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圣予又跑去哪里了？”
季圣雅低语，焦急的看看时间，许昱东就要到了，季圣予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这样会显得很失礼的。
她正准备起身出门看看，许昱东携许孟言刚好进来，开门时门外明显有争吵声，声音还很熟悉。
“许总，您好。”
“季总，真是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不会的，都还没到时间呢，请坐。”
季圣雅起身招待许昱东入席，许孟言呆愣在原地，只看了她一眼，就感觉周围的世界瞬间安静了，眼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许昱东入座后，转头看见许孟言还在那边呆呆看着季圣雅，皱眉，假意咳嗽了好几声，许孟言还是没反应。
季圣雅也发觉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想必他就是许总的儿子吧。
“你好，我是季氏负责人，季圣雅。”
直到季圣雅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许孟言才反应过来，礼貌的握手。
“啊…你好，我叫许孟言…我是…”
许孟言顿了顿，又开口：“是许氏的实习生，有幸许总带我出来学习。”
许昱东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成了一个“O”型，直直地看向许孟言。
这小子在说什么？
“许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呀，快就坐吧。”
两人纷纷就坐，季圣予依旧不见踪影。
许孟言的视线还是没从季圣雅的身上挪开，这一举动令许昱东都有些尴尬。
许孟言他属于那种很干净、很阳光的帅。眼睛很大很亮，像盛满了星星，笑起来的时候会眯成一条好看的缝，眼尾微微上挑。眉毛自然的浓黑，下颌线流畅清晰，配上一头清爽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少年感，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
可是他第一眼见到季圣雅时，却深深的沦陷了，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一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就像两个小漩涡，瞬间把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小言啊，你不要老是盯着人家许总看了，去外面让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被戳破的许孟言尴尬的对季圣雅笑笑，刚要起身出去，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实木门被季圣予踹开，右手紧紧拖拽住挣扎着的郁书。
“姐，我有事先走了。”
屋内的三人目光都向他们望去，季圣雅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气息压抑而沉重。
许昱东的眉头紧锁，这季圣予怎么这么不讲礼数，而后看见他拖拽中的女孩，不是前几天在天宫和他谈合作的郁书吗？
“郁小姐？”
郁书朝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竟是许昱东，她立马挣脱季圣予，整理好仪表面带微笑上前。
“许总，怎么在这里遇见您，好巧啊，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许昱东表情严肃，别过脸去，在这种地方和男孩拉拉扯扯，这个郁书看起来也没有外界传闻中那么通情达理。
见郁书吃瘪，季圣予直接上前，指着许昱东的鼻子骂了起来。
“喂，你是聋了吗？”
郁书震惊，下意识地就冲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角，语气带着一丝慌乱：“你怎么能和许总这么说话，快道歉啊。”
许孟言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怒火，死死盯住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孩。
正要发火之际，季圣雅率先发声。
“季圣予！你不要把你的脾气带到这里来，赶紧滚回家去！”
季圣雅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今天带季圣予出来，居然敢公然侮辱许昱东这号大人物。
许昱东没有任何发怒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季总，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今天，我们的合作恐怕是谈不成了。”
转头看了看季圣予又打量了一番郁书，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愤怒。
许昱东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许孟言起身走到季圣雅面前，拿过她的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又将手机递回她的手中。
“这是我的号码，许总那边我会帮你去说好话的，记得打给我。”
他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眼神里像是盛着一汪温柔的湖水。
“谢谢。”
季圣雅微笑示意，许孟言点点头，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到季圣予面前站定，然后微微眯起眼睛，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里的挑衅和不屑像针一样扎人，接着什么也没说，转身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旁人走后，季圣雅整个人瘫软在软椅上，眼神空洞，然后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摁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脸的愁容。
“季圣予，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对季氏有多么重要，全被你搞砸了。”
季圣予两手一摊，肩膀微微一耸，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刚刚那个人不是说了会帮我们说好话吗？我刚刚在气头上没注意分寸而已，他对郁书又那种态度，我一时冲动。”
“郁书郁书…你就知道郁书！为了一个女人连家里的生意都不管不顾了吗！”
季圣雅猛地抬起头，积压了太久的怒火终于喷涌而出，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她终于爆发，平时不论季圣予如何胡闹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不同，他在许总面前的失态将会给季氏带来不小的损失却还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郁书都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低着头，眼神躲闪，连呼吸都放轻了。
季圣予也是第一次看姐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发紧，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垂着头，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行了，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季圣雅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郁书识趣的拉着季圣予走了，继续留下来也只会是添堵。
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郁书，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陈默在后面快步追着，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郁书没有回头，脚步反而更快了些，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噔噔噔“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在跟他赌气。
“别跟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地挺直了背。
刚才在酒店里的争吵还历历在目，一点小问题被无限放大，最后演变成了互相指责。郁书只觉得心里又气又委屈，只想赶紧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你站住！我们把话说清楚行不行？”陈默终于追上了她，伸手想拉住她的胳膊。
“还有什么好说的？”林晚猛地甩开他的手，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路灯下，她的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却依旧强撑着瞪着他。
“我们和何祈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他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落魄，我帮帮他怎么了？你至于总是说那么难听的话吗？这场宴会是何叔叔的希望你知道吗？还有絮雅，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还有你对许总的出言不逊，我都觉得你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季圣予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紧，所有的辩解和怒火都瞬间消失了。他放软了语气，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郁书别过脸，不看他，肩膀却微微地颤抖着。路边的车来来往往，灯光一闪而过，照亮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季圣予看着她，心里又疼又无奈，只能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我错了，你骂我两句也行，别自己憋着，好不好？”
郁书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他拉着。夜色渐深，路边的风有点凉，季圣予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想给她挡点风。
“想要我原谅你也可以。”
“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第一，我把絮雅的电话给你，你必须要和她道歉，第二，以后何祈的事情你不准再搅和，第三，以后我的事情你不准再多问。”
季圣予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答应你，不要哭了，原谅我这一次。”
郁书看着他讨好的样子，心里的气就消得差不多了，轻轻“嗯“了一声。
许孟言侧着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季圣雅的样子。手机就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他时不时瞟一眼，心里既期待它响起来，又有点紧张得害怕。
“嗡嗡——“
一旁的手机终于震动起来，许孟言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自然，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
“喂，是我。”
“嗯，我知道。”许孟言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声音放得很柔，“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就想给你打个电话。”季圣雅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些尴尬的意味。
“你……你睡了吗？”
“没呢，在等你电话。”陈默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季圣雅轻轻的笑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挠在许孟言的心上。
“那个…我想你能不能帮我和许总说一声对不起，我这个弟弟确实有点玩世不恭，我和爸爸已经说过他了，希望许总能再给季氏一个机会。”
虽然对季圣予不满，但对于季圣雅的请求，许孟言无法拒绝。
“这你就包在我身上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谢谢你了，你早点睡，晚安。”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但许孟言却一点也不觉得失落，他握着手机，躺在床上，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他觉得，今晚的月光，好像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