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巨兽
但这短暂的耽搁，让追兵更近了。
一名士兵举起手中的武器，那并非传统的枪械，枪口开始凝聚幽蓝色的微光。
是某种水下使用的能量武器！
林晚心头一紧，猛地将苏晓推向陈医生，自己则转身，双脚在池壁上一蹬，借力反向冲向那名举枪的士兵。
她的动作迅捷得不像人类，在水中带出一串急促的气泡。
那士兵显然没料到目标会反冲过来，愣了一下。
就在这瞬间，林晚已经冲到近前，没有攻击人，而是用尽全力，一拳砸向对方武器上那个正在发光的能量核心！
“嗞——啪！”
一阵短路的轻响，能量光芒骤然熄灭。
那士兵惊怒交加，另一只手拔出军用匕首向她刺来。
林晚侧身躲过，匕首带过的水流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不做纠缠，借助水流的推力，灵活地向后一翻，同时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唯一剩下的一小罐辣椒粉，用力捏爆！
红色的粉末迅速在浑浊的水中弥漫开来，形成一小片刺激性的迷雾，暂时阻挡了追兵的视线。
“快走！”林晚回到陈医生和苏晓身边，再次指向那个幽深的排水口。
这一次，他们再无阻碍，奋力游到了入口处。
那是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管道，内部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强劲的水流正从管道内向外涌出。
林晚毫不犹豫，率先钻了进去。
管道内壁滑腻，一片漆黑，只有系统界面提供着微弱的方向指引。
她能感觉到苏晓紧紧抓着她的衣角，陈医生则在最后断后。
身后，士兵们似乎被辣椒粉暂时阻隔，但没有放弃，射灯的光芒在管道入口处晃动，隐约还能听到通过水下通讯器传来的、模糊不清的咒骂声。
管道并非笔直，而是有着弯曲和转折。
在黑暗中前行了不知道多久，就在苏晓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并且水流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快到出口了！”林晚精神一振，传递出鼓励的意念。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管道的刹那，系统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警告！前方水域检测到大型生物生命体征！危险等级：高！】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沉。
下一秒，他们三人被汹涌的水流猛地推出了管道，冲进了一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幽暗的水域。
这似乎是城市原有的某条地下河道或者地铁隧道，如今已完全被洪水淹没。
冰冷的洪水瞬间灌满林晚的口鼻，即便有【水下呼吸】的能力，骤然进入这片广阔而湍急的暗流，也让她产生了片刻的窒息感。
她本能地划动四肢，稳住身形，浑浊的水体阻碍了视线，只能勉强看到身旁苏晓和陈医生模糊的影子也在挣扎。
【警告！大型生物接近中！距离50米…40米…】
系统的红色警示在脑海中疯狂闪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让她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那不是面对持枪士兵时的紧张，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天敌时的纯粹恐惧。
苏晓显然也感觉到了，她死死捂住怀中婴儿的嘴，防止他哭出声，自己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眼睛里满是绝望。
陈医生靠拢过来，抓住林晚的手臂，他的手指冰凉，用力到指节发白，用口型无声地问：“怎么办？”
不能回去！管道那头还有李瑾的追兵。
只能向前，或者…听天由命。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集中精神调动【环境侦查】。
生存点数瞬间扣除1点，她的感知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扫描完成。目标：未知水生变异体（成熟体）。
体长预估超过15米。
形态：类鳗鱼，带有多个触须状附肢。威胁等级：极高。
弱点：不明。
行为模式：巡弋，对高能量反应及剧烈波动敏感。】
15米！在这狭窄的地下空间里，这几乎是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墙。
更让她心惊的是“对高能量反应敏感”
是了，刚才士兵试图使用能量武器，很可能就是吸引了它的原因！
那庞大的阴影越来越近，已经能隐约看到它模糊的轮廓，像一截在水中无声滑行的、放大了无数倍的火车车厢。
它游动的姿态带着一种慵懒而致命的优雅，所过之处，连那些凶猛的变异食人鱼都惊恐地四散逃窜，不敢靠近分毫。
它似乎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的意图，更像是在…审视。
“别动…都别动…”
林晚用极细微的动作，向陈医生和苏晓传递信息。
她紧紧握住苏晓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镇定。
陈医生会意，屏住呼吸，连划水的动作都停滞了，三人像三块随波逐流的石头，悬浮在冰冷的水中。
巨兽缓缓从他们侧前方游过，最近的时候，林晚甚至能感觉到它身体搅动水流带来的强大吸力。
那布满暗沉鳞片的躯体如同覆盖着苔藓的岩石，几根粗长的、顶端带着发光器的触须在它头部周围缓缓摇曳。
发出幽冷的、蓝绿色的光，照亮了附近一小片水域，也映出了它一只巨大的、如同覆盖着白翳的眼球。
那只眼球，似乎…瞥了他们一眼。
没有瞳孔，没有感情，只有一片死寂的浑浊。
但林晚分明感觉到，那视线在她身上，尤其是她系统界面可能散发出的、常人无法感知的微末能量上，停留了一瞬。
一瞬间，林晚的脑海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无数杂乱无章的碎片汹涌而至。
冰冷的海沟、无尽的黑暗、某种古老而沉重的低语、还有…
一种深切的、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孤独？
这些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阵阵耳鸣和剧烈的头痛。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冲击！精神抗性判定中…判定通过！】
是它在…传递信息？还是单纯的生物电场干扰？
林晚无法确定，她只知道，在这庞然大物面前，他们渺小得如同尘埃。
巨兽并没有停留，它那巨大的身躯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
缓缓转向，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个游泳池排水管道的出口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