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死相随（上）
（1）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两年如白驹过隙般而过，平静的日子也在此时被打破了。一直驻扎在龙回王朝边塞之外的土布族新首领布扎塔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开始带领土布族军队屡次触犯龙回王朝的边境。由于之前戍守边塞的萧义大将军被贬为庶民，那儿的士兵群龙无首，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情势越发严峻，边境士兵不得不向龙彦递交奏折，请求朝廷的增援与帮助。
在阅读完奏折后，龙彦也深深陷入了沉思。王朝兵力十分有限，如果将分布各地的兵力调遣过来去增援边境，势必会影响着到各地的安危，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调遣京城中的部分将领去边境增援。可是自从萧义被逐出京城后，边境战士们被打得士气低落，着实需要一个核心人物来重振军心。思考良久，龙彦便召集所有大臣上朝，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御驾亲征。
“诸位爱卿，如今土布族犯我边境，战况不容乐观。为了重振军心，更是为了我龙回王朝的兴盛，朕决定率领军队御驾亲征，誓死捍卫我朝国土！”
“皇上，万万不可啊！”其中一个大臣着急地走上前，跪了下来，“御驾亲征可谓凶险万分。如若有任何意外，我王朝岂不是......”
他还未说完，就被龙彦打断了：“诸位爱卿的担忧朕自然知晓，也早已安排妥当，无需多言。”随后，他又走向孟衍，“孟卿，朕即可封你为大将军，随朕一起出征，击退土布一族！”
“是，微臣遵旨。”
“其他人没事的话就先退朝吧！孟卿，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商议战略对策。”说完，龙彦便带着孟衍离开了朝堂，来到了养心殿的书房之中。大臣们也只有各自退朝了。
龙彦要御驾出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中。过了没多久，小苏子就匆匆来报：“皇上，懿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知道了，你让她进来去偏殿等一下。孟卿，今日我们就商议到这儿。你先回府吧！”龙彦边说边抬起了低下了的头，并示意小苏子将地图收好。
“那微臣就先告辞了。”孟衍说着，便离开了。龙彦则是来到了偏殿。
“彦哥哥，我听说你要御驾亲征去边境攻打土布族，是真的吗？”海梦急切地问。
“是的。梦妹妹，如今王朝边境面临着土布族极大的威胁。如果这次不能将他们彻底击退，恐怕日后他们会打入京城，到时整个王朝都会陷入危机之中。我必须亲自上阵来稳定军心。”
“那彦哥哥带我一起去吧！”
“你说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出征？”听了海梦的话，龙彦大吃一惊，“战场多凶险你知道吗？我自己都不能保证能活着回来，又怎么可以让你和我一起去冒险呢？”
“彦哥哥，难道你忍心让我日日待在这皇宫中为你悬心吗？你放心，我从前在渔家村生活了十年，会做各种家事。这一路上我可以照顾大家的饮食起居，为你分担一些压力，不会成为你的包袱。”海梦望着龙彦的双眼，坚定地说，“彦哥哥，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真的不想与你分开，不想看你一个人身陷险境，你就让我去吧！”
“这......这不可以。梦妹妹，你既是海伯伯的养女，也是慕容大人一家的亲生女儿，你有考虑过他们吗？你这样随我去战场，他们会有多担心啊！”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对不起他们，可如果我不和你一起去更对不起自己的心，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我想爹娘应该会理解的。”
“我......”看着海梦如此坚持，龙彦心软了，毕竟他心里也是不愿意和海梦分开的，“好啦，我答应让你跟我去行了吧！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切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以任性胡为，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好。只要能陪在彦哥哥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2）
很快，明天就到了出征的日子。海梦的亲生父母慕容夫妇二人得知自己的女儿要随军出征，一开始死活都不同意。可他们终究拗不过海梦的坚持，只能应允了。这天，上官逸云正和海梦一起在长春宫中闲话家常，她也得知了海梦要随龙彦一起出征的消息，内心不免有些不舍与担忧。
“妹妹，明天你就要和皇上一起出征了，记得路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上官逸云关切地嘱咐道。
