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酒
苏小婉近日很困扰。
不是笔仙造成的，也不是楚淮柠，而是另一个人。
唐泽。
她不知道唐泽是怎么获取到她联系方式的，也不明白唐泽为什么会知道楚淮柠近期一直跟她形影不离。
这个男人联系她时，深情款款地讲述他和楚淮柠从小相识，长大之后更是互相依靠，但最近楚淮柠跟他闹了些矛盾，所以他只能联系作为楚淮柠朋友的苏小婉。
苏小婉委婉表示不愿意替唐泽传话，让他自己联系楚淮柠好好解释他所说的误会，但唐泽只一个劲的委屈讲述楚淮柠近期对他爱答不理，并且不愿意回应他。
他孜孜不倦联系了苏小婉好几天，终于让苏小婉答应了约楚淮柠出来。
虽然苏小婉觉得这个男人挺诡异的，但是架不住他将自己和楚淮柠的关系吹得天花乱坠，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想着这个执着深情的男人跟楚淮柠或许真的关系匪浅，如果能解开误会也挺好。
于是乘着放学，苏小婉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柠柠……”
“嗯？”楚淮柠应了声，疑惑的看着她。
“听说市中心新开了一家酒吧，氛围挺好的，要一起去看看吗？”苏小婉语气有些迟疑，她觉得约见酒吧很奇怪，但唐泽再三保证过那是他和朋友开的，不仅氛围好，还安全。
楚淮柠一听，死水般的眼睛里终于泛起微澜。酒吧？还没去过！
“可以。”她按捺住好奇，故作平静的回答。
当天晚上，楚淮柠就跟着苏小婉踏进了那家灯光迷离的酒吧。
进去没多久，她就知道为什么苏小婉的邀请带着犹豫不决了。
因为大厅最显眼的卡座上，唐泽正坐在那里，笑吟吟地冲她打招呼。
他身边还围着几个打扮潮流的男男女女，正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和苏小婉。
楚淮柠眼神冷了下来，她瞥了一眼身边不知所措的苏小婉：“唐泽让你喊我来的？”
“嗯。”苏小婉点头，她不太适应这种环境，往楚淮柠身边靠了靠：“我不知道他哪来的我的联系方式，他说你们感情很好，但是最近有点误会，让我把你约出来，缓和一下气氛。”
楚淮柠无奈：“这你都信。”
以唐泽的身份，在这学校里安插点眼线，打听个普通学生的联系方式确实不是问题。
“他连着联系我三四天了，把你们的感情描绘的感天动地。”苏小婉下意识解释，“我晚上做梦都是你们谈恋爱。”
楚淮柠：“……”真服了。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快步迎上来的唐泽和他朋友顾云起拦住。
“柠柠，你终于肯见我了！”唐泽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
楚淮柠拳头紧握，强行忍住想把唐泽脑袋拧了的冲动：“你是真的阴魂不散呐。”
唐泽笑容僵了一秒，但很快恢复如常：“来都来了，坐下喝一杯吧？”他使了个眼色，旁边站着的顾云起立刻会意，端起酒杯就凑到了苏小婉面前。
“小妹妹，第一次来吧？别紧张，喝一杯放松放松。”顾云起笑嘻嘻地把酒杯怼到了苏小婉嘴边。
苏小婉连连摆手：“我不会喝酒。”
“小妹妹不给面子是不是？”另一个穿着紧身裙的女生也凑过来。
楚淮柠本想一走了之，但看着苏小婉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鬼使神差夺过顾云起手里的酒杯，几口就灌了下去。
“要喝跟我喝，欺负她算什么本事。”楚淮柠冷笑，带着一种老娘千杯不醉的盲目自信。
唐泽见状心中暗喜：“还是柠柠爽快！”他亲自倒酒，一杯接一杯地递给楚淮柠。
楚淮柠来者不拒，姿态嚣张，一口一杯，看得苏小婉心惊胆战。
“柠柠，别喝了。”苏小婉小声劝阻。
楚淮柠摆手表示没事，明显上头了。
眼前的灯光不知何时开始旋转，唐泽那张令她厌恶的脸也变成了重影。意识断掉前，楚淮柠心想，完蛋，人界的酒有点东西。
她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彻底醉了。
“柠柠！”苏小婉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唐泽眼中闪过得逞的精光，上前一步就想把昏昏沉沉的楚淮柠带走。
“你干什么！”苏小婉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拦在唐泽面前，楚淮柠是怕她后续被找麻烦才没直接离开，这点她能看出来。
“离她远点！”苏小婉强装镇定。
今晚这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楚淮柠有多讨厌唐泽，那厌恶的眼神完全是毫不掩饰的。她再信唐泽的花言巧语，那就是蠢货了。
“滚开。”唐泽不再伪装温雅，拽着苏小婉的衣领就将她向一旁甩去。
苏小婉踉跄着摔倒在地，额角磕在茶几角上，疼得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但她还是迅速爬起来，再次挡在楚淮柠前面，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神情却坚定无比。
唐泽的朋友们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混乱之际，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别碰她。”
唐泽动作一顿，回过头去。
沈清停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眸光冰冷，脸色阴沉。
唐泽嗤笑一声，仗着人多根本不把沈清停放在眼里：“沈先生，这是我和柠柠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沈清停未答，直接出手。
他一把攥住唐泽触碰楚淮柠的那只手，力道之大，唐泽脸色瞬间惨白。
他痛呼出声，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
旁边的顾云起上前帮忙，却被沈清停一脚踹飞出去，撞翻了好几个椅子，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想上前的人，都被沈清停的目光摄住，不敢动弹。
沈清停把唐泽甩飞出去撞上桌子，打横抱起楚淮柠后，跟苏小婉说了句跟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小婉如蒙大赦，赶紧小跑着跟上沈清停的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回到公寓，沈清停将楚淮柠轻放在床上。
喝醉后的楚淮柠异常安静，不吵不闹，乖巧无比。
沈清停拧了热毛巾，动作有些生疏地帮她擦了擦脸和手。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楚淮柠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带着戾气的眸子，此刻蒙着一层水雾，异常柔和。
她看着沈清停，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清停皱眉看着她：“你这样如果被唐泽带走了，知道什么后果吗？”
要不是楚淮柠发消息说要出去一趟，他随口问了具体位置，他不敢想象后边会发生的事。
“唐泽敢带我走，我就能杀了他。”楚淮柠软绵绵地回应，“只是那场面还没到需要我还手的时候。”
沈清停无奈，让她好好休息后便往卧室门口走去。
“沈清停。”楚淮柠又喊了一句。
见人又回过头来看她，她才慢吞吞开口：“当鬼其实……很孤单的。”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倾诉。
“一千年了，挺没意思的。见了好多聚散离合，唯独我孑然一身……”
楚淮柠声音愈来愈小，直至完全听不见。她翻了个身，蜷缩着沉沉睡去。
沈清停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泛起细微的酸涩感。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才轻轻关上了卧室的灯，带上了门。
而后，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