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脱盔卸剑
古今中外，谁人不想成就一番功名？
尤其是像审配这样的世族子弟，更是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一展抱负。
本来审配以为自己的梦已经无法实现了，但这次韩馥的死，又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那团火。
冀州动荡，人心涣散，此刻，是他一展抱负最好的时机！
程涣的三千骑兵，便是他送给潘凤的礼物。
既然冀州无明主，那便自己培养一个明主！
郡守府内，审配负手而立，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程涣本来就心虚，又看到审配这般，顿时六神无主。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审配和潘凤身上。
审配叹了口气，说到：“程将军的心思，正南知晓。
但这也不能怪你，要怪只怪韩氏父子让冀州的将士寒了心。”
程涣哽咽到：“审先生！
我实在不敢回去复命。
韩章他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
先生！救我！”
“程将军觉得潘将军如何？”
“潘将军？”
程涣心思活络，他早就觉得审配有了反意。
如今审配这么一问，程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到：“潘将军为人豪爽，在军中深得人心。
若是冀州能有一位像潘将军一样的主公，那冀州何必成了现在的样子。”
审配见程涣如此上道，心中十分欣慰。
此人，定不可重用！
“程将军。”
“先生。”
“我有一妙计，可救你性命，你可愿意？”
“在下愿听先生调遣！”
……
第二天一早，潘凤就来到了军营，看到从虎牢关回来的军士眼中恢复了精光，潘凤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上午，魏郡的乡绅纷纷送来食物和药材，潘凤被一群乡绅围在中央，应付得焦头烂额。
直到有郡守府的守卫来到军营，他才解脱出来。
“潘将军，公子来了…”
“什么？”
冀州的权力中心在魏郡邺城，潘凤来魏郡之后，审配就和他说起韩章不在邺城，即便是现在得知他老爹的消息，也需要半月才能回来。
潘凤心中一凉：这韩章回来的够快的啊……
其实，韩章也不愿意这么早回来，他的游（游）历（山）之（玩）旅（水）还没结束，他接到老爹死的消息后，本意也是游历之后再回邺城。
不过，昨日程涣带着三千骑兵回魏郡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倒不是说程涣的三千兵马对他有什么威胁。
而是说程焕回到冀州后，竟然不是回邺城，而是来到了魏郡，这一点让他十分不爽。
潘凤大步回到郡守府，还没到后院，便听到了鞭笞的声音。
他急忙赶过去，在大厅看到了韩章，还有那奄奄一息的程涣。
“呦，潘将军。”
潘凤将视线从程涣的后背上挪开，行礼道：“末将潘凤，见过公子。”
“哎，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以后叫主公就好。”
潘凤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句：“主公。”
韩章点了点头，算是对潘凤的这声主公还算满意。
他坐在大厅主座之上，拿起茶碗，漫不经心地说到：“潘将军，依你看，我该如何处置程涣？”
潘凤抬起头，说到：“依末将之见，主公该赏程涣。
不仅要赏，还要大赏。”
“噗～”
韩章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说到：“潘将军，我没听错吧？
赏？”
“赏。”
韩章站起身，脸色阴翳，说道：“程涣作为将领，在战场上竟然不知道保护自家主公，害得我父亲惨死在虎牢关！
而且，在我父亲死后，韩章不想着为我父亲报仇，而是从战场上逃了回来！
我想问潘将军！
这程涣如何能赏？”
韩章的音量越来越大，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韩章的话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但，他是未来的州牧。
小了，格局还是小了。
潘凤望向审配，希望审配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没想到审配没有理会自己，只在那里自顾自地喝茶。
韩章冷笑一声：“潘将军，可还有话说？”
潘凤沉声道：“末将认为，程涣将军并非逃兵，而是忍辱负重。
他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保存我冀州的实力。
至于主公的死。
在战场之上，无论何人都有丧命的危险。
下到军士，上到诸侯，只要上了战场，没人说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哦？”
韩章走到潘凤身前，看向潘凤的目光中充满了玩味。
他说到：“既然如此，那么…来人！把程涣拖出去斩了！”
说完，他回到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潘凤。
随后，两名军士拖起奄奄一息的程涣，就要往厅外走去。
潘凤急忙将二人拦下，对韩章说到：“主公！
末将曾答应过程将军，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哦？是吗？”，韩章笑了笑，问到：“潘将军，你就这么确定，我能答应你的要求？”
“只要主公能留下程将军性命，末将任凭主公发落！”
韩章不留痕迹地掩盖住自己的笑容。
他来到魏郡，不光是为了程涣，也是为了潘凤。
早在几天前，他便听说潘凤临阵脱逃一事。
在他的眼里，一直瞧不上潘凤这类莽夫。
他认为，一军之将，应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只有些蛮力的武夫。
自己既然要当州牧，那首先便要将这群无能老将的权利收回来，然后在各个位置上安排自己的友人。
只有这样，冀州才能改变之前的现状！
他确信，凭借他结交的那些友人，定能让冀州强大起来！
韩章摇了摇头，略带惋惜地说到：“唉，潘将军，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潘凤正色道：“主公有何要求，末将定将照办。”
“潘将军，你老了。”
老？
潘凤愣了下神，随后大笑起来。
潘凤又一次脱下自己的盔剑，眉宇之间满是失落。
他强挤出笑意，深深给韩章鞠了一躬：“潘凤为了韩家和冀州征战多年，现在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末将请求告老还乡！”
韩章故作悲痛：“好！潘将军深明大义，我，准了！”
“谢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