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定是找好了下家
霍云深揉捏着眉心，神色不耐，“娘，你先消消气……”
“混账东西！”霍齐氏呼吸短促，身旁的婆子替她拍着后背顺气，“你若是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就让周澜和苏鸢滚出霍家！”
“娘！”霍云深起身拦住要下床的母亲，眉头紧锁，“周光是混账了些，可澜儿与他不同，苏鸢留着还有用，娘不要为了一时之气断送了日后的利益！”
“可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霍齐氏眼底一片愤愤，几乎要把手里的帕子扯断，“两间宅院，两家商铺，就这么白白给了苏鸢那个贱人！”
“娘，你千万要忍住脾气，只要苏鸢还在府上，儿子一定有办法能将那些东西给双倍讨回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休了她。”霍云深脸色比锅底还要黑，“苏鸢怕是捏准了咱们的心理，想要以此来逼迫侯府休了她。”
听了这话，霍齐氏眼底闪过一丝清明，犹豫着开口，“她一心想要被休，会不会是……有了奸夫？”
霍云深一怔，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霍齐氏语气肯定，仿佛已经抓到了苏鸢越轨一般，“她长那个狐媚样子，哪个男人见了不腿软？这个下作东西，说不定早就勾搭上了男人，不然，她怎会这般急着让咱们休了她？”
“苏鸢一个商女，没有靠山，离了长宁侯府如何在京城活得下去？”
她一脸笃定，扬声道，“她一定是找好了下家！”
霍齐氏的声音回荡在霍云深耳畔，他无意识攥紧了双拳，脸色黑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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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院
“云川……”
瞧见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抄手游廊，周澜面上一喜，立马迎了上去，“婆母可有生我的气？”
听见她的声音，霍云深缓缓掀起眸子，神色有些恍惚，“没有，娘她体谅你。”
闻言，周澜紧绷的肩膀才松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心口，“婆母心善，虽不曾怪罪，可我心中实在有愧……”
周澜上前两步，紧紧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云川，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将损失给补救回来。”
霍云深当下满脑子想的都是苏鸢到底有没有变心，全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应了一声，便回了房。
“云川———”
妻子的呼唤没能让霍云深回头。
望着他的背影，周澜满脸无措的揪住手绢，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面上有一瞬凶狠闪过。
“苏鸢…都怪你……”
天暗下来，长乐院的门开了又关。
“二少夫人！不好了！”
小环匆匆跑到房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她甚至连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忙不迭开口，“夫人正带着一群人往咱们院子里来呢！”
苏鸢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淡定的翻动书页，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二少夫人……”
“噤声。”晚星朝着她摇摇头，抬手唤小丫头过来，“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可乱了自家的阵脚。”
话音才落，正房的门被人用力踹开，重重砸在墙上。
“二少夫人。”一个身型圆润的婆子大步走进来，用鼻孔打量着苏鸢，趾高气扬道，“夫人请您去院中谈话。”
苏鸢淡淡瞥了眼破了洞的房门，沉默起身，缓步走到门前，拔出门口花瓶里插着的绿梅，使出大半力气抽在那婆子脸上。
“啊！”被打的猝不及防，婆子惨叫一声，身子朝后仰去，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洞口里。
“苏鸢！”目睹了一切的霍齐氏脸色大变，颤巍巍抬手指向她，“你胆敢在侯府撒野？这儿还不是你说了算的地界！”
“一个奴才，以下犯上，儿媳身为主子，难道还教训不得吗？”苏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轻柔的不像话，“还是说，这狗奴才这般，是受了婆母的指使？”
“放肆。”霍齐氏身边的婆子扬声开口，“夫人好歹是您的长辈，当今皇上最重孝道，二少夫人怎可对着自己的婆母大呼小叫？”
“苏鸢，你才解了禁足不久，就惹出一堆麻烦，不仅毫无悔改之心，反倒折辱起我来。”霍齐氏冷着脸，气得脖子涨红，“谁给你的胆子？”
苏鸢勾了勾唇，气定神闲，“婆母这话倒是让儿媳摸不着头脑了。”
“少给我装傻充愣，自家人对薄公堂，亏你也做得出来！”霍齐氏咬着后牙，恨不能活吃了她，“周光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你若是受了委屈，大可告到我面前来，我自会替你做主。”
“跑到公堂上撕破脸皮，你可知外头的人都是如何议论侯府的？”
苏鸢不慌不忙抬眼，眼底多是讥讽，“婆母真的会如自己口中所言那般替我做主么？”
霍齐氏一愣，回过神后面上有些不自然，“废话，我向来公平……”
“那好，既然婆母开了这口，儿媳也不好再拿乔。”苏鸢抬手将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神色平静，“两个半月前，嫂子无故抢走了我的库房钥匙，我曾与婆母提过一嘴，但当时婆母正忙着染指甲，没心思理会我。”
“正巧婆母今日找上门来，又有心为儿媳申冤，那便请婆母将我那钥匙给讨回来。”
“我……”霍齐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茬。
自己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何说着说着，就成了苏鸢的刀子？
“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我如何能———”
“婆母是想让婉妹妹嫁个好人家吧？”
苏鸢像是早就知道霍齐氏会说什么，慢悠悠开口，堵住了她余下的话，“我也是真心疼爱婉婉，她远远来到京城，举目只有咱们这几个亲人。”
“我前不久听说婉婉出席京中贵女们的宴会，衣着打扮都是前两年才时兴的款式，被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们好一顿笑话。”
苏鸢眉眼含笑，耳垂上指腹大小的珍珠坠子在月光下更显盈润光泽，她的声音轻缓，近乎蛊惑，“若是婆母能将那枚钥匙替我收回来，我能给侯府的，可比嫂子给得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