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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秒的烟花

思念成疾

十八秒的烟花 薯兮 5072 2023-11-21 10:25:21

  终于在陆寒酥的左盼右顾中到了放学时间。她把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旁边的同学好奇的问“你为什么把你买的新衣服的吊牌都摘掉?而且还把所有的包装袋丢了,装着多好啊!这样不小心会把衣服弄脏的。”

  “没关系,我把衣服放在书包里就好了。”

  “你不用包装袋拿送给我好了,我了怪可惜的,包装袋挺漂亮的,我拿回家去装东西”

  “好的,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要回家了,今天到你值日,你就赶后哈。”

  “明天见了。”

  寒酥嗯的点点头,转眼来到院子里,背着鼓鼓的书包从奶奶眼前经过。

  奶奶说道“陆寒酥,你书包里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

  陆寒酥心虚的说“没……没什么”

  接着奶奶严厉的说“要是让我发现你干什么坏事了,看我不抽死你,我看桌子上的饭菜都还在,估计中午又去哪儿死混去了?”

  陆寒酥支支吾吾的说“我有个同学硬是拉我去他家吃中午饭,我不去都不行,他们几个拉我,我拉不过他们,就和他们去了。”

  “我给你说啊下次不许这样,万一人家把你卖了,这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办嘛?”

  “下次不去就不去嘛!怎么这么烦啊?喋喋不休的。”

  “每次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都当耳旁风,还嫌我喋喋不休的自己又不听话。还有,你书包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陆寒酥敷衍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去我同学家嘛!他们不要的旧衣服就给我了,我看着还挺好的,就拿回来穿了。”

  奶奶在那里嘀咕说道“你拿人家旧衣服干什么,人家哪有什么好的给你?”

  光顾着说话了,这时陆寒酥才发现院子里有头黄牛栓在李子树下。

  便好奇的问“这是谁家的牛?你们要去犁地了吗?”

  “以后你可有活干了。”

  陆寒酥满脸的疑惑“干活???”

  “是的,这是你姑外婆家的牛,拿给你爸喂一年带个小牛仔,我们就喂小牛仔把他家的母牛要还给他家。”

  “咦,我爸还说要买牛呢!结果瞌睡挣来遇到枕头了。”

  “哪里是遇到枕头,人家还不是可怜你们父女俩才给你们喂的。”

  “正好替你们省了一笔钱嘛!”

  “是咯!就是十冬腊月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哦,要是被人家偷去口就去大了,估计以后你爸都要睡在圈边了。”

  “那我现在是去放牛还是割草呢?”

  “赶快去割草吧!趁现在天色还早,我和你一起去。”

  奶孙俩一起去地里,秋天,是一个伤心的季节。是游子思归的季节,是思妇伤感的季节,秋是收获的季节是,一个美丽的季节。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随风飘来花草的芬芳,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候,轻轻的闭着眼睛也是一种享受。远处传来孩子的嘻戏声,在这一望无际的荒草略显悲凉。

  陆寒酥说“奶奶,你知道到秋天的叶子为什么会黄了吗?”

  “我咋知道它为什么会黄,好看是真的好看,你看到没,对面的那个山上开满了好多的野菊花。”

  陆寒酥顺着奶奶看的方向看过去真的是金灿灿的,根本无法形容那黄的发光的颜色。拉近眼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也有一片黄灿灿的野菊花。便在心里想“要是能画出这个颜色是多么的美啊!可惜这么美的景色却无法描绘与记录是有点遗憾。”

  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微风拂过脸庞,送来阵阵花香。奶奶一声“在那里呆呆的干什么?赶快割草。”把陆寒酥拉回现实,于是弯着腰在地上快速的割着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奶奶说道“终于勉强把背兜割满了,天色都越来越暗了,赶快再割点回家了。”

  终于割好了,陆寒酥感觉眼前像是隔了层纱,都已经快看不见路了,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到了院子里,把草抓在板子上(以免挤在一起发黄)。陆小彬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还以为你们去哪里了,你们倒是勤快,我也刚到家不一会儿。”

  “不勤快,怎么把牛养肥?”

  陆寒酥呵呵的说道“奶奶想说的是,把牛养肥了,好下崽嘞。”

  “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的。”

  日出交替着日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又过了一年。牛已经成功诞下一个小崽,母牛也给姑外婆家送回去了。陆寒酥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着小牛去割草。

  这一天是星期六,小伙伴们赶着牛,背着大背兜,手里拿着镰刀。

  其中一个小伙伴扯着嗓子喊道“陆寒酥,走了放牛去了,你赶快点,我们在路上慢慢走着等你。”

  陆寒酥回应着说“好的,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跟上来的。”说完去圈里牵牛,也同样背上背兜。

  “奶奶,我去放牛了,他们在前面等着我呢!”

