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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掌心娇,落雪映北辰

第16章 《酒后吐秘,母妃往事》

权臣掌心娇,落雪映北辰 J静澜先生 4349 2025-11-01 10:51:18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绸,把侯府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书房的窗棂还透着一点微弱的烛火,在风里轻轻晃。

  凌落雪端着刚温好的安神香,脚步放得很轻——前几天给慕北辰制的那批香快用完了,她想着他最近处理朝堂的事,肯定睡不好,就重新制了些,加了点助眠的合欢花,趁着深夜送过来。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淡淡的墨香,从半开的门缝里飘出来。

  她愣了愣,慕北辰平时很少喝酒,就算喝也只是浅尝辄止,今天怎么会喝这么多?

  “咳咳……”书房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还夹杂着模糊的低语,声音沙哑,不像是平时那个冷厉的镇北侯。

  凌落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烛火摇曳的书房里,慕北辰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身上的玄色常服解开了领口,头发散了几缕在额前,平时总是紧绷的下颌线此刻放松下来,脸颊泛着醉酒的潮红。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空酒坛,还有半碗没喝完的酒,奏折散落在一旁,显然是处理公务时喝的酒。

  听到开门声,慕北辰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看到是凌落雪,愣了愣,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是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没有平时的冷厉,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绷了很久的弦,终于松了些。

  凌落雪走进来,把安神香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空酒坛,轻声问:“侯爷,您喝了这么多酒,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慕北辰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半碗酒,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衣襟上,他也不在意。

  “没什么……”他放下酒碗,声音更哑了,眼神飘向窗外的黑夜,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就是……有点闷。”

  凌落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疼。

  平时的慕北辰,是权倾朝野的镇北侯,是人人敬畏的“活阎王”,杀伐冷厉,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可此刻,他却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只能靠喝酒来排解烦闷。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侯爷,喝口温水吧,酒喝多了伤身子。”

  慕北辰的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水杯上,又缓缓移到她的脸上,烛火的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像盛了两星暖光,他愣了愣,才伸手接过水杯。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凌落雪下意识地缩了缩,却看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很少有人这么对他。

  慕北辰喝了口温水,喉咙里的灼烧感稍微缓解了些,他放下水杯,忽然开口:“你……见过母妃吗?”

  凌落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的母妃,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听下人们偶尔提起,说……说太妃娘娘很早就过世了。”

  她不敢多说,怕触碰到他的痛处——宫里的事本就复杂,太妃娘娘早逝,说不定藏着什么隐情,慕北辰现在醉酒提起,肯定是心里有结。

  慕北辰听到“很早就过世了”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神也暗了下来,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悲伤:“过世?她哪里是过世,她是被人害死的!”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醉酒后的激动,吓了凌落雪一跳,却也让她心里一紧——原来太妃娘娘的死,不是意外。

  “侯爷……”凌落雪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喊了他一声。

  慕北辰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眼神涣散地盯着桌面,喃喃自语起来,像是在说给凌落雪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母妃是西域进贡的舞姬,性子软,不像其他妃嫔那样会争会抢,父皇一开始很喜欢她,可后来……后来皇后娘娘看她不顺眼,说她是‘异族妖姬’,会祸乱朝纲。”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哽咽,平时冷厉的气场荡然无存,只剩下脆弱:“皇后娘娘陷害她,说她用巫蛊之术诅咒太子,父皇信了,把她打入冷宫,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许去看她……”

  凌落雪站在旁边,听着他的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她能想象到,小时候的慕北辰,看着母亲被打入冷宫,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种绝望和痛苦,肯定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这么多年都没拔出来。

  “后来呢?”凌落雪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后来……”慕北辰的声音更哑了,眼眶也泛红了,“我偷偷去冷宫看她,她躺在冰冷的床板上,身上全是伤,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她拉着我的手,说她没有做巫蛊之术,说她想回家……”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最痛苦的画面,手指紧紧攥着桌角,指节都泛白了:“我求父皇相信母妃,求皇后娘娘放过她,可没人理我……没过多久,母妃就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我小时候给她画的画,画的是我们母子在梅园放风筝……”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平时紧绷的肩膀也垮了下来,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再也撑不住冷厉的伪装。

  凌落雪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看着他强忍着却还是从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的疼更甚了。

  她走上前,拿起旁边的披风,轻轻披在他的肩上,声音温柔得像水:“侯爷,都过去了,太妃娘娘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难过。”

  慕北辰没有说话,只是忽然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着她,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不大,却带着一丝依赖:“你……你信我吗?我母妃真的没有做巫蛊之术,她是被冤枉的……”

  他问得小心翼翼,像是怕得到否定的答案,这么多年,肯定没人敢跟他说“信”,所有人都只知道他是“活阎王”,却没人知道他心里藏着这么深的委屈。

  凌落雪看着他眼底的脆弱,心里一软,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坚定:“我信,太妃娘娘那么温柔,肯定不会做那种事,是他们冤枉了她。”

