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知道他？！”
白帆对林申不知道程清言感到不可思议，惊讶到瞪直了双眼。
林申觉得大概是她不太关注过国际战争，所以才不知道这位大神，连忙求教：“这人牛在哪啊？”
白帆神色放松，转而染上一丝骄傲，还清了清嗓子，才娓娓道来。
“他可是全球著名的战地记者，知道前几年恐怖份子绑架人质的事件吗，只有他获得了许可进到基地拍摄，你想想，那得多牛逼的人脉！”
林申眉头微抬，心说人脉还能这么用的吗？她还没想出个一二，白帆已经继续了。
“他可是我们中国人啊，自豪不？！”白帆微仰下巴，看着林申的双眼流露出傲娇，强调道：“而且，他还是我们电视台的哦！”
林申眉头微挑，下意识地看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依旧是那个男人的脸庞。
他正在笑，镜片后是溢出的欢喜，接着他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围着他欢呼。林申看到他俯身抱起了身边的小孩，将小孩举了起来，然后四周的欢呼声达到了顶峰。
林申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不禁感叹：“居然是我们电视台派出去的！”
白帆微微一顿，干笑一声，忙摆手说：“不是不是！人家是瑞士广播电视台的，还是总监呢！”
林申惊讶地“哦”了声，收回视线看向了白帆。
白帆急躁地解释：“他本来是我们台的，没待两个月就走了，听说是和哪个老师理念不和。”
白帆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加上这人主导改革，瞬间就勾起了林申的好奇心，林申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和谁不和啊？”
白帆笑笑，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了去：“就是苏苏老师咯，”不待林申开口，他又继续：“他在国外念书，毕业就回国进了我们台，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反正两人闹的不愉快，”忽然他脸色一变，撇了撇嘴，道：“现在程清言忽然杀回来，以后有的戏看了。”
林申“哦”了声，一下没了继续八卦的心情。到时候那群神仙们打架，遭殃的只有她们这些小鬼，趁现在还不如多想想做些好新闻能够留下来。
白帆还沉浸在将来神仙打架的场景里，林申猛地拍了他一下。
“好了好啦！别看戏了，再看，我们就要成别人看戏的对象了！”林申说完，转身就关掉了视频，迅速点开了线索平台，边道：“我们必须得做出好新闻，能不能留下来就在此一役了！”
“对！必须做出个大新闻！”白帆身子才刚凑过去，办公室玻璃门被推开，发出“哗哗”地声音，接着是高跟鞋落在地毯上发出的闷闷声。
林申和白帆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大步进来的湛蓝，同时叫了声：“湛老师。”
湛蓝气呼呼的。
在苏兰走后，她又和陶台长开了一仗。陶台长劝她别再和苏兰吵，要是有什么想法正好趁这次改革跟他提出来，他能帮忙就帮忙。这一句话就把她刺激到了，两人大吵了一通。
湛蓝忽地停下脚步，看向了两人。
忽然一股诡异的风吹过，林申和白帆瞥了对方一眼，直觉不妙，还没来得及躲，湛蓝就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看着她，身子下意识地往向倾了些。
湛蓝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林申，忽然轻笑一声，道：“有人说我没有好好培养你，你觉得呢？”
林申对上她轻蔑的视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是谁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申眼眸闪动着，忽地，心底闪过一个念头，双眸定住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说：“湛老师有好好培养我的，我学到了很多，就是我还没有独立做新闻，很希望湛老师在这方面给我多些指导。”
林申不知道自己说的好不好，她对湛蓝，总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而且她也不善于灵活地处理这种事情。
只不过在开口前的一霎那，她想到了不如就恭维几句，好让湛蓝让她去做新闻。
因栏目分配问题去找苏兰进而得罪湛蓝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看着湛蓝的眼睛，小心脏狂跳，手心也出了汗。
白帆也很机灵，瞥了两个一人，见机嘻哈道：“又是谁在外面乱说啊，湛老师对我们可好了，那是污蔑！我们就得做出个新闻来塞出那些人的口！”
湛蓝视线转向白帆，白了他一眼，接着便笑了起来。
一瞬间，两人都松了口气。
“我跟你们说，电视台马上就要改革……”湛蓝忽然开口，两人神色一凛，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都是真的。
湛蓝听他们那样讲，心情好了一大半，也就发扬起导师风范，好心道：“我可是偷偷告诉你们的，千万别跟其他人说啊，自己做好准备就行。”
她感觉自己大发了善心，会心一笑，转身就要走，忽然林申大声道：“湛老师，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呢？”
湛蓝停下脚步，看着林申，轻叹一口气，有些懊恼她不开窍，说：“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了，但是……”她无奈地顿了下，苦口婆心道：“都认识谁？赶紧去找找关系呀。”
林申一听，心里五味杂陈，在她再次准备转身时，忽然上前一步，道：“湛老师，我想做新闻，行吗？”
“是啊，湛老师，我们做好新闻行吗？”白帆也问。
湛蓝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两人，过了好一会，轻蔑地轻笑一声，说：“你们是觉得做出好新闻就可以留下？”
她也不指望两人回答，什么也没说，笑了下，转身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林申与白帆对视一眼，两人眼眸里都流露出一种决心，然后转身坐下，再次寻找新闻线索。
*
苏兰完全没想到主导改革的会是程清言，就连电视台改革的消息也是被告知的。第一次，她深深地意识到已经失去了电视台的主导地位。
她回到办公室，拉上了所有的百叶窗帘，关掉了灯。
阳光从百叶窗的透明缝隙里挤进来，落进昏暗的屋里，摆成一条条窄光，浮尘在上空晃动，苏兰视线沉沉地盯着那些浮尘，感到了丝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