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礼尚往来
“你再说一遍绑架谁?“
皓文君的语气恨不得把冷苏一口嚼碎了咽下去,他倒是真敢说,还能气定神闲地吃着自己准备的茶点。
“你看,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着急成这样,这可怎么做我徒弟。”
“都说了我不是!”
“行行行,那既然不是,那我也没必要往下说了,反正这未来女君是死是活,与我也没什么干系。”说罢,冷苏准备起身离开
皓文君意识到除了他也没人能想出什么办法,立马语气软了下来。
“别啊师傅,徒儿心急说的胡话呢”为了钟岳,皓文君已经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了
“噢~这声师傅听的舒坦,那我便再多说两句?”
“师傅尽管说,徒儿乐意听。”
皓文君已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乖顺的盘坐着。冷苏也不再调戏他,开始把计划详细与他道来,两人就这么在屋里商讨了很久,就到连午膳都忘了用,还是肚子先饿到叫了起来,二人才意识到自己该吃饭了。
“所以说,我们只是演一出戏,让使臣去绑架岳岳,然后再以此给他定罪,因为是两国来使,所以不会斩杀,但因为失了理,边国那里也就没了攻打的由头,反而还得向我们赔罪?”
皓文君嘴里塞着的米饭,因为说话,一粒一粒的往冷苏脸上崩。
“嗯,不过这一切,也是基于我对边国国力的猜测,他们虽有廖霭这样的猛将,但因为行事作风问题,周围的国家都对他们避之不及,不可能有援军,所以兵力方面不足以强攻离池,更何况,宁帝新任帝位,根基不稳,朝中本来就不太平,他想的肯定是让使臣能够死在我们这儿,好有理由状告我们一个强国欺压的罪名,借机讨要领土,攻袭边境,如今我们就把他的招数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也算礼尚往来了。”
冷苏把脸上的米粒一粒一粒的捋了下来。
“可如何说服这个使臣冒这个风险?”
“他做这个使臣也是因为家人被捏在了他人手中,我们只要救下他的女儿,自然也能让他为我们效命。”
“可他女儿如今在何处,我们也不知道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故人可以为我探寻消息,我们要关心的只是这场戏能否成功落幕,凡有任何差池,你的小女君就只能做前线的一道冤魂了。”
冷苏舀了一碗汤饮下,滋味鲜美,十分满足。
“那我现在就给岳岳传信,把计划告诉她。”
“不可!”
冷苏一把拦住皓文君
“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我们身在福泽城,天子脚下,身边的眼线多的你根本顾暇不急,越少人知道,这计划就越可行,万一被宫中的那位知道了,恐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要知道咱们的这位女君,可并不希望她的这个女儿能活着回来。”
皓文君一听,觉得甚有道理,但是还是放心不下。
“你莫担心,我与霍将军自会提前知会,人家可是小女君正经的未婚夫婿,自然是要护着点未来新妇的,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把饭吃完,一会儿我们还得去冥喜院走一趟。”
“去那里作甚么?使臣不是已经找到了嘛?”
“使臣是找到了,但是这一切的源头我们还没查清,即便这次的事情能平安度过,但是你能保证未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再发生?女君会放过钟岳?你就不想一劳永逸嘛?”
冷苏的三联问,问的皓文君哑口无言,抿紧了嘴唇。
“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女君在位,钟岳的生死就永远是未可知,只有…”
“你的意思是,废女君?凭咱们?“
皓文君对冷苏的想法彻底惊住,冷苏却是不以为然,一本正经起来。
“女君无法称帝,因为先帝只是让她代掌朝政,可是这几年她的狼子野心已然昭昭,不然也不会特意将自己的独女支出去这么远的地方,早就有传闻说她要推翻旧政,自立为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的真面目昭告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被民众拥立的帝王不过是废物一个。”
“可这与冥喜院有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冥喜院的出现不是偶然,使臣去也不是偶然,这位云先生也许是宫中的人,说不定这背后的水很深,深的可以盘踞一条巨龙。”
“你怀疑冥喜院和女君有关?”
“不得不怀疑。一切都太过巧合。”
皓文君匆匆扒干净碗里的饭,拖着冷苏就要往外赶,时间紧迫,他担心自己耽搁了拯救钟岳的机会。
“欸欸~我汤没喝完呢!”
