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可预知的异变(1)
“马尔福？”罗恩面露嫌恶，“亏他还好意思抛头露面。”
这话不是一家之言，不少人把对马尔福的鄙夷都写在了脸上，甚至懒得掩饰。还有人窃窃私语，在他们的预想中，马尔福应该被一早送进阿兹卡班。
应该是靠纳西莎·马尔福免掉了牢狱之灾吧，哈利心想。如果不是马尔福夫人，自己肯定会被伏地魔杀掉。
伏地魔的党羽溃败后，有少数食死徒安然无恙。区区三天，他们用尽了各种手段和借口把自己伪装成“试图拯救受到威胁的家人”或者“被黑魔法操控”的无辜者，无一不是八面玲珑，见风使舵之辈，而卢修斯·马尔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哈利不清楚魔法部乐不乐意见到一个食死徒“再一次”回归正道，但冒着生命危险欺骗伏地魔，至少这个功劳是旁人无法比拟，也无法抹去的。
原本融洽的气氛被这群不请自来的家伙降到了冰点。交谈声也消失了，只有舞池里的大提琴、小号、单簧管还忘我地演奏。
“怎么了，马尔福，忘记你要去哪里了？”有人大声地嘲讽，“你和你那些当官的朋友们是迷路了吗？”
是血人巴罗，他好似一只老鹰高高地坐在横梁上，嘶哑的声音像是在用锯齿磨砂砾，敌意分明。
巴罗一向不讨人喜欢，可他的嘲笑声嗡嗡回荡在整个礼堂里，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卢修斯没有搭理幽灵。不得不说，哈利都有点佩服他的脸皮了，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他几天前还试图侵略的城堡。
卢修斯大声问：“我在找米勒娃·麦格，她在哪里？
没人回答他。
这一次连咋咋呼呼的皮皮鬼都没有出声。如果不是乐器还发出声响，周围的目光，会和凝重的沉默一起凝固成一面厚实的墙壁，堵在他们的前后左右。
卢修斯脸色微变。他环顾四周，视线所过之处，每个学生或老师都显得无比憎恶。
他一贯的冷漠和傲慢似乎维持不住了，显然明白他们一伙人在这不受欢迎的程度不会比摄魂怪好多少。那些站在卢修斯前方的人都退开了几步，无论是年轻的学生还是飘荡的幽灵都避之不及。连几个斯莱特林都坐远了，好像屁股下的长椅一下变得不舒服。
无论是作为伏地魔的拥簇者还是反抗者，卢修斯都没有坚定地走到底。没人会喜欢墙头草。
尴尬让几个魔法部官员小声交谈，或许他们和卢修斯走在一起可能是个错误。
“你们来做什么？”麦格教授拨开人群，缓步走了出来。
两个学院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和斯普劳特都跟在她的两侧。他们刚才应该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小酌，斯拉格霍恩的脖子上还系着条纹餐巾。
麦格教授盯着卢修斯，质问道：“你是怎么穿过的封锁，菲利乌斯为什么会把你放进来？”
考虑到几天前两边人的立场还是针锋相对，麦格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米勒娃，许久不见。”福吉摘下帽子，礼貌地说，“魔法部是有重要的事得和霍格沃茨尊敬的校长商量。我们得到了弗利维教授的同意，虽然他一开始并不希望我们进来，但是……”
他没能把恭敬之词说完，因为麦格教授根本没理他，而是用冷静的目光徐徐扫过每一张官员的脸，表情微妙地发生了变化，脸上像是结起来一层薄霜。
“阿尔温，你走私售卖违规物品的账，魔法部不打算跟你算了？还有卡德里纳，你怎么没有和乌姆里奇一起去阿兹卡班，我没记错的话，她掌权的时候你应该是她最忠心的狗腿子？噢，这不是帕思科小姐吗，《预言家日报》的专栏里是没别的位置为你所谓的‘纯血荣耀论’发表文章了？你不是在一直攻击霍格沃茨，说城堡允许太多低贱的泥巴种进来学习魔法吗……”她扫视着那群男男女女的官员，每一句话都清晰有力。
巫师们听明白了，这群人都在魔法部任职，或者说和福吉一样，曾经任职。
他们的共同点是犯下过错后，现在正处在被罢职或者被弹劾的境地。魔法部此时正迎来权力更换的关键时刻，这群人显然是和福吉结成了同党，想借机卷土重来。
“亲爱的米勒娃，我向你保证，我们此行真的没有任何不善的意图。”福吉以政治家特有的圆滑而精明的腔调声明，“我们中的每个人都已经洗心革面了。”
