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叶濯家里,打开灯一看,是乱糟糟一团,乍一看,没有落脚的地方,虽然叶濯说他记性不好,家里面的东西都放在外面,但这已经超出了叶玄的想象。
叶玄走在“山坳”之中,在叶笙的房门前停了下来,问叶濯:“叶笙睡了吗?”叶濯回答,说:“姐姐她八点多才休息,一晚上要起来好几次呢。”
叶玄看了看表,悄悄地走了进去,看到叶笙正躺在床上。叶玄轻轻的走了过去,看着叶笙,不禁一颤:他的病,怕是又严重了。
叶玄蹲在床边,看着叶笙,叶濯关了灯,也走了进来,拉开窗帘,月光照进来,叶玄才发现,叶笙——他的妹妹的胳膊确乎是比以前苍白了,看上去,简直是摆在床上的一堆白骨。
“哥哥,”她脆弱无力地说道“你回来啦。”
此时叶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刺着叶玄的心。他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摸了摸叶笙的头,说:“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
叶笙勉强地笑了笑,虽说看样子是苦笑,但她的心里却是最高兴的。而此时,她有些挺不住了,渐渐地昏睡过去。叶玄站起来,轻轻地走出了房间,叶濯也跟着出去了,走时,还不忘拉窗帘。
叶濯开了灯,两人无言。
叶玄的妹妹从小就患有白化病,皮肤、头发都很白,像刚下的雪一样,但她害怕光,终日都在阴暗的地方。而现在,她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耳朵也有时失聪,病情越来越严重。就在叶玄升职的那一天,叶笙又患了肿瘤。即使是这般严重,也不会去医院——肿瘤没有条件治疗,白化病无法治疗!
房间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这让叶玄破门而入,然而灯还未关,光照着叶笙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叶濯关了灯,跑了进来,虽然叶笙避免了因光照而受伤,但此时,她受着肿瘤的折磨。
“哥哥,”叶笙忍着疼痛,苦笑着说“我还能活吗?”“能,一定能,”叶玄坚定地说“你一定能吃到明天你的生日蛋糕。”
疼痛渐渐消散了,叶笙脖子上的黑色斑点又大了些。而她,忍受不了疼痛,沉沉睡去。叶玄的泪水这才滑落下来,他咬着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窗外灯火正明,一眼望去,远方的灯火沉浮,近处则是不尽的辉煌,然而,叶玄看着这些,犹如他面对着侵入叶笙身体的病毒的眼睛。
谁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永远离开自己呢?
当叶玄发现叶濯的时候,叶濯的一条衣袖已经湿了,两人相望着,无言,亦无声,两人只想抱着对方大哭一场,但叶玄做不到,把走过来的叶濯推开,对他说:“我去散散步。”说罢,防盗门已经关掉了。
街上不仅仅是一片辉煌,而且热闹非凡,路边的摊贩要经营到凌晨时分,人们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即使是秋雨,也无法驱散人群的高温。
叶玄来到海边,旁边是那家奶茶店,此时很是热闹。海风的吹拂下,刚刚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叶玄的汗被拭干了,却迎来了阵阵凉意——这是一个离人群远一些的地方。
他手扶着栏杆,看着大海,他多么希望她能活下来。
此时,一个女孩来到他身边,对他说:“喝一杯奶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