  “去你的,在一起放牛嘛,不要打架的些。”

  “晓得咯!放心吧!不会的。”赶着牛跟上小伙伴们的步伐。

  已是初秋,秋风吹来,还是挺冷的,还好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完了,只要周围没有菜地,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把牛放在地里吃草。

  其中一个小伙伴说“我们还是赶快去把背篓里割满草,再回来玩咯!”

  大家也感觉这是好主意,也就纷纷行动了起来。一个小伙伴又说“我们去烟地里吧!烟地里的草好,不过要事先说好,不能挑好的割,我们要按照顺序割,因为我们是天天都要割的,一开始大家就把好的挑割了,后面的就不好割了。”大家也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就每个人都卖力的往自己的背兜里割草。

  两个小时过去了,每个人的背都草得满满的,大家都可以放心的玩了。小男生们有的在哪里骑牛,小女生们在那里玩过家家,也有几个小男生在那里搭建棚子,下雨了也可以躲躲雨遮遮太阳。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悄悄来临,大家都玩的起劲。

  陆寒酥抬头一看说道“糟糕,牛都不见了。”小伙伴们听到牛不见了,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约而同的东张西望,四处寻找了起来。

  其中一位小伙伴喃喃自语道“要是牛丢了,我妈肯定要剥了我的一层皮,者要是去吃到人家的菜,我肯定难逃一顿辣子面条(被打)。”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这时一位小伙伴说“别哭了!我看到牛了,在前面的湾子里,刚好被遮住了,现在你看全部都跟着出来了,估计是天黑了,它们也着急回家了,快自己背上自己的背都跟上去,不然待会儿牛自己都到家了,我们还没到家,可能就真就要喝辣面汤了。”

  哭泣的小伙伴也一把擦去眼泪,手脚麻利的背上自己的背兜,大家齐刷刷的跟了上去。

  陆寒酥到家门口时,发现院子里有好多人围着。心想“什么事情吗?怎么有这么多人在我家呢?早上我去的时候都没人啊!”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把牛牵到李子树下拴着,头朝屋里看着企图希望听到能解答心中疑惑。

  这时橘子姐姐一把拉过寒酥到院子的角落里说道“天都黑了,你怎么才来?我在这儿等你好久了。”

  陆寒酥疑惑的问“你在这儿等我干嘛?还有我家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

  “我就是在这儿等着你,想告诉你,你奶奶下午去砍柴摔着了,我听人家讨论说你奶奶年纪大了,可能这次估计撑不了咯!”

  陆寒酥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会的,早上都还好好的,我现在肯定是在做梦。”于是掐了自己的手想证实一下,神经传来了痛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实,再低头看了看掐的印子,已经稍微肿了起来。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冲进人群,看着奶奶苍白的脸色,正斜躺在床上。看着如此情景,心脏一阵阵的剧痛传来,眼神里充满心疼。略带哭腔的叫了声“奶奶”

  奶奶安慰道“奶奶没事,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再说了,奶奶年纪大了,就算真的有个什么?也是老人归老路不要太难过了。”

  就这样,村里的人在奶奶的床边守了几天。奶奶睡着了,他们有的人就试了试奶奶的鼻息,又给她把脉。奶奶也告诉陆寒酥让她安心去上学,要不然功课落下了,可就难赶上了。陆寒酥听了奶奶的话以后,还是背上了书包去上学了。

  有一天放学回到家,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摆些水果,水果旁边有香正在燃烧着,奶奶的遗像靠着棺材,棺材下面有盏灯,灯上有鞋子和梳子。陆寒酥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子哽咽了。

  这时姑姑说了一句“当时不行的时候,大家忙得手慌脚乱的,忘了叫你了。”

  说完拿了三柱香递给陆寒酥,“来给奶奶磕个头。”

  陆寒酥看着奶奶遗照上慈祥的脸庞,不经潸然泪下的磕了三个头。

  第二天,大门上扎满了纸花,小一辈的家门们都披麻戴孝,孙子辈带着青纱。

  陆寒酥看见橘子姐姐和他的小伙伴们在做法事的地里开心的玩耍着。

  橘子姐姐向寒酥招手说道“寒酥,快过来,这里有好玩的。”

  陆寒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你们在这里玩什么?”

  “你看这蛐蛐多好玩。”原来是几个小朋友在草丛里发现有蛐蛐。

  有个小朋友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塑料瓶子,说道“大家快点抓吧!放在瓶子里。”

  陆寒酥也暂时忘记了悲伤,加入捉蛐蛐的队伍里,玩得不亦乐乎。

  “看我已经捉到一个了。”

  “我也捉到一个。”

  “我还做捉两个呢。”

  “呵呵!看我的瓶子都快要装满了,不捉了,太多了,估计有的会被挤死的。”

  有人提议说道“走,我们拿到水池边去玩,哪里比较平坦。”

  帮小朋友拿着蛐蛐有说有笑的,向水池边走去了。

  其中一个小朋友掏出一支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便说道“倒两只蛐蛐进圈圈里看蛐蛐会不会跑出圆圈去?”