他的话引起一阵哄笑，丝毫不掩饰的哄笑声。福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停下，别再上前走一步。”麦格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又看向卢修斯，“尤其是你，竟然还敢踏足这里。”
她语气里的敌意比血人巴罗还明显，甚至当着卢修斯和福吉的面，先把魔杖拿在了手里。
卢修斯清了清嗓子：“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关于我的清白，是由魔法部亲自认证的，还有我的妻子……”
“没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人会忘记，你是怎么朝伏地魔跪拜，怎么和他同桌大笑，又怎么杀死的凯瑞迪·布巴吉。”麦格冷冷地打断他，“你唯一能站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我不会像食死徒一样，在城堡里伤害我的学生和他们爱的人。所以，省省吧，马尔福。”
她用一种哈利从没听过的怨毒语气说：“如果你需要，你的主子就躺在城堡的某个破仓库里。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的尸体。”
卢修斯涨红了脸。他有一肚子巧言善辩之词，却没想到麦格宁愿翻脸也不愿意听一句。
卢修斯本想上前几步，又停住了。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自觉地向麦格靠拢，像是一面流动的墙，两方人不得不保持着一段警惕的距离。
“如果霍格沃茨的新校长是这样对待来访的客人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了。”卢修斯迅速调整了神情，“尤其是在客人向你们求助的时候。”
求助？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麦格愣了一下。福吉抓住机会，急切地说：“是真的，魔法部遇到了麻烦，我们是来请求帮助的。”
这就是弗利维让他们通过的原因？麦格微微眯眼：“说下去。”
福吉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就在这几天，魔法社会出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不止是巫师们，甚至连麻瓜们的世界也被影响了……金斯莱也知道这件事，但没有人清楚是什么导致的，也许是伏地魔之死引发了什么，我们希望霍格沃茨能提供支持……”
“这就是你们带来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的原因？就因为他熟悉他的主子？”罗恩大声质问。
卢修斯似乎没有听到，但是哈利看到了他的手指紧捏着拐杖，显然在强压怒意。
真是时来运转，以前罗恩可未必敢和马尔福一家这么说话。卢修斯·马尔福如果听到任何一个韦斯莱家孩子在背后议论他，连韦斯莱先生都会有麻烦。
“卢修斯是来提供帮助的。”福吉连忙说，“我们是真的有事相求。米勒娃，拜托了，一定要在大庭广众下让我们难堪吗？”
他软弱的语气让麦格教授有些犹豫。
斯拉格霍恩见状，悄声在麦格的耳边说了点什么，麦格继而点头：“去我的办公室。”
卢修斯一行人巴不得赶紧去人少的地方，局面不再僵持。但显然有人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叫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如果他们的到来得到了金斯莱和弗利维的首肯，那么我选择相信他们的判断。”麦格对围在一旁的师生们说，“战斗已经结束了。我向你们保证，无论是失败的魔法部官员，还是前食死徒，都别想再掀起什么风浪——你们可以继续享用美食，但别忘了明天的事。”
斯拉格霍恩和斯普劳特教授趁机拿出魔杖，同时挥手。乐器在餐桌上空起舞，开始了新的一轮演奏，桌上原本空空的盘子转眼又盛满了食物。
只不过大伙都没了兴致，零零散散地回到桌边。
在周围沉默阴郁的目光里，麦格领着一行人走上楼梯。
只有皮皮鬼还跟在他们的身后，嘴里叽叽喳喳地唱着什么“马尔福，马尔福，失败的食死徒，阿兹卡班漏掉的囚奴！”之类的歌曲，斯拉格霍恩不得不在队尾挡住皮皮鬼激情澎湃的高唱，这次难得没有人对皮皮鬼的聒噪表示抗议。
