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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娇骨魅惑,疯批戾侯找上门

第22章翻脸不认人

  他睡着时眉目清朗,没了白天那股子逼人的气势。

  可稚鱼眼里没有一丝温柔。

  不是怨,而是疏离。

  她知道自己在他身边是什么身份。

  一个得宠的丫鬟,一个能解寂寞的玩物。

  她享受这份宠爱,却从不幻想这份宠爱会永恒。

  她弯下腰,从梳妆台最底层的首饰盒里,摸出一小包碎银子。

  这是她偷偷攒下的全部私房钱。

  随后攥着银子,轻手轻脚走到外屋。

  门后,是画屏的小床。

  “画屏。”

  她压低嗓音唤道。

  里头窸窸窣窣一阵响,门缝推开一条缝。

  画屏揉着眼,脑袋探出来。

  “稚鱼姐?这么晚了,是长公子要茶水?”

  “别出声。”

  稚鱼一把把银子塞进她掌心。

  “帮我个忙,去后角门找个小三子,听差的。”

  画屏被那沉甸甸的分量吓一跳,连连摆手。

  “姐,这可不行……这么深更半夜的,我……”

  后角门离主院远,夜里巡逻的护院又严。

  她私自出院,要是被抓到,少说也要被打二十板子。

  “你就告诉他,我想知道将军府今夜动静。”

  稚鱼打断她。

  “尤其是大小姐院子那边。小三子的哥哥在将军府马房当差。你把这银子给他,他懂怎么做。”

  “这……”

  画屏咬着唇,心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规矩,一边是银钱和稚鱼的许诺。

  “画屏。”

  稚鱼的声音轻下来。

  “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也看见了。长公子宠我几天,谁晓得能撑多久?咱们做下人的,不为自己打算,没人会替你想。”

  画屏猛地一颤,抬起头,看着稚鱼那张冷静的脸。

  “我若翻身了,能忘了你吗?将来要是有好事儿,我一定在长公子面前给你说话。”

  稚鱼说得真诚。

  画屏的心一下子活了。

  稚鱼如今是什么身份?

  王府里头一个得脸的丫鬟。

  一句话,顶得上她十年苦熬。

  画屏的喉咙动了动,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今晚要是点头,就等于把自己绑上了稚鱼的船。

  可要是拒绝……

  以后还能指望她照拂吗?

  “……好。”

  画屏咬咬牙,把银子死死攥住。

  “姐,你等我,我这就去。”

  她迅速套上外衣,推门出去。

  身影一闪,便隐入了夜色中。

  稚鱼站在门口,望着那漆黑的院角,心头微微一松。

  她回屋,小心躺回沈晏礼身边。

  男人睡得沉,却仍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稚鱼僵了一瞬。

  她闭上眼,听着他的呼吸,心里却沉得喘不过气。

  脑中反复推演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

  琼玉会动什么脑筋?

  姜露兰的嫁妆清单早就传得满城皆知。

  那清单上罗列的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

  而琼玉作为姜露兰身边的管事丫鬟,掌管采买,负责账目。

  这是她唯一能碰大钱的机会。

  只要琼玉敢动手,就等于是亲手把把柄塞进了她的掌心。

  时间一点点熬着。

  稚鱼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响。

  是画屏回来了。

  稚鱼的心猛地一缩。

  她刚想动一动身子,身边的男人却忽然一沉。

  身体微微下压,胳膊收得更紧了。

  他双眼仍闭着,嘴边却含糊吐出一句。

  “不老实。”

  稚鱼整个人瞬间僵了。

  他……

  醒着?

  一直装睡?

  那她刚才的思绪、所有的谋划,他到底听了多少?

  她不敢动,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屋外的每一丝动静。

  画屏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是在等自己出去?

  还是发现屋里不对劲?

  画屏一向机灵。

  若察觉到主子身边有异,定不会贸然闯入。

  可如今她迟迟不动,显然是在等什么信号。

  稚鱼的心像被什么死死攥住。

  直到身后那人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

  像是刚才那句“不老实”,真只是梦话。

  可稚鱼不敢信。

  她知道沈晏礼从来不是简单之人。

  那句话未必是无意的。

  她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确认他确实睡实了,才小心翼翼从他怀里往外溜。

  她屏着气,轻手轻脚挪到门边,缓缓拉开一条缝。

  画屏果然还在。

  她缩在门外,双手环抱着自己,冻得直抖。

  一见稚鱼开门,眼睛瞬间红了。

  稚鱼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

  画屏立刻懂了。

  迅速凑近她耳边,用气声飞快地说。

  “琼玉在姜露兰屋里站了半个时辰,一直低着头,像是在请罪。后来眼瞅着大小姐脸色缓和了些,她才赔着笑凑上去,把她自己说的话改了又改,全倒了出去。”

  “她说,现在稚鱼得宠。若是主子能做主,把她的身契还了,让她从奴籍变作良妾,她必定死心塌地跟着您,再不会有二心。”

  “等您嫁进王府,有这么个贴己人在长公子身边,对付那些野路子的女人,不就省力多了?长公子的一举一动,将来全在您眼皮底下。”

  姜露兰正用小银匙搅着碗里的血燕。

  闻言,她的手顿了一下。

  “还她身契?”

  她缓缓抬眼,眸光漆黑幽深。

  琼玉以为自己的计策有了转机,连忙点头。

  “对啊!就说是她自己攒够了钱赎的身,外面听来,也显得咱们将军府宽厚仁慈,不苛待下人。这样一来,既保全了您清清白白的名声,又讨了长公子的好。两全其美,多划算!”

  姜露兰安静地看着她,唇角微微抿起。

  她把银勺轻轻放在碗沿上。

  随后扯过帕子,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

  下一秒,她猛地抬手,手腕一翻。

  一碗滚烫的燕窝迎面泼出,狠狠砸在琼玉脸上。

  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她额发滴落,沿着脸颊、下颌不断流淌。

  “贱货!”

  姜露兰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翻腾。

  她猛地起身,一脚踹过去。

  “你以为我是傻子?稚鱼算老几?也敢跟我谈条件?一个靠卖笑过日子的破落户,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她配吗?啊?!”

  “还有你!”

  她指着蜷缩在地的琼玉。

  “吃我的、用我的,转头就给人当枪使!就因为她几句甜言蜜语,你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跑来跟我这儿当说客?你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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