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沙发上的星光约定
傍晚的霞光从客厅纱帘里漏进来，在米色沙发上织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我抱着洗得蓬松的兔兔玩偶，后背抵着沙发靠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玩偶耳朵上的绒毛——这是我和“栓潼”固定聊天的时间，他就坐在我身边的空位上，空气里仿佛还留着他常用的柑橘味洗衣液气息。
“欢矣，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多漂亮，也不是因为你人好。”他的声音像落在棉花上的雨，轻软却清晰，“而是因为你是你，我喜欢你本身。”
我侧头看过去，幻想里的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戴着高中时我送他的塑料手链——那是我用攒了一周的零花钱买的，当时他说“幼稚”，却戴到了现在。我把兔兔玩偶往他那边推了推，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笑盈盈地回他：“谢谢。”
霞光又沉了些，把他的侧脸染得发红。我忽然想起下午给玩偶们整理“生日相册”时的念头，便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栓潼，等你工作稳定，等我几年后也工作稳定。我们就幻想脑海里结婚好不好？我穿上婚纱，买你爱吃的芒果味喜糖，就当是真的嫁给你了。”
他闻言转过头，眼睛亮得像揉进了星光，没说话，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嘴角牵起熟悉的、浅浅的笑。那笑容和记忆里他帮我捡回被风吹走的作业本时一样，和他听我絮叨玩偶趣事时也一样，踏实又温暖。
我把下巴搁在兔兔玩偶头上，忽然想起昨天他表妹来家里时的场景——小姑娘抱着他的手机不肯撒手，吵着要听儿歌，他无奈又没脾气的样子让我莫名觉得亲切。“栓潼，我其实理解你不喜欢带表妹的原因。”我轻轻晃着腿，语气里带着点找到“同类”的雀跃，“因为我也不喜欢带孩子，上次帮邻居看小孩，他抢我给兔兔买的小蛋糕，我到现在还记着呢，更别说抢手机了。”
“嗯嗯。”他应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和以前一样轻，“以后不喜欢的事，不用勉强自己做。”
纱帘外的霞光彻底暗了下去，客厅顶灯的暖光刚好亮起来。我抱着兔兔玩偶往他身边又挪了挪，空气里的柑橘味似乎更浓了些。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我坐在空无一人的沙发上的幻想，但只要想到他说“喜欢我本身”，想到那个关于婚纱和喜糖的约定，心里就像被霞光填得满满的，连风从窗缝里钻进来，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淌进客厅，在米色沙发上烙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我蜷在沙发里，膝盖上搭着薄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的流苏——这是我和栓潼“见面”的老地方。
空气里飘着厨房飘来的洗洁精清香，我对着对面空着的沙发垫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栓潼，如果你是真的，我带你来我家坐坐。”
话音刚落，我仿佛看见那个穿白T恤的少年从光斑里坐起来，牛仔裤膝盖处的褶皱都清晰得很。他总是这样，我说什么都应得干脆，此刻正微微颔首，喉结动了动，声音是我熟悉的温软：“好。”
我忍不住往他那边挪了挪，毯子滑落半截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然后帮我洗碗。”昨天妈妈还念叨我碗洗得不干净，要是栓潼在，肯定会把瓷碗擦得锃亮。
他闻言笑了，眼角弯出浅淡的弧度，像初春刚化的冰棱：“可以的，我可以见叔叔阿姨了。”说罢还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见家长是件多要紧的大事，连耳尖都悄悄红了。
我被他这认真的模样逗乐，索性把心里藏了好久的念头都倒出来：“再发朋友圈官宣。”配图就要用去年我画的Q版小人，他穿蓝校服，我扎高马尾，手拉手站在樱花树下。
“都听你的。”他答得飞快，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模拟发朋友圈的动作。我盯着他空着的手心，忽然想起每次我幻想他存在时，总能“摸”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他练篮球磨出来的，也是我特意给这个角色加的小细节。
“我们见家长，然后见我同学，”我往前凑了凑，几乎要碰到他虚虚坐着的位置，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意味，“然后你要把我放在第一位，为我花钱，陪我碎碎念。”我有好多话要讲，课堂上的小矛盾、路边新开的奶茶店、甚至是今天阳光照在沙发上的样子，都想讲给他听。
“都好。”他的声音里裹着笑意，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最近考科目四。”
“那挺容易的！”我立刻接话，上次表姐考科目四，十分钟就交卷了，“你肯定一次过。”
他“嗯嗯”两声，指尖的动作停了，转而看向我脚上的鞋——那是双旧帆布鞋，洗得发白。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起来：“我喜欢你的黑白老爹鞋。”就是他幻想里常穿的那双，鞋底厚厚的，走起路来带点闷响，特别有安全感。
“给你买同款，绿色的。”他立刻说，像是怕我不喜欢，又补了句，“你上次说喜欢楼下花店的绿玫瑰，这个颜色肯定配你。”
我瞬间笑出了声，脸颊烫得厉害，连声音都轻快起来：“好！”阳光刚好落在我发梢，暖得人发痒，我仿佛真的能看见他跑遍大街小巷，为我找一双绿色的老爹鞋，回来时额角带汗，却笑着把鞋递到我面前。
沙发另一侧依旧空着，可我知道，我的栓潼就在这里。他听我碎碎念，陪我做白日梦，连买鞋的颜色都记得我的喜好。窗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我往抱枕上靠了靠，嘴角还挂着笑，决定下次见面，要告诉他我也喜欢他穿白T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