巫师们议论纷纷，有关马尔福的，有关福吉的。只有哈利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一直到魔法部的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阶梯里。
就在所有背影即将隐没进黑暗时，马尔福无意间回过头，刚好撞上哈利的双眼。
那么远的距离，卢修斯的灰色眼睛小得就像是两颗灰蒙蒙的斑点，可两人的目光瞬间锁住了，如同磁石。
一股愤怒和悲伤再度卷入哈利的脑海。他想起受到蛊惑的金妮，想起16岁的汤姆·里德尔阴沉而恶毒的脸，想起邓布利多如献祭般从高塔坠落，想起食死徒攻入战火弥漫的城堡，每一场悲剧都历历在目。
还有小天狼星，那个可能成为他真正父亲的人。他们本可以成为一家人度过此生，可他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小天狼星穿过了那道该死的帷幔，永远不会回来，就因为克利切向眼前的人告了密……
刻骨铭心的记忆让对视的短短一瞬无限拉长，冥冥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剑相撞。
很奇特的，哈利居然看得出来卢修斯在用什么眼神打量他，因为这样的眼神出现在马尔福家族里实在是太正常了。哈利在这对父子的身上看到过无数次，除了他们向来自我标榜的自傲，还有怨恨、不甘、以及亲眼看到大业功败垂成时的愤怒，想必卢修斯现在一定恨自己恨到入骨了吧？哈利觉着自己告诉马尔福夫人德拉科还活着的事并不会改变对他们一家对波特一贯的厌恶。
这时卢修斯的眼神忽然闪烁起来，哈利惊讶地发现，其中还有一丝少见的神色——那是恐惧。
这一眼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卢修斯很快转身，随着队伍离开。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地坐回餐桌，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如果在战争时，自己是唯一能杀死伏地魔的人，那卢修斯惧怕自己情有可原。可现在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巫师，和伏地魔的联系一断，连蛇佬腔的能力都在逐渐退化。
有什么原因能让他用这样的眼神对待一个不再特殊的男孩？
“马尔福耍的什么把戏？”
哈利回到桌边时，正听到罗恩在问：“他没那么笨，不可能看不出我们不欢迎他。”
“是不是试图缓和和魔法部、和城堡的关系？”赫敏说，“现在食死徒倒台了，彻底倒台了。但是马尔福的家族还是很有名望的，毕竟是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如果他借着将功赎罪来讨好霍格沃茨……”
“或者是来霍格沃茨帮他的前主子收尸。”罗恩说个不停，他都没想过自己的嘴巴能这么尖利，“我们应该把伏地魔的尸体丢进废弃的臭水沟里，而不是让他躺在某个干净清爽的房间里。最好埋进臭水沟的深处，看看马尔福愿不愿意动手挖出来。”
他泄恨似的话似乎有些极端，却让人觉得有几分畅快。
“行了，罗恩。”赫敏一边翻阅报纸，一边说，“你也听到了麦格教授说的什么。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理由，但金斯莱和弗利维教授都同意了魔法部的到访。”
“我当然听到了，可看看他们说的什么疯话？‘魔法社会出了怪事’、‘麻瓜们也涉及其中’、‘没准是伏地魔的原因’，金斯莱看不出来吗？这种谎言就像马尔福当年用夺魂咒当借口一样获得了赦免。”罗恩大声重复，“他在乎的只有回归上层巫师圈子里，还有维护可笑的地位和面子。”
“这一次，我同意罗恩。”金妮冷淡地说，“马尔福一家说出来的话，有几句是能信的？”
她想起当年在丽痕书店，卢修斯趁着自己毫无防备时塞入了伏地魔的魂器。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本该死的日记有多危险。
一直在看报纸的赫敏忽然愣住了，她又反复读了几遍，一次比一次认真。
“你还好吗？”哈利注意到她的表情，随口问。
赫敏一开始还没理他，直到罗恩竖起指头，放在她的眼睛和报纸之间摇来摇去，赫敏才不耐烦地把他拍开，然后把报刊丢到桌上，说道：“马尔福，或者说福吉，说的可能未必是谎言。”
坐在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围了过来。
