伤的右腿和左臂在止痛药的作用下几乎没什么感觉,“时候不早了,先去睡吧。”“……睡哪里?不是只有一间卧室吗。我们不能睡一起的,要不我出去找个旅馆?”阿朗表示自己十分恐同,今晚上请不要强人锁男。亚伦不止一次想要吐槽阿朗的脑回路了:“……地板都能睡沙发为什么不能睡?今晚你睡卧室,我睡沙发。”“……?您确定?”阿朗感到出乎预料,正想问什么就被有点不耐烦的亚伦推进了卧室。

  睡眠对于阿朗来说是危险的,他深刻地记着他的创造者兼名义上的父亲——阿诺德所说的话,大致意思就是由于基因缺陷,他有概率在睡眠或者接触水的时候心跳骤停并失去脉搏,进入休眠状态,如果抢救不及时八成玩儿完。再加上某次出任务睡旅馆被敌方残党刺杀的经历,阿朗普遍不敢睡得特别深,还养成了侧着睡将一只手压在藏刀的枕头下的习惯。深夜的寒风凄神寒骨,乌鸦难听的嚎叫使阿朗清醒了一些。门外传来动静,幽怨寂寥,窸窸窣窣,似幽灵顺着走道缓慢爬行。阿朗顺手拾起刀刃,在床沿坐起,披上了黑色外套,捂紧领口慢步走出门。

  “……塔布莱特先生?”

  阿朗脱口而出。

  窗帘被大肆拉开,用三股绳固定在两侧。朦胧的月色中,亚伦的影子映在阳台地面上,这瘦长的鬼影颤颤巍巍,预示着它的主人此刻正处于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态。亚伦的呼吸乱了套,一口深一口浅的吸气呼气,令他有一种被送上绞刑架而导致无法呼吸的不真实感;眼前迷雾重重,心脏狠辣地撞向肋骨,这或许也可以描述成被黑笼囚禁投入深海的恍惚感。阿朗此前从未见过镇定冷淡的亚伦表露出慌乱不安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进该退。阳台的石英石护栏上,一瓶盛有水的透明小瓶穿透了微光,瓶底下压着朴素的牛皮纸信封,信纸已然在亚伦的手里。但在亚伦发现阿朗之后,他又动作迅速地将手中褐色的信纸收起。

  “那是什么?”阿朗指了指亚伦的方向。

  “没什么。”亚伦强颜欢笑着面对他。

  “……行吧。”阿朗说着,又询问亚伦自己能否去冲一杯咖啡喝然后继续睡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前往了厨房。手工研磨的黑咖啡飘逸着浓郁的醇香,随着腾腾热气充斥了整个厨房。阿朗轻抿了几口,苦中带甜的味道便浸润了舌尖。厨房外,铁锁被打开的声音过后,亚伦捧着几粒黑色的小颗粒来到厨房,递交给阿朗,刚想要说明这些小玩意儿的作用,阿朗却一股脑把颗粒全投进了左手拿着的咖啡里。

  “???”亚伦第一次在阿朗面前露出茫然的表情,在心里一遍一遍快速默念着“WTF”。

  “谢谢,我刚咖啡豆确实加少了,没什么味道。”阿朗的道谢显得有些许别扭。他抓着杯子刚想要再喝点,一根绿色的带刺藤蔓突地从杯底窜出,就像是全力扑向猎物的猎豹,猛烈且快速,利刃般的顶端直冲阿朗只披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胸口。阿朗总算敏锐了一回,空余的右手一次就抓住了藤蔓顶端的后方一点,锐利的尖刺扎进了手部薄弱的皮肤。藤蔓停止了冲刺,阿朗刚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片晌就被右手心剜骨钻心的疼痛警示,他张开右手,此刻所发生的一幕让他迷茫且无所适从——藤蔓像生根发芽一样狠狠地往皮下扎根,白皙的皮肤上蔓延着一根根长条的凸起,那凸起还在继续分叉、延伸,整只手的皮肤被撑得泛白,逐渐失去血色后,外部的藤蔓上绽出了黑与白的小玫瑰。可延伸还是没有停止,甚至爬上了手臂,阿朗这才明白,藤蔓已经把他的躯体给当成了养料,它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自己给压榨干净,简直比资本家更加资本家。

  阿朗砸下咖啡杯,从腰间抽出之前枕头下的刀刃。锋利的刀腹劈在纤细的藤蔓上,可却比玻璃还脆弱似的碎成了许许多多的刀片,飞溅的刀片击打在阿朗裸露的部位,血液沁出,藤蔓又发了疯一样朝着伤口直直冲去——

  “嘶嘶嘶——”

  炽热的火焰在藤蔓上灼烧着,阻止了惨剧的发生。藤蔓上的玫瑰们嘶吼着,哀嚎着,花蕊中的露水就是它们遗留的泪滴。插在阿朗左手臂的藤蔓失去延伸力,在几秒之内脱落滑出,与它还在燃烧的根部一起化为灰烬了。阿朗捂着手臂上流血的洞口,还没明白前因后果的他面向将打火机收起的亚伦,懵懵的:“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你差点把自己搞死。那是玫瑰种子,不是咖啡豆。还好我给你的是等级最低的黑白玫瑰种子,不然估计就很……”亚伦认为自己现在有必要对这个毫不知情的后辈长篇大论。他指了指厨房外茶几上敞开的手提箱,说,“我之前除了购买情报之外,还买了玫瑰种。这种东西一遇到水就会迅速扎根生长,然后将最近的一个活物当做宿主,去占据活物的身体。”阿朗的表情好似痛苦面具:“……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拿来干嘛?”察觉到阿朗有些怒气,亚伦的语气也变得比较不客气:“我只在花海里杀人,OK?”“……真讲究。”阿朗耸耸肩,似乎话中有话,不知是否是在反讽。

  在阿朗说完后,两人都缄默了。彻底从刚才的危机中醒悟过来的阿朗这才意识到麻烦是自己一手造就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借口迁怒于亚伦,更何况还是亚伦救了自己。“抱歉……”阿朗撇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卧室,重重关上房门后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年轻人真是……”亚伦喃喃道,将玫瑰种子收好后去阳台将护栏上的那个盛水小瓶拿走了。他再次打开信封,信封上的花体暗金语让他感到熟悉又陌生:

  “亲爱的亚伦·华特·塔布莱特先生,您好。

  这瓶魔药由我研制,它能够维持白夫人的生命三天时间,并且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当然了,这种昂贵的东西不会是开云在线登陆入口的,如果你愿意为我效力的话,我会继续给你提供这种魔药,怎样?

  回信请到儡柯斯市中心的‘3’号邮箱那里,邮箱动过手脚,不会和其他民众的信件混淆。

  ——来自地狱的、你的支持者。”

  “恶趣味……”亚伦的心情又开始难以平复。他用打火机烧毁了信件,回到客厅茶几旁持笔写起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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