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中相拥，心跳失控》
凌落雪第二天醒来时，窗外的天阴沉沉的，风刮得窗棂“吱呀”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她摸了摸贴身的荷包，里面的梅花玉佩和沈知远还的玉佩都在，心里却还是有些乱。
昨天在书房跟慕北辰的争吵还历历在目，他那句“你是本侯的人”，还有他眼里的怒火，都让她心跳不止。
她到底该怎么跟慕北辰相处？
是继续保持距离，还是……试着接受他的特殊？
正纠结着，青禾端着早饭进来了，神色有些担忧：“姑娘，您看这天气，怕是要下大雨了，您今天还要去药铺买药材吗？”
凌落雪这才想起，昨天整理药箱时，发现之前治毒疮用的蒲公英和金银花不多了，本打算今天去药铺补购，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制安神香的药材——她想给慕北辰制些安神香，他总是睡不好，或许能帮上忙。
“去，得早点去，不然下雨就麻烦了。”凌落雪点点头，快速吃完早饭，换了身素色襦裙，又拿了把油纸伞，就准备出门。
青禾想跟她一起去，却被她拦住了：“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看好院子就行。”
她不想麻烦青禾，也想趁这个机会，独自想想事情。
凌落雪撑着油纸伞，刚走出侯府大门，风就更大了，吹得伞柄都有些握不住。
街上的行人都在匆匆赶路，小贩们也在慌忙收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她加快脚步，往城西的“仁心药铺”走——那家药铺的药材最全，质量也最好，之前她买药材都去那里。
刚走到半路，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上，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流，打湿了她的裙摆，冰冷的雨水贴着皮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风也越来越大，油纸伞被吹得东倒西歪，根本挡不住雨，她的头发很快就被雨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又冷又黏。
凌落雪咬着牙，想找个地方避雨，可街上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能继续往药铺跑。
好不容易跑到“仁心药铺”门口，她浑身都湿透了，头发滴着水，裙摆沉甸甸的，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药铺老板看到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凌姑娘？您怎么淋成这样了？快进来烤烤火！”
凌落雪点点头，走进药铺，收起已经被风吹坏的油纸伞，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药铺伙计赶紧给她端来一杯热水，又生了盆炭火，让她取暖。
“多谢老板，多谢伙计。”凌落雪捧着热水，喝了一口，心里才稍微暖和了些。
“凌姑娘，您这么大的雨还来买药材，是有急事吗？”药铺老板一边帮她抓药，一边问道。
“嗯，家里的药材快用完了，想着早点补购。”凌落雪笑了笑，又补充道，“对了老板，有没有安息香、沉香和檀香？我想制些安神香。”
“有，您要多少？”
“每种各来半斤吧。”
药铺老板点点头，很快就把药材抓好，包成几个小包袱，递给凌落雪：“凌姑娘，您拿好，一共五十文钱。”
凌落雪付了钱，接过药材，刚想道谢，就听到药铺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有侍卫的通传声：“侯爷！”
凌落雪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起头，就看到慕北辰站在药铺门口。
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头发用玉冠束着，脸上戴着玄铁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周身的气场却让整个药铺都安静了下来。
他怎么会来这里？
是特意来找她的吗？
凌落雪的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慕北辰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慕北辰走进药铺，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服、贴在脸颊上的头发，还有她手里的药材包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药铺老板和伙计都吓得赶紧跪下行礼：“参见侯爷！”
“起来吧。”慕北辰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看药铺老板和伙计，只是盯着凌落雪，一步步向她走近。
凌落雪坐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药材包袱，心里又慌又乱——他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怪她冒雨出来，怪她没告诉他。
慕北辰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满是怒火：“谁准你淋雨的？”
他的语气很冲，带着命令式的质问，却让凌落雪的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暖意——他是在担心她。
“我……我出来买药材，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凌落雪小声解释，不敢看他的眼睛。
“买药材不会叫侍卫陪你？不会等雨停了再出来？”慕北辰的怒火更盛，他一听说她独自出府，就赶紧追了出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看到她淋成这样，心里又疼又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硬，淋点雨没关系？”
凌落雪低下头，眼眶有些发红——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再跟他有太多牵扯，可没想到还是让他担心了。
“我错了。”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
看到她泛红的眼眶，还有声音里的委屈，慕北辰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熄灭了不少，只剩下心疼。
他蹲下身，伸出手，想帮她拂开贴在脸颊上的湿发，手指碰到她的皮肤时，却发现她的皮肤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心里更疼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怎么冻成这样？不知道找地方避雨吗？”
凌落雪摇摇头，还是不敢看他。
慕北辰叹了口气，站起身，解开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地裹在她身上。
披风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墨香，瞬间包裹住她，驱散了不少寒意。
“跟我走。”慕北辰拉起她的手，转身就往药铺外走。
他的手很暖，带着熟悉的薄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跑掉一样。
凌落雪的心跳瞬间失控，脸颊也开始发烫，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药铺老板和伙计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谁不知道镇北侯是个杀伐冷厉的“活阎王”，竟然会对一个侍女这么温柔，还亲自给她披披风、拉她的手？
走出药铺，外面的雨还在下，慕北辰撑着一把很大的油纸伞，将她护在伞下，不让雨水淋到她。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雨水打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凌落雪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又暖又慌。
她能感觉到，慕北辰的手在微微用力，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在身边。
她想起昨天在书房的争吵，想起他眼里的怒火，想起他送她的人参和玉佩，心里的委屈和疑惑，慢慢被这掌心的温度融化了。
或许，他对她的特殊，真的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医术。
或许，他真的对她，有别的意思。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她不敢想，也不能想，他们身份悬殊，她是罪奴，他是镇北侯，不可能有未来。
可掌心的温度太暖，身边的气息太安心，让她忍不住想靠近，想依赖。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油纸伞被吹得往一边倾斜，几滴雨水溅到了凌落雪的脸上。
慕北辰赶紧将伞扶正，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动作有些急切。