那是新一期的《唱唱反调》。老谢诺寄给女儿的，卢娜还没来得及看。
在以前，赫敏会把《唱唱反调》直接甩到一边，连几秒钟的阅读时间都不会施舍。但这次不一样，她把报纸平整地铺开：“这个世界确实发生了一些怪事，我猜测魔法部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派来了福吉……”她转向另一边，“西莫，麻烦把你旁边的那份《预言家日报》给我……还有那一期《女巫周刊》，不管是谁的，先借用一下。”
几份新出的报纸很快一并摆上桌子。这么一对比，他们马上就明白赫敏的意思了。
这些报纸都是不同的报社发行的，在以前刊登的内容也大相径庭，可现在它们都被同一样东西占据了整个首页。
那不是关于伏地魔死后的长篇大论的规划，也不是胡编乱造的情感传记，更不是什么魔法道具的广告，而是一起同时发生在不同地区，巫师们从未见过的奇特景象。
一道瑰丽，巨大的金色裂缝，它浮动着、闪耀着、以不同的角度横贯了阴沉的天幕。
这是什么东西？
几家报纸同时刊登同一件事，这种情况只会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件，比如伏地魔的死亡，就足够霸占所有报纸的头条。
可现在三天过去了，记者们一直被堵在霍格莫德村，进不来城堡，也拿不到新的爆料。报纸肯定不会傻等着霍格沃茨的大门打开，大概刊登了别的重磅新闻。
哈利拿起《唱唱反调》，仔细阅读起来。他从没见过类似的景象，那裂缝仿佛一个闪着金光的眼睛，即使以巫师的标准来看也透着诡异。但不像拉文克劳的冠冕，或者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没有产生一种本能的、直通灵魂的悚然感。
其他人也拿起报纸，他们疑惑的表情说明也是第一次看到。
《唱唱反调》“奇了个奇”特别专栏：
“……近日，在伦敦，纽约，保加利亚，爱尔兰等各个地区中，出现了一种巫师社会从未见过，海市蜃楼般的奇怪裂缝（见图一）。该现象出现前毫无征兆，也没有任何巫师在现场施法……许多目击者声称，缝隙里隐约透露出活动的影子，有的形似飞龙，有的是麻瓜的城市，至于是否幻影尚未知晓。目前，已经有人骑着飞天扫帚试图近距离观察，但被吸入其中……”
《预言家日报》实时新闻：
“……距离霍格沃茨校方声称黑魔王死去后的时间不过三天，包括伦敦在内的各地就纷纷出现异象，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是食死徒预先留下的陷阱，某种为了实施复仇的邪恶黑魔法，或者说，黑魔王的死亡另有蹊跷。目前，我报已派出值得信赖的记者丽塔·斯基特（读到这里的罗恩不屑一笑）前往霍格沃茨进行采访……”
《女巫周刊》新闻版块：
“……本报特约巫师学者梅里埃·霍恩表示，巫师的近代历史上从未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在魔法学界某些晦涩的旧书籍里，比如《古代巫师古典》，有过类似的传说。它们被称为‘亮金裂痕’，或者‘黄金之眼’，相传只要通过这只金色的眼睛，巫师们能穿梭到不同的世界……值得一提的是，曾经有相关记录的是在几十年以前，格林德沃崛起的时代，他手下的巫粹党成员曾对某些古老的黑魔法和奇谈怪论深信不疑。但众所周知，这群人不过是些贼心不死的疯子，巫粹党的党羽老早消亡，连格林德沃本人也死在了纽蒙迦德……”
他们看完新闻，神色各异。
“你们怎么看？”金妮率先开口，“三家报纸同时编故事？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外面的确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道报纸肯定也是一样的内容。”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卢娜转过身，“哈利，你见过这玩意吗？”
“从来没有。”
“那么我换个问法，你在伏地魔的脑子里见过吗？”
“同样没有。”
“那就奇怪了。”卢娜歪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哈利对伏地魔脑海的了解程度，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权威，难道和食死徒没关系？”