  听到“我信”这两个字,慕北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抓着凌落雪手腕的力度又紧了些,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在凌落雪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

  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哪怕是母妃死的时候,他也只是躲在冷宫里偷偷哭,不敢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可今天,在凌落雪面前,在醉酒后,他再也撑不住了,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没人信我……”慕北辰的声音带着哽咽,像个迷路的孩子,“父皇不信,大臣不信,连老夫人都让我忘了母妃,说她是‘祸水’……只有你,只有你说信我……”

  凌落雪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我信你,以后也会信你,太妃娘娘的冤屈,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是看到了他的脆弱,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家的冤案,那种被冤枉、没人相信的痛苦,她比谁都懂。

  慕北辰看着她,眼神里的涣散渐渐褪去,多了一丝清明,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他慢慢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却又像是怕她走,轻轻抓住了她的衣角:“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平日里那个发号施令的镇北侯判若两人。

  凌落雪点点头,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不走,我陪你。”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烛火摇曳的“噼啪”声,还有慕北辰偶尔压抑的呼吸声。

  慕北辰靠在椅背上,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他看着凌落雪的侧脸,在烛火的光里,她的轮廓很软,眼神很暖,像小时候母妃抱着他时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孤独和痛苦,好像在这一刻,都被她的温柔融化了些。

  “落雪……”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嗯?”凌落雪转过头,看着他。

  慕北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信我,谢谢你陪我,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凌落雪笑了笑,眼神温柔:“不用谢,侯爷平时也很照顾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慕北辰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或许是喝了酒,或许是有人陪着,他竟然觉得有些困了,这是很久以来,他第一次没有被噩梦纠缠,觉得这么安心。

  凌落雪坐在旁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以前觉得,慕北辰是高高在上的镇北侯,是人人敬畏的“活阎王”,离她很远,可今天看到他醉酒后的脆弱,听到他说母妃的往事,她才发现,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难过,也会委屈,也需要有人相信,有人陪伴。

  她轻轻站起身,想帮他把披风拉好,却没想到刚一动,慕北辰就皱了皱眉,喃喃道:“别走……”

  凌落雪的动作顿住了,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一软,又坐了回去,轻声说:“我不走,我在这儿。”

  直到确认慕北辰睡得很沉,不会再醒,凌落雪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帮他盖好披风,又把桌上的空酒坛和酒碗收拾好,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他,才轻轻退出书房,带好了门。

  走出书房,深夜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凌落雪的脸上,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好像还残留着他泪水的温度,又想起他醉酒后脆弱的样子,想起他抓着她衣角的恳求,心里忽然觉得,她和慕北辰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再是简单的“侯爷”和“侍女”,而是多了一丝理解,一丝共情,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圆圆的,很亮,像母妃小时候给她讲故事时的月亮,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她不仅能查清自己家的冤案,也能帮慕北辰,查清他母妃的冤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她握紧了拳头,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待慕北辰,不仅是因为他救了她,护了她,更因为她懂了他的脆弱,想陪他一起,把那些藏在心里的委屈,都慢慢抚平。

  而书房里的慕北辰,在睡梦中,嘴角轻轻向上弯了弯,像是做了个好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母妃牵着他的手,在梅园里放风筝,阳光很暖,风很软,还有一个穿着素色襦裙的姑娘,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眼神像月亮一样亮。

  这一夜,他没有做噩梦,睡得很沉,很安稳,就像凌落雪给他制的安神香一样,抚平了所有的烦躁和痛苦,只留下满室的温暖。

  第二天早上,慕北辰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了书房,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醉酒的记忆还很模糊,只记得好像有人陪在他身边,声音很温柔,说信他。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又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安神香,还有旁边温着的茶水,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凌落雪。

  是她昨晚陪在他身边,是她给了他温暖,是她跟他说“我信”。

  慕北辰拿起桌上的安神香,打开闻了闻,淡淡的合欢花香混合着薰衣草的清香,很舒服,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又安心。

  他想起昨晚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在她面前哭的样子,脸颊竟然有些发烫——他竟然在一个侍女面前,暴露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可他没有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慢慢生长。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阳光,嘴角轻轻向上弯了弯——或许,有她在身边,也不错。

  而此刻的凌落雪,正在院子里晾晒草药,青禾走过来,笑着说:“姑娘,您今天心情好像很好啊,一直在笑。”

  凌落雪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确实在笑,她点点头,笑着说:“嗯,今天天气好,草药也晒得好,心情自然好。”

  她没有说昨晚的事,却知道,这份好心情,不仅仅是因为天气,更是因为那个醉酒后脆弱的慕北辰,因为那句“谢谢你”,因为那份慢慢拉近的距离。

  她看着院子里的阳光,心里满是期待——期待着以后的日子,期待着能和慕北辰一起,查清所有的冤案,期待着能和他一起,在这侯府里,找到属于他们的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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