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修者的消息臣知道的不多。三年前，有纸鹤衔丹而来，臣一日入宗师。而后通讯，皆由纸鹤往来。”梁越没有避讳这个问题，直接回答道
纸鹤衔丹？一日宗师？是有些手段的。
在这片时空，这无异于仙人手段。
梁越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殿下，臣回答了您的问题，那这个测灵……？”
“老梁，真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时间不多了，十三快不行了。
沉默……
梁越想起纸鹤最后一次通讯:生擒所有皇室血脉，不得遗漏。
“我懂了。君臣一场，你负我，我却依旧不忍你苦苦蹉跎。把测灵给我。”翟小川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测灵，引气而鸣。有灵者，声如擂鼓。这是测灵的使用办法。”翟小川说出编好的使用方法，便向罗十三走去。
“引气而鸣？引气而鸣……”看着相互扶持的二人，梁越并没有阻拦。
一个武道四重，一个必死服丹后的必死之人，自己不用杀手锏也能碾压，还有什么阻拦的必要呢。
翟小川轻轻拍了拍罗十三的后背，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感觉到这个动作，罗十三骤然紧张起来，浑身肌肉更加紧绷了。
察觉到这个变化的梁越头都没抬地说道:“殿下，恕臣狂妄，您二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老梁，真不愧是国之干将，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肱骨风范，哈哈哈。”听到梁越一口一个“臣”，翟小川嘴欠的毛病又犯了。
“臣仪还是要有的。臣只是往高处走而已，并不是枉为人。”
啧啧，多冠冕堂皇的无耻，实为楷模。
“殿下，恕臣愚昧。还请殿下指点。”研究无果的梁越将“测灵”送还翟小川，提刀而立，运转罡气，充斥军刀，劲力冲击的枯叶乱飞。
说是指点，实为逼迫。
罗十三也运转真气，摆出拳势。
“放松，放松！十三，你也放松。”眼看二人又要开打，翟小川赶紧介入。
十三明显不是对手，硬拼是没有出路的。
“来来，说说测灵。引气而鸣，简单来说就是测灵能够吸收人的气，这个气不是真气，可以理解为先天元气，或者人气……”
“先天元气？”习武之人，都以晋入先天为终身目标，所以大多对涉及先天的事物都特别敏感。
“是的。人，禀受天地之气才得以出生，所以必有一段元气化育于受胎之前。又有后天之气，是呼吸往来运行充满于全身。先天之气氤氤氳氳，在无形之中生发，而后天则有形而可见；先天之气恍恍惚惚，无象而潜藏，后天则有象而可寻。”
“从呱呱坠地开始，人呼吸的都是后天之气，食用五谷杂粮，涉及凡尘俗事，七情六欲自生，污秽也随之而来，先天蒙尘、不显。”
“故而修者所修，实为后天返先天之道。修界传说，:天地始为混沌，有先天神魔御斧开天，天地方成。先天神魔者，与天地同生，超脱于天地之外。”
翟小川越说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
罗十三都听入迷了，何况是有执念的梁越！
“修者至高深处，可直追先天神魔。只手拿日月，弹指灭星辰，天地朽独我不朽，天地灭独我不灭。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斗转星移，唯我独尊！”
原野，树林，都安静下来了，似乎都被翟小川的演讲所震撼。
宗师境，原来是大家公认的最强战力，那也不过是万人敌，强力宗师不过也就多几个万人，也就可以敌了。
“只手拿日月，弹指灭星辰”，那是何等力量，属实是超出了二人的认知。
如果真如翟小川所说，那么灵根就显得更为重要了，它决定了是否有资格去做一个修者。
“老梁，嘿！醒醒，老梁！”看着还处于震惊中的二人，翟小川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殿……殿下，我…我…臣，可否为臣测灵？”梁越有些迫不及待了，躬身说道。
“啊，抱歉，有些跑题了。我还是先说清楚如何测灵吧。”
“殿下，请殿下出手即可。”
话是这么说，梁越手中的刀可是没有丝毫放松。
“唉！还是不要了。你紧张成这样，我怕你一激动，不由自主地砍我一刀。”
“这样吧，我先自测一下，你看看。”
说完话，翟小川双手举起“测灵”，枪口对准自己丹田。
“肚脐为母胎之源，也是先天之始，而后开丹田。故而，灵根坠落之地也在丹田，如潜龙入渊。撤去体表真气，露其源，以灵口轻覆，轻松身心，观想坠渊，悟其感，此乃引气。”
“而后，叩动机括，具备灵根者，测灵会如同雷鸣般作响。老梁，明白了吗？”
丹田，是所有武者气之源头，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宝物覆盖或者真气庇护。
“殿下，为何要撤去真气？灵根既如此珍贵，必然如同煌煌烈日，区区武道真气，以何盖之？”
“老梁，灵根虽然珍贵，但你我经历红尘多年。如果能从小修习法门，壮大灵根，自然无需如此，可你我并无法门。入世之后，灵根下坠，后天之物一再污之，潜龙不显。就如同滴墨入江河，你可能寻到墨之痕迹？”
眼看梁越还是将信将疑，翟小川直接说道：“来来，我和十三演示给你看吧。往日里我们已经测过多次，俱为凡躯。”
说着就将“测灵”递给罗十三。
“十三，像平日一样，我先静气凝神。待我进入状态，叩动机括即可。”翟小川着重强调了平日。
往日里，翟小川经常拿着这问题左轮儿对着他比划，完事儿还吹吹枪口，一副西部牛仔做派，这都是他们之间的日常。不过，比划得那一枪都是没装弹的空枪。
“是，殿下。”十三重重点头。
皇家重礼，皇子下令，侍卫须得跪地接令。
翟小川拨开贴身软甲，示意罗十三将枪头对准丹田。
而后翟小川深吸一口气，做气沉丹田状，轻合双眼，竭力收拢丹田真气，放松身心。似乎是在体悟坠渊之感。
几个呼吸后，翟小川眉毛轻动，面部安详，无悲无喜，双手也自然下垂，浑身肌肉逐渐放松。
罗十三大拇指拨动机扩，
磕哒，一声轻响。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夜晚却显得很响，撞击的震动感也让翟小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唉，无论测多少次都是这样。声如雷鸣，那是何等让人向往。”一脸惋惜的翟小川对月叹道。
“老梁，怎么样，看明白了吗？要试一试吗？”
梁越一丝不苟地看完了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