“我明白，谢谢姐姐的关心。我不在宫中陪姐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继儿。”
“说实话，本宫真的好敬佩你的勇气。亏本宫总觉得自己有多爱皇上，可如果真的要和他一起上战场，本宫终究是会退却的。”
“姐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对彦哥哥的爱都体现在了平日的细节之中，他都明白的。”海梦劝慰着。
两人正说着，龙彦走了进来，他看见了上官逸云和海梦坐在一起闲聊。
“梦妹妹也在这儿啊！”
“是呀，皇上。妹妹明天就要和皇上出征了，她是来和臣妾辞行的。”上官逸云回答道。
“那可真巧了。朕今日也是来同皇后辞行的，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那皇上和姐姐好好聊聊吧，臣妾告退了。”海梦说完，便离开了长春宫。
“皇上，您有什么嘱咐就说吧，臣妾仔细听着。”
“云儿，朕非常感激你这么些年一直陪伴在朕身边，帮朕打理着整个后宫，你的心意朕都明白。”龙彦真诚地说道，“此次出征十分危险，朕希望能够凯旋而归，但也该未雨绸缪，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朕不能顺利从战场回来，你就去养心殿‘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取出遗诏，立继儿为皇帝，你加封为母后皇太后辅佐他。或许未来朕的江山社稷就要交给你和继儿守护了。”
“皇上的嘱托臣妾记住了，只是臣妾不想有机会照做。皇上，您一定能平安回来的！臣妾在宫中等着您！”上官逸云说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舍，眼泪流了下来，并紧紧抱住了龙彦。
“云儿，你不要哭了。”龙彦见上官逸云这样，也心疼起来，“你是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女人，也是个稳重得体，宽容大度的国母。此生能有你这样的皇后，是朕的荣幸。朕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不想看到你流泪。”
“好，臣妾听皇上的。请您安心在边塞抗敌，宫中之事臣妾会处理好的。”上官逸云边说边擦干了眼泪。或许自己对龙彦的爱，就是包容和成全。
这时，京城的孟府之中，蓝灵儿正在帮孟衍收拾着明日出征的包裹。
“大人，战场凶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在家等你回来。”蓝灵儿叮嘱道。
“嗯，我明白。灵儿，我才让你幸福了两年，就又要离开你了，真的对不起。”孟衍内疚地说着，一把从背后抱住了蓝灵儿。
“大人，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内疚和自责。”蓝灵儿边说，边在孟衍的怀中转过了身，满眼幸福道，“今生能看到大人放下心中的执念，甚至还能得到大人的爱，我真的觉得很幸福，此生无憾了。”
说完，她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平安符，轻轻地放在了孟衍手上：“大人，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平安符，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带着它上战场，一定可以平平安安回来的。”
“好，我一定随身携带着。灵儿，我过去浪费了太多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你放心，我一定会带领士兵们凯旋而归，用我的余生来爱你。”孟衍说完，便和蓝灵儿紧紧相拥。
现在，他早已被海梦和龙彦的爱情所感动。他确实放下了对海梦的执念，只是真切地希望她可以获得幸福。同时，他也学会了珍惜身边人。
出征的日子到了。一大早，蓝灵儿便进了宫，和上官逸云一起来到了城楼上，静静看着队伍走出京城。望着龙彦和海梦坐的那辆马车，两人内心感慨万分。
“哎，我终究没有伊雪陪皇兄那样的勇气，去陪大人一起出征。”蓝灵儿叹息道。
“本宫又何尝不是呢？这或许就是我们比不上海梦妹妹的地方吧！她确实值得被大家爱。”上官逸云回应道。
“但愿他们三人能够一路平安，胜利归来吧！”
（3）
就这样，大军在所有百姓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并开始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境。海梦从来没有坐过如此颠簸的马车，身体自然十分不适应，很难受。但她心里明白，当前最重要的是边境战事，自己绝对不能给大家增添一点麻烦。陪伴在身边的龙彦将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心疼之余更是对海梦有着一丝敬佩。