可他用力太猛，凌落雪没站稳，身体往前一倾，撞进了他的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凌落雪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和她自己慌乱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北辰的身体也僵住了，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雨水味，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草药香，这种味道很清新，很安心，让他忍不住想抱紧她。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沙哑：“谁准你淋雨的？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像质问，更像撒娇的抱怨。
凌落雪被他抱在怀里，浑身都僵住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怀抱很暖，很结实，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将她紧紧包裹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和不安。
她能感觉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用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速。
原来，他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凌落雪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里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这温暖的怀抱，只能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想麻烦你。”
“麻烦？”慕北辰松开她一点点，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又疼又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麻烦的人？你生病了，难道要我看着你难受，不管你吗？”
凌落雪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不该麻烦你，我是罪奴，你是侯爷，我们……”
“没有什么罪奴和侯爷！”慕北辰打断她，语气坚定，“从本侯把你从罪奴营里带回来的那天起，你就不是罪奴了，你是我慕北辰的人，只能我来护着，只能我来麻烦！”
他的话很霸道，却让凌落雪的心里暖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护着她，真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慕北辰看着她掉眼泪，心里更慌了，他笨拙地伸出手，想帮她擦眼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用指腹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很温柔。
“别哭了。”他的声音软得像水，“以后想买药材，跟我说，我让侍卫给你买，或者我陪你去，不许再自己冒雨出来了，听到没有？”
凌落雪点点头，哽咽着说：“听到了。”
慕北辰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的柔软被彻底触动了，他再次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认真：“落雪，别害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也没人能让你受委屈，以后，我护着你。”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砸在了凌落雪的心里，让她彻底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不安。
她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掉下来，心里却满是暖意。
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他，试着接受他的保护，试着……喜欢他。
雨还在下，伞下的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情意。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这雨中的拥抱，温暖而坚定。
过了好一会儿，慕北辰才松开她，帮她拂开贴在脸颊上的湿发，又把披风裹得更紧了些：“别站在这里了，会着凉的，我送你回府。”
凌落雪点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侯府的方向走。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油纸伞将他们紧紧护在下面，没有再说话，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心意在慢慢靠近。
凌落雪的心跳还是很快，脸颊也一直发烫，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反而多了一丝期待。
她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慕北辰的侧脸。
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和温柔。
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慢慢生长，带着温暖和希望。
回到侯府时，雨已经小了很多。
慕北辰把她送到小院门口，看着她身上的披风，又叮嘱道：“回去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喝碗姜汤，别着凉了，要是不舒服，立刻派人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谢谢侯爷。”凌落雪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慕北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舍，却还是说：“进去吧，我走了。”
凌落雪转身走进小院，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慕北辰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见她回头，微微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凌落雪站在院子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她摸了摸身上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墨香，又摸了摸贴身的荷包，里面的两块玉佩硌着掌心，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或许，她的人生，真的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变得不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房间，青禾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还有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快换衣服，喝姜汤，别着凉了！”青禾一边帮她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道，“刚才侯爷派人来说您淋了雨，让我赶紧准备姜汤，侯爷对您可真好！”
凌落雪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暖暖的。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喝了碗姜汤，身体暖和了很多，心里的暖意也更浓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里的自己，脸颊还是红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光彩，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警惕和不安。
她拿起从药铺买回来的安神香药材，放在桌上，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制些安神香，送给慕北辰，谢谢他的保护，也谢谢他的温柔。
或许，这就是她对他心意的回应。
夜色渐深，凌落雪坐在灯下，开始研磨安神香的药材。
空气中弥漫着安息香、沉香和檀香的混合香味，清新而安神。
她一边研磨，一边想起雨中的拥抱，想起慕北辰掌心的温度，想起他低沉的声音，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和慕北辰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
他们之间，多了一丝暧昧，多了一丝情意，多了一丝未来的可能。
而她，也终于愿意，试着去抓住这份可能，试着去靠近那个冷厉又温柔的男人。
这一夜，凌落雪睡得很安稳，没有做噩梦。
梦里，她又看到了慕北辰，他站在雨中，对她笑，掌心的温度很暖，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梦，也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