  于是拿着瓶子的小朋友就把蛐蛐到了两三只在圆圈里,只见蛐蛐走来走去,做了划线的地方就回头,一直在圈圈里走不出去。逗得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又有人说“要不我们把他们放在水里,看它们会不会游泳?”

  大家在一旁期待的看着啊去去丢进水池里,只见蛐蛐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就往下沉去了。

  这时有几个大人走过来,大家还在那里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三伯娘过来大声呵斥道“是谁把这些蛐蛐放进水池里的?不知道水是用来洗菜的,还不赶快离开,待会儿我看谁还在这里玩,看我不抽死他。”

  大家心虚的把头低下,静静的走开了。小朋友们走开,听到几个大人在那里嘀咕道“这孩子些是真是的,把这水弄脏了怎么办嘛?把水放了又可惜,只能拿来先写泥巴大的东西了。”

  “这孩子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陆小彬家现在用水量又大,还在这里乱搞。”

  “是咯,只是人家的孩子嘛,把他呵斥开就行了,要是我家的孩子几鞭子抽了,看他敢不敢再来搞?”

  “我们几个先把这个菜洗了,待会儿再提点干净的水清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麻利一点,要不然待会儿人家都要吃饭了。”

  早晨,阳光刺眼的从窗户里照进屋子里,在阳光的照射下,都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阳光洒在陆寒酥的脸上,这种温暖的感觉瞬间让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她连忙下床,环视一下四周,静悄悄的,她再来到灵堂,那些纸花已经拆掉了,堂屋中间空落落的,棺材已经不在了。

  心里想“都怪昨晚睡得太晚了,出殡的队伍已经走了。”陆寒酥着急的向村口跑去。

  “还好我昨天听到他们说要埋在哪里?抄小路走去,希望还能见奶奶最后一面。”说着就看见陆寒酥慢慢的消失在草丛里。

  陆寒酥气喘吁吁的赶到墓地的地方,看着棺材还在旁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只见法师在挖好的墓穴里烧了些冥币,在墓穴里放了些五谷杂粮,又把棺材上的公鸡放进墓穴里,把公鸡赶出来,把棺材放进去。就看见法师拿着罗盘和墨斗在棺材上找方位,几个人拿着一床崭新的床单撑在棺材上面,随后有人打开棺盖,棺材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陆小彬手里拿着冥币把奶奶的脸扶正。想起奶奶躺在床上憔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戴帽子的原因,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奶奶看起来慈祥了好多。随后又把棺材盖盖上,大家拿起农具往棺材上埋黄土。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一个土包赫然出现在眼前。从此奶奶在里面,陆寒酥在外面,虽然只隔了几尺的泥土,却天人永隔了。

  陆寒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仿佛看到奶奶正向她招手,喊她吃饭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奶奶留下的痕迹,不争气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隔天陆寒酥背上书包去上学,课堂上老师看出她心不在焉,于是“陆寒酥待会儿下课了,你来办公室一趟。”

  陆寒酥来到办公室门口,她先是从缝隙里瞧了瞧,书桌上整齐的排列着些书,还有那熟悉的红墨水钢笔,敲了敲门点推开门进去了。心里忐忑不安的打量了一下。

  老师先开口道“你家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作为单亲家庭不容易,班里有什么补助我都尽量给你争取,但是你也要给我争一口气呀!你说是不是。”

  陆寒酥胆怯的说一声“是,对不起。”

  “不要给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没用,奶奶的去世虽然对你肯定有打击,那我们要换个角度去想,奶奶在天堂,肯定是希望你好好学习,所以我们要学会慢慢的放下一些东西。”

  “知道了,我会尽快调整状态,跟上节奏。”

  “至于奶奶的事情,你要看的开,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这些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谁不希望我们的亲人永远陪伴着我们?可是有些时候是没有办法的,也许奶奶去了天堂,她就不会痛了,她也会变成小星星在天上看着你。”

  “嗯嗯”

  上课铃声响了,“快去上课了,上课的时候精力集中一点,不要老是开小差了。”陆寒酥朝就是奔去。

  同桌八卦的小声问她“老师都给你说什么了,你该不会被骂了吧!”

  “我偏偏不告诉你,不要说话了,已经上课了,一会儿被发现,可要被罚站在黑板下的。”

  “不说算了”于是拿出数学书,过了一会儿同桌,还是不死心的好奇问道“老师,到底给你说什么了?你就告诉我嘛!”

  “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们两个上课爱说话的很,那我以后上课少说点话,上课精力集中一点,要不然到考试的时候不及格,就要被罚抄卷子了。”

  “那老师怎么只喊你不喊我呢?”

  “谁知道啊!”

  又是夕阳西下,真是应了那句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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