“师傅你别喝了,只要救下岳岳,我保证让你天天喝上。”
今水轩内
冷越待得有些无聊,叫住屋外的竹野。
“我给你家主人送来如此大礼,他竟就这么把我搁置在这儿,未免太没礼数了。”
竹野知道这冷越不是个善茬,难缠的很,低着头随意应付了两句。
“我家主人交代了,说是福泽城大,冷先生不熟路段,怕您走丢,所以才将您留在宅内,待他办妥事务,自会来找您。“
说罢鞠了一礼便走了。
冷越也无暇与这粗莽汉子置气,自顾自地在宅内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逛,换做平日,他这位兄长是断然不会和自己有过多来往的,要不是自己阴差阳错从那位云先生手里收下了奄奄一息的使臣,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来这今水轩瞧一瞧了。
说来也是奇怪,那日边国与兄长偶遇一面后,他本是胡说了一嘴自己绑架了使臣,出于好奇,他跟踪了一路来到了福泽城,还跟着他们去了那个叫冥喜院的地方。
不同于寻常青楼,里头的生意涉猎广泛,女妓男宠一应俱全,一群男客为掩饰真实目的还会先听上几首曲子,冷越只是讥笑这群淫客的虚伪。跟到黑屋前的时候,冷苏和他身边的男子跟着一个女妓上了雅间,关上了门,来了一出三人行。
冷越自是知晓自己这位兄长的品行的,这三人肯定是有什么别的秘密,本想跟上去看看,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身着星云道袍的男人拦了下来,那人自称云先生,是这冥喜院的主事人。
“我若没猜错,你就是冷苏越…的其中一个吧。”那个云先生一见到冷越便开门见山,丝毫不介意两人是初次见面。
“你是何人?”冷越见惯了这一类故作神秘的怪人,十分淡然
“我乃冥喜院的主事人,大家都称我云先生,我这里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你我并不认识,还是免了吧。”
“欸,冷先生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个礼物是你的胞兄,也就是方才入了我这雅间的其中一位公子非常需要的,既是手足,你也应当帮帮你的兄长不是。”
这个云先生似乎非常了解冷越和冷苏的关系,甚至都知道他们是胞兄弟关系,看来不是寻常人等。
“云先生说的不无道理,那可否允我瞧上一瞧是什么礼物?”
“礼物不在我身边,我择日会命人将其送至贵兄府上,只是不知贵兄居何处,还需冷先生牵线一二。”
“我道是为何找我呢,原来你知道的也并不多啊,那我为何要替你牵线我兄长,万一你是为了害他呢?”
冷越听出了这云先生话语中的破绽。
“是否会害他,那得是冷先生的兄长自取定夺,您不妨亲自问上一问,若是需要,我便送,若是不需要,那便作废今日的对话,于你未有损失。”
冷越本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但是又不想错过这个和冷苏相处的机会,难得可以正面且理直气壮地折磨他这位兄长,于是他便应下了,当晚就尾随着冷苏回了今水轩,不过快到宅邸之前就被发现了。
“冷越,你跟了我一路了,有什么事嘛。”
冷苏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态度冷淡,就因为他们的母亲怀的是双生胎,导致生产后出血过多而死亡,冷苏便一直觉得自己和弟弟是对母亲对这世界的诅咒,所以出生起便就痛恨自己,顺道着也痛恨他,一及年岁便搬离了家云游四海去了,实则就是为了躲着他。
“兄长怎么不欢迎我,我可是为了你而来。”冷越并不在乎他的淡漠,自顾自地就要进府
“莫要说谎了,之前你还撒谎骗我说绑架了使臣,可我所知道的真相并非如此。”
“那日我的确是为了让你生气才编的胡话,可今天不一样,我是特意为你送礼来的。”
“什么礼?”
“你要的使臣。”
冷越狡黠一笑,朝冷苏眨了眨眼,见他不阻拦,大摇大摆地进了今水轩。
“看来那云先生说的没错,你的确非常想要他的礼物,那我便就替你答应了吧,不出明晚,使臣就会被送到你我面前,兄长可还满意?”
冷苏突然黑沉着脸揪起了冷越的衣领,一脸厌恶道。
“你何时又和冥喜院的人扯上了交道?!你为何总是不学好!总和这种下三滥的为伍!”
冷越一把甩开他的手
“兄长不也在雅间风流一晚嘛,又有何资格论我为人?!”
“我…罢了,既然来了,你就给我老实待着,没有我的允许哪里都不许去,省的给我惹麻烦。”
“越听兄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