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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瑰未曾见证血案

第七章 庄园

白玫瑰未曾见证血案 软乎乎的雪兔 3176 2022-03-05 09:27:41

  亚伦不见了。

  一宿没睡的阿朗原想等早上亚伦睡醒时去向亚伦道个歉,昨天的事情的的确确是自己有失礼数,他理应这样做。可当他推门走向客厅时,眼前只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具:白花的窗帘曾被人解开、放下,现又被风掀起,薄布背后似真似幻的阳光随风漫漫涌动,好似漫步的幽灵;沙发上的被单齐齐整整地折叠好了,容不得一丝褶皱,带着粉色花边与图案的蝴蝶枕就压在上面,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茶几上,手提箱不见了踪影,透明的烟灰缸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唯一能够证明亚伦曾经存在过的,就是铺满茶几的、手感如雪块般冰凉的白色花瓣……空荡荡的无人客厅,清冷异常,使阿朗无法表露言语,沉默及无所作为替代了所有的行动。

  ……他离开了?就因为昨晚我们差点吵起来?

  阿朗熟谙这不像是亚伦的作风,但如果不是离开了,他还能去哪呢?即便是暂时出去做事,也肯定不会不辞而别吧?阿朗不是很明白。这间房子亚伦显然是住了挺久,各种设施都蛮齐全,阿朗打开了餐桌上的收音机,收音机内清爽女声播报着无关紧要的日常,例如谁谁谁家的狗子因为未知原因学会说人话了,市长为了推动绿化弃花种树,最近疑似有物种入侵的事情发生等等。阿朗并未听到任何可疑的新闻,至少这些新闻听起来都和亚伦没有关联,因此他认定亚伦不会是去出任务了,亚伦的离开绝对是另有原因,而那个原因很可能就是自己。

  “……那,我也离开这里,然后回国?”阿朗突然理解了那些追星少女追星失败的苦闷,他自说自话,房间内并无人应答,回应他的只有因风而“咔咔”作响的窗轴转动声。

  “咔吱——”大门的门轴发出刺耳声响,但深陷沉思的阿朗根本就没有发觉,还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宛若一具被风干的尸体。亚伦从门外进来,锁门的声音依旧没有惊醒阿朗,直到他走到阿朗背后一把搭上阿朗的肩,阿朗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亚伦没有发言,只是用一种别样的疑惑眼神紧盯阿朗的双眼,似乎在询问阿朗为何如此发愁。“……去哪了?”阿朗稍微扭头避开了亚伦的目光。“去寄信了。”亚伦现在才恍然大悟阿朗是在为自己没有告别的离去而困惑。果然,孩子终究是孩子。他笑着想道,拍拍阿朗的头然后去沙发底下找出了藏起来的手提箱,从中拿出了装有清水的透明小瓶与一部分花种,“我特意藏起来了,怕你乱动。收拾收拾我们就走吧,今天要去一个地方。”阿朗沉默半晌后点点头以表回应,两人很快就下楼开车离开了藏身之处。

  老式汽车挨着偏僻的小路行驶,滚动的车轮下,被碾碎的干枯树枝嘎嘎鸣叫,似暗示生命的消逝,也似在吟唱新生的祝福。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阳光就像是被守护一方净空的女神揉碎,落在地面上时,已变得光影斑驳,却依旧带着令人心安的暖度。一路颠簸,车窗外的景象飞速旋转,体质一向很好的阿朗也感到有些头晕、有些犯恶心,他默读着手腕上钟表的时间,深吸气靠在了车窗上,身体在他摆烂的行为下随车上下颤抖,加深了不适感:“……前辈,什么时候能到?”“嗯,还很远,你先睡一觉吧。”亚伦的语气反常地温柔,似乎掩藏着按耐不住的期待与喜悦,这让阿朗纳闷,阿朗一向有点不理解人类的情感,更不理解人类异常的情感。他默默想着琐碎的心事,眼皮也在无聊的时光中越来越沉重,直至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唤醒阿朗的是强烈的心悸。他觉得胸闷气短,生物对生存的本能驱使着他大口喘息着苏醒。车辆停靠在了一个被刷上白漆的栅栏包围的庄园内,靠阿朗那边的车门外,玲珑剔透的露珠被闪着绒光的洁白玫瑰众星捧月。露珠湿润了花瓣的纹路,可饮水饱腹的花朵并未迎着柔日欣欣向荣,反而枯萎衰败,那一颗颗或圆形或椭圆形的露水反而像是混入剧毒和诅咒的诱惑蜜汁。阿朗从亚伦的主驾驶位下了车,那里面向一块空地。不知该何去何从的他踏过嫩绿草皮,沿着视线中唯一一条石子路走向了远处如宫殿一般的奢华别墅。别墅整体也是白如冬雪的,砖瓦纹路的尖顶屋顶镶嵌着一圈金边,金属的材料耀眼得犹如搅拌进了剁碎的阳光。下方阳台的护栏上,也有着显眼的花纹图案雕刻,可即便来到别墅的前下方,阿朗也看不清高楼上方的、阳台护栏的纹路刻画的是什么。一楼,敞开的大门无人看守,但阿朗却总能感受到一种炽热的目光,那目光恶劣又坚定,好似成了实体的烙铁,就快要把阿朗不算壮实的躯壳烙穿。背负着这种岩浆般滚烫的目光,阿朗走在白色毛绒地毯之上。他听见了亚伦的声音,跟着声音来到了一个房门前,驻足聆听。这次,他听见的是一种虚弱的女声:

  “你……你不能答应那个人的条件……咳咳……”女声因为咳嗽而停顿,一句简简单单的短句她都说得一顿一顿的,“你知道的……能够制作出缓解症状的魔药的人,一定与家族的家主脱不了干系……”

  紧随其后的是亚伦的声音:“嗯,但是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查出那个人的身份。这种魔药确实能够让你舒服些,对吧?所以就先用着,其他事情之后再说。”

  “可是……我担心你……!这是我家族的事情……咳咳,本就不该让你干预……在我还活着的日子里,多陪伴我一会儿……远比那些通过杀人的恶魔手段、去劫掠其他人的生命要好得多……”

  “不会的,我会注意的,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就先好好休息吧。但愿在我离开的期间家族的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嗯……”

  房内没了声响,门外的阿朗被巨大的信息量拽入了深刻的思考中,虽然他听得一知半解,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与亚伦对话的是谁,但他还是猜测到了什么。门对面有向自己这边走来的脚步声,阿朗洞悉那可能是亚伦发现了门外有人偷听,因而阿朗他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口跑去,妄图隐瞒自己跟到门前的事实。“站住。”最后还是亚伦快了一步,他叫停了前方已经被喊声唬住的阿朗。阿朗生硬地转过头,可他原本直直看向亚伦的视线却又被亚伦身后、开着的房门里那白床上奄奄一息的美丽女性吸引。那位女性柔软的发丝长、白且卷曲,与床头摆放的新鲜白玫瑰萦绕间勾勒出了独特的画卷。惨白的面部上,淡粉色的眼角恰到好处地点缀了紧闭的双眼。鹅毛填充的绒被压在她的身上,但似乎这厚实的被子会压得她可怜的小身板难以呼吸,胸口的起伏微乎其微。阿朗目瞪口呆,女性的美貌好像携带着一种古老未知的魔力,令他移不开眼。像极了白玫瑰的女人,如初生花蕾一样脆弱,又如盛开的繁花一样美丽。阿朗评价道。

  亚伦顺手带上房门,截断了阿朗的目光。阿朗看着亚伦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问道:“她是谁?”亚伦摇头表示自己拒绝回答,他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拉着阿朗走出别墅。“你大老远来这里就是为了慰问那位小姐?”阿朗依旧不依不饶,换了个问题就打算死缠烂打。“差不多。”亚伦走在石子路上。“那魔药又是什么?她口中的人们又是谁?你下一步又准备做什么?”阿朗又问。亚伦沉默片刻,拽住阿朗胳膊的左手力气又加大了几分:“昨晚,你也看见了,有人投放了一个小瓶和信件。你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找投放那些东西的人,以证实某一个猜测。虽然说我反倒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明白了。”阿朗点点头。

  他俩又回到了车辆停靠的地方。坐上自己的位置,两人驾车离开了静谧的庄园。一路上的障碍仿佛都被清除,顺利得让阿朗不敢相信。“话说我们该去哪里找投放那些东西的人?”闲暇之余,阿朗再次展现出自己话唠的一面。“有一个古老家族的长老,为了商业上的事情打算晚上举办一个舞会,只要购票就能参加。我们要找的人估计也是家族首脑地位的人,或许可以去碰碰运气。”亚伦透明色的眼睛映出了前方的路况,“迪曼家族,殷红王国三大古老家族之一,你应该听过吧?”“……WTF???迪曼???那不就是桐蓓丝学院的那个红发小鬼的家族吗???”阿朗震惊的反应吓到了亚伦,使亚伦下意识地踩了刹车,两人在后坐力的作用下差点撞上车前窗。

  “你认识?”这回换成亚伦发问了。“嗯,而且那个红发的小鬼还是家族的大小姐……”“大小姐?我听说今晚有个节目就是迪曼家大小姐的才艺展示,小姐本人和她的同伴都会去。”“那完了!欣·迪曼那个家伙是脸盲没错,但她的同伴说不定会认出我……!”阿朗捂着脑袋,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世羽他们一次。“这样的话……看来我们得好好伪装一下。”亚伦临时改变了行车路线,“走,我们去女装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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