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挂了两天水,终于没有再复烧。开了药,又开始了牛马生活。
她的工作是合同审查,风险评估这些法律事务,项目跟进跟她无关,和南鹤京也就没再遇到过。
坐在办公桌前,想起来这两天做的梦。
一会梦到外公去世,临死前让她别再回南城和申城,一会梦到小姨说她是克星,对她又打又骂,不肯要她,一会又梦到南鹤京亲她,无可奈何的骂她傻女。
连着两天,她都梦到了南鹤京。还特别真实,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吻上来的温度。
一想起来全身就像窜进来一股电流,变得酥麻,耳朵都在发烫。
南穗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低骂了一句:“神经病吧!”
“叮铃——”
手机铃声炸开,南穗点开接听。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晚上有空没?”
“干嘛?”
“我这不是听温芸熙说你去港城了吗?就在港城又新开了一家酒馆,今天晚上开业,你要不要继续当驻唱?”
南穗:“一个月没两万我不去。”
她一个月就只唱三天,两万?是真敢要啊,把人当冤大头宰。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而后欣然答应:“行啊,只要你来,我给你三万都没问题。”
南穗眼睛一弯,“地址发给我。”
………
晚上七点,夜喃酒馆。
暖黄的灯光洒在胡桃木桌椅上,墙上挂着几幅复古海报和黑胶唱片,角落的绿植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台上的女歌手唱着粤语歌。
“无人可挡我路,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我没有温柔唯独这点英勇……”
歌词缠绵动情,是杨千嬅的《勇》。
刚开业,人不是很多。
南穗坐在吧台前,看男人调酒。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玻璃器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迪厅的躁动,只有一种让人卸下疲惫的松弛感。
男人把新调出来的酒推到南穗面前,“度数不是太高,试试?”
他穿的很随性,面容清隽。是南穗大学的学长,也是她那会兼职的老板,傅今野。
南穗在他开的酒馆当了四年的驻唱歌手,刚离职没多久。
南穗看他递过来的酒,摇了摇头:“我不喝酒,你给我一杯果汁就行。”
傅今野轻“啧”了一声,“我这是酒馆,不是KTV。”
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给南穗倒了一杯提前准备的橙汁。绕出吧台,坐到了她身边,肆无忌惮、毫不避讳、直勾勾打量她。
他们不过一个月不见,她变化还挺大。
黑发长长了不少,用一根银簪固定在脑后,额前几缕碎发自然垂落,清纯又温婉。但眉眼间多了一丝风情妩媚,让人移不开眼。
南穗察觉到他的目光,斜睨了他一眼:“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傅今野看她的眼神没有让她觉得不舒服,没有那种下流龌龊的感觉。
“好看,漂亮。”他直言。
“不好看不漂亮也没办法在你那里挣到钱。”南穗轻笑:“你刚刚说我只要继续在你这兼职,你就给我三万一个月,我下个星期过来行吗?”
傅今野挑眉:“你不是南家人吗?港城第一豪门不给你钱花啊?”
南穗不答反问:“你姓傅,你是傅家人吗?傅家给你钱花吗?”
傅今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莞尔:“行,你下周来,我给你三万。”
他不是冤大头,三万随手就给。
南穗当驻唱,酒馆的生意会非常红火,傅今野在申城的酒馆就是靠南穗赚的盆满钵满。
她确实值这个价。
该聊的聊完了,南穗拎起包,起身往外走。傅今野见状跟上她,“这里离维港挺近,陪我逛逛?”
“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去看维港夜景。”
时间不算晚,南穗也很久没去维港看过夜景了,便点头答应。
灯光与水面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梦境,霓虹与广告屏闪烁着五彩光芒,倒映在平静的海面上。
两岸的高楼大厦矗立直指云端,无比壮观繁华,处处弥漫着金钱的味道。
傅今野突然问她:“你不打算回申城了吗?”
“有机会的话,就回。”南穗看向对面的高楼,眼里闪过一丝傅今野没能捕捉到的暗光。
她缓缓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感受吹过来的海风,声音轻,但有力:“我要留在港城,追梦。”
追那个,自她八岁起就在心中生根发芽的梦。
“追梦?”傅今野诧异,“我的天,你还需要追什么梦?都已经是名……”
傅今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杀人了!”
“救命啊!”
杀人?!当街杀人??
南穗还没反应过来,手腕突然被一股蛮力狠狠攥住,一个眼神涣散、衣衫邋遢的男人疯疯癫癫地将她往怀里带,紧接着,一把冰凉锋利的水果刀便死死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小月亮!”傅今野的声音瞬间变调,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两步。
“别过来!不准再动一步!再过来我就弄死她!”男人的声音嘶哑又癫狂,握着刀的手不住发抖。
刀刃抵进细嫩的脖颈肌肤,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南穗感觉到刺痛,本能地将脑袋微微后仰,一段久远的记忆浮现在脑海,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惊惧。
傅今野见状,立刻停下脚步,双手微微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声音放得极低且尽量柔和:“我不过去,我不动,你冷静点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千万别伤害她!”
另一边。
第一时间撤离危险区域的南鹤京和顾昭宁报了警,拨打了120,说明位置和情况,并阻拦周围不知情的群众。
“前面危险,大家先不要过去!”
“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过去!”
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岑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二少爷!前面又有人被挟持了!我看了一下,好像……”
“好像是南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