“这个时间也太巧了。最早的一起就发生在三天前，是我们战胜伏地魔的那个凌晨。”赫敏确认新闻日期，“我能明白福吉的担忧了，他们前一秒听到我们宣称击败了伏地魔和食死徒，后一秒就看到这些怪东西出现在全球各地，当然会紧张兮兮地以为是什么黑魔法。”
“就算不提是否和伏地魔有关，”金妮问，“可魔法部为什么要派福吉这个前部长来城堡呢？”
“也许不是派遣的，是他们自告奋勇来的。”赫敏分析，“当年没人知道伏地魔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傲罗也找不着他，连魂器的存在也是最深的秘密。如果这次伏地魔又在死前留下什么死灰复燃的后招，那卢修斯就得尽快确认自己的立场会不会再发生变化。”
“要是有什么方法知道真相，而不是在这里瞎猜就好了。”罗恩愁眉苦脸，其他人点头称是。
“你们可以去偷听。”一直默不作声的乔治忽然说。
他远远抛过来一个小物件。
卢娜拿起来，是一个连着肉色长线，活灵活现的耳朵。乔治和弗雷德发明的伸缩耳，韦斯莱家的孩子经常用来窃听。
“嘿，拿去用吧。”乔治有些凄凉地说，“对我来说，这些道具已经没意义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福吉和卢修斯不管有什么打算，都只会告诉学校教授。伸缩耳在这种场合能派上大用场。
卢娜刚想向乔治道谢，就看到他摇摇晃晃地离开餐桌。安吉丽娜和他并肩而行，大概是要回去歇息。
“他怎么给了卢娜，而不是给我呢？”罗恩嘟囔。
“你有卢娜机灵吗？”赫敏朝他瞪眼。
卢娜收起耳朵，开心地接受了这个赞许。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赫敏果断起身，一旁的卢娜、金妮、哈利和罗恩紧随其后。
二楼的麻瓜研究室空荡荡的，隔壁就是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窗外，夜色静谧，猫头鹰从树梢上用它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五个人影溜进研究室，悄悄掩上门。它发出不理解的咕咕声。
卢娜施了个咒，伸缩耳就像羽毛一样，晃晃悠悠地飘到窗外，逐渐落到隔壁的窗台。
他们很幸运，办公室的窗户是开着的，里面正有低沉的交谈声传出来，炉火毕毕剥剥地烧。
“他们在说什么？”罗恩问。
“嘘，小声点。”卢娜竖起食指，小心地拉扯细线，“别让对面听到了。”
声音断断续续的，她摆弄了几次才清楚。
“……米勒娃，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东西是在神秘人死后才出现的。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联系，那波特先生就……”福吉小心翼翼地说。
“那他依然会留在城堡里，等到彻底安全为止。”麦格的声音很坚定。
她听起来已经有了判断，不想对外面的事多加理会。
“这不仅仅是英国魔法部的事情。纽约的魔法协会、伊法魔尼学院、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甚至是日本的魔法所，都在急切地发消息，想知道是不是神秘人还没有死。他知道那么多可怕的黑魔法，远比你知道的更多，要是还有像魂器那样的……”
“首先，你喊错了他的名字，他叫伏地魔，其次，你的证据呢？”
“我们现在是没法证明，但万一是他生前曾留下过什么陷阱呢，你也知道，神秘人的心思有多深沉……”
“这种事情不该问他最忠诚的仆人吗？”
短暂的冷场。
“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计划。”卢修斯的声音有些勉强，“我并不知道全貌。神秘人有没有暗自做过别的安排，他死前从来没说过这些事……毕竟他最大的目标一直都是除掉邓布利多，其次是波特。征服霍格沃茨其实对他而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几个藏起来的魂器……但是黑魔王，不，我是说神秘人曾有些想法……”
偷听的几个人都听出来了，马尔福当食死徒太久，也屈服于伏地魔的淫威太久，甚至在主人死后也不敢直呼黑魔王的名讳。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自居。哈利暗暗感到一阵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