在两天后的傍晚时分，军队到达了边境大本营。士兵们看见龙彦亲自上阵，原本颓废的精神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复活。龙彦也没有耽搁片刻，迅速和孟衍一起商议起打仗的策略。当天夜里，他便派遣一小支军队去偷袭了土布族驻扎地的粮草。布扎塔得知后愤怒不已，又听说了龙彦亲自带兵御驾出征的消息，内心的一团火焰越发膨胀起来，逼得自己一定要和龙彦进行决一死战。于是第二天，战争开始了。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士兵们有了龙彦做主心骨，还有孟衍这个大将军做首领，他们士气十足，并在其带领下越战越勇，战事越来越好。而海梦在适应了边境的环境之后，就开始认真细心地做起后勤工作，为战士们准备可口的饭菜，并照顾着那些受伤的战士们，在军中得到了许多人心，大家都很喜欢这位温柔贤惠、聪明能干的懿妃娘娘，也敬佩她的胆识和毅力。
几日过后，土布族军队被打得落花流水、人仰马翻。龙彦见状，便派人修书一封送去，劝告布扎塔投降，这样边境人民就不用受战乱之苦了，自己也不会追究他的谋反之罪。然而布扎塔依然执迷不悟，他撕毁了这封书信，并派人告诉龙彦自己决定亲自上阵同他进行单挑。
“皇上，这个布扎塔真的疯了！”孟衍在得知了布扎塔的意图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
“孟卿，自从朕御驾亲征以来，从没有真正带兵上战场。既然他想和朕单挑，那朕就给他这个机会。”
“皇上，这太危险了，万一他不怀好意......”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毕竟我还有要保护的人在身边呢！”龙彦说着，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熟睡着的海梦。可他并不知道，海梦其实没有睡着，甚至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只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多问，不让龙彦有后顾之忧，然后默默祝福他平安。
决战的日子到了，龙彦和布扎塔都准时率领军队来到了战场上，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面对面正式交锋。一个英俊帅气，一个豪放不羁。随着一声“杀”，两军开战了。孟衍带着士兵们和土布族士兵厮杀，而龙彦则是和布扎塔单枪匹马打着，彼此不分上下。
过了许久，土布族军队被孟衍打得奄奄一息，只有龙彦和布扎塔始终没有消停。突然，龙彦的余光瞥见一个土布族士兵正拿着剑刺向自己。可当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只听得一声“皇上小心”，接着就看见一个身躯挡在了他前面，是孟衍！他替自己挡了一剑！布扎塔见此情形，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但此时此刻，龙彦的内心却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的所有战斗力被彻底激发出来了。只见他一剑狠狠刺向了那个士兵，拔出后又朝毫无防备的布扎塔刺去。
“啊！”随着一声惨叫，布扎塔跪倒在地，可他依然怒目圆睁地看着龙彦，并抬起手，用尽最后力气，向龙彦的脖子刺了一根毒针，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龙彦，不要以为杀了我你就赢了！我已经在你体内注入我们土布族的一种剧毒，不出半年，你就会备受折磨而死！我在地狱等你哈哈哈哈！”
龙彦被他的话惊到了，也确实感受到了脖子的疼痛，不由得放下手中的剑，坐到了地上。身负重伤的孟衍也注意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也很震惊。终于，他踉踉跄跄地拿起自己的剑，拼尽全力地朝布扎塔再刺了一剑，然后彻底倒下了。见此情形，龙彦也顾不得自己的毒伤，缓缓起身来到了孟衍身边。
“孟卿，你醒醒，你醒醒啊！”龙彦大声吼道。
“皇上......”孟衍似乎听见了有人叫他，便努力睁开了双眼，“皇上，请......请帮微臣......照顾好......灵儿。我......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好好待......她，如今......没机会了......”
“孟卿，你坚持下去，朕马上带你回家，你不会有事的！”龙彦强忍着泪水说道。在孟衍为他挡了那一剑之后，他真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内疚。
“不要......不要管我了。皇上，您......您和伊雪......一定要......要好好的。”说完，孟衍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蓝灵儿送他的那个平安符，紧紧攥在手心，自言自语道，“灵儿......今生欠你......你的情，我......我来世......还你。我......爱......”在即将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他永远闭上了眼睛。
“孟卿！”
如今的战场上，硝烟已经退去，只留下龙彦的声音在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