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指挥家的价值

　　“用一位顶尖特工的命，换来的。”

　　伊芙的话语带着一种金属般的沉重，让刚刚因苏轻墨的胜利而稍稍放松的气氛，重新绷紧。

　　她抬起手腕，在全息投影上打开了一个全新的界面。

　　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暗红色的背景上，无数意义不明的代码和诡异的符号像幽灵一样缓缓流动。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暗网论坛，罪恶的集市。

　　伊芙直接点开了置顶的帖子。

　　一个全球悬赏令，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悬赏令的目标代号，触目惊心——【镜海交响的指挥家】。

　　而在代号下方，配图是一张经过模糊处理的照片。尽管面部细节完全看不清，但那熟悉的侧影、那站在镜海塔破碎落地窗前的身形……陈暖暖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坠冰窟。

　　是她！

　　悬赏内容简单而残忍：“活捉。并完整移交其‘发声’的原理及生物样本。”

　　下方的悬赏金额，是一串长得令人窒息的、用加密货币结算的数字。

　　“发布者……”言彻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发布者的ID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领航员】。”

　　他立刻想起了从魏玄遗物中得到的那份加密情报，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是冷芯的上线。”

　　“没错。”伊芙点了点头，眼神凝重，“‘诺亚方舟’在东亚区的首席‘猎头’，也是我们折损过三名特工的头号目标。这个悬赏，就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他们不知道‘行为交响’的原理，”苏轻墨在视频里飞快地分析道，“他们以为那是一种可以复制的生物波武器！”

　　“这正是最危险的地方。”伊芙接过了话头，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还是落在了陈暖暖身上，“‘诺亚方舟’认为‘行为交响’是一种前所未见的、能够颠覆战场的生物武器，他们想得到它，拆解它，复制它。”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而我们，‘青藤盟约’，则认为它可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跨物种的沟通方式。是我们理解、安抚、乃至对抗‘方舟’那些基因造物的唯一钥匙。”

　　伊芙的语气变得无比冷静，冷静得近乎残忍。

　　“无论如何，陈医生，你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兽医，变成了两方都势在必得的……战略资源。”

　　“战略资源”。

　　这个冰冷、非人化的词汇，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了言彻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一直以来如冰山般沉稳的气质轰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如鹰隼般锐利到极致的杀意。他死死盯着伊芙，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她。”言彻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是资源。”

　　“她是我的家人。”

　　“任何想把她当成武器或者工具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一刻，他不是警察，不是盟友，只是一个决心用生命守护自己珍宝的男人。那股不惜与世界为敌的决绝气势，让钟亦然和林殊都为之动容。

　　伊芙毫不退让地与言彻对视了足足三秒。

　　随即，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言警官，正因为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今天才会站在这里。”

　　“你以为单凭镜海警方的力量，保得住她吗？”伊芙的话语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你们的胜利，已经把她亲手推到了这个世界最危险、最肮脏的舞台中央。聚光灯已经打亮，她退不回去了。”

　　“我们能提供的，是覆盖全球的安全屋网络，是最顶尖的反追踪技术和情报支持。更重要的，”伊芙的目光再次转向陈暖暖，“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将自己从‘目标’，变成‘猎人’的机会。”

　　她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品牌标志的卫星电话，轻轻放在了茶桌上。

　　那小小的黑色方块，此刻却像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

　　“这是我的直线电话，绝对安全，无法追踪。”

　　“我，代表‘青藤盟约’，正式邀请你，陈暖暖医生，成为我们的特别顾问。”

　　“你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

　　伊芙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留下了最后的通牒。

　　“一周后，这个悬赏会从加密暗网，扩散到所有地下佣兵世界。届时，全世界的鬣狗都会闻着血腥味，来到镜海。”

　　“希望你们，做出明智的选择。”

　　说完，她再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茶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部黑色的卫星电话上，和这个关乎联盟所有人未来，关乎陈暖暖生死存亡的抉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