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九大街

　　比起胡乱猜，莫旎还是更想找两位当事人，面对面问清楚。

　　假如诺曼和羽西真是一对，莫旎也愿意祝福他们。

　　若他想脚踏多只船，那羽西和她一样是受害者！她更应该告诉羽西这件事，一起商量如何找证据，合力让这个渣男滚出联邦局！

　　“咚咚咚，咚咚咚。”

　　半夜三更，有人焦急地敲她的门。

　　谁啊？

　　莫旎昏昏沉沉的，起身迅速披上外套，连灯也来不及开，开了房门。

　　羽西绷着脸，神色憔悴，带来一个坏消息。

　　……出去执行任务的诺曼失联了，最后的定位是巴柏市的第九大街。

　　“啊———”黑暗中，莫旎用力捏自己的手指骨，帮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

　　他的目的地不是罗特泰尼地区吗，怎么会在巴柏市消失？除非，有人想趁火打劫？

　　第九大街是巴柏市大名鼎鼎的地方，这里是黑帮的老巢，有伽蓝星最大的地下赌场，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交易，无论是什么违禁品。

　　“天亮后，我们再带上两个人，一起开车去巴柏市看看状况。”羽西从包里拿出一个迷你十字弩，语速超快地说着，“这是诺曼先生亲手为你做的防身暗器，他本想亲自给你，让我替他保管，可现在情况紧急……”

　　铝合金制成的弩身，钢制的弩臂，精致又轻巧。诺曼应该做了很久吧。

　　他知道，比起手枪她更擅长用弓箭，幼年时在森林里长大的她，射箭百发百中。寡不敌众时，大型冷兵器太容易引人注目，这种微型武器反而更适合她。

　　莫旎接过这个手掌大小的黑色迷你十字弩，手心冰冰凉凉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现在只希望，诺曼还安全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

　　乱世之中，这种小情小爱算得了什么。

　　「我立马换衣服，收拾一下行李，10分钟后我们直接在一楼集合，商量具体的对策。这些新学员里身手最好的是爱德华和娜塔莉，头脑最好使的是亨利，最好带上他们几个。学姐觉得可以吗？」

　　羽西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莫旎，有你在，我很安心。」她横伸的右手掌心向下，自胸部缓慢而有力地向下一按，强调自己很“放心”。

　　「学姐。」莫旎欲言又止，抑制住了好奇心。

　　「怎么了？」

　　「待会见。」

　　…………

　　天色朦胧，莫旎隔着车窗观望外面的世界。

　　再次回到巴柏市，这里已变得面目全非，像一个人间炼狱。

　　原本热闹又干净的商业街到处堆满了粪便和垃圾，墙上有很多奇怪的涂鸦，很多店铺的门都被砸烂了，商品被抢劫一空。

　　地上躺着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不知是死是活。

　　垃圾桶旁，几只野猫正在啃噬着一具尸体。

　　后排的亨利拿了个塑料袋，开始狂吐。

　　莫旎也有点反胃，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恐惧，立马吃了两片药，强行把胃酸压下去。

　　前方有两帮人混斗了起来，车被挡住了去路。

　　车还没拐弯，就被几个流浪汉围住了。

　　他们像野狗一样冲过来，趴在车窗上嗷嗷叫，有的赤手空拳，还有几个手里抄了家伙。

　　“嘭————”

　　不到两分钟，车子前面和两侧的玻璃就被砸碎了。

　　“联邦局的车他们都敢抢……呕……”闻到街道散发的臭味，亨利吐得更凶了。

　　有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正用一把枪指着莫旎的头：“都给老子滚下来，女人和食物留下，男的……直接弄死。”

　　娜塔莉仍然在闭目养神。

　　爱德华也十分镇定，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

　　这帮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先伪装成普通流浪汉，等到有车路过时，他们就拿起刀枪，开始抢劫。

　　听到有人拉开车门的声音，娜塔莉忽然睁开了眼，像恐怖片里的玩具娃娃。

　　1，2，3……

　　娜塔莉和爱德华在车后座的左右两侧，同时朝外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吓退了那几只野猫。从退弹夹，拉动滑膛，再到瞄准目标射击，他们仅用三秒，就把那几个抢劫的人放倒了。

　　刚刚耀武扬威的几个流浪汉，正躺在地上抽搐着。有一个爬了起来，想朝他们开枪，指腹还没压上板机，枪已被冲出车门的娜塔莉一脚踢飞了。

　　娜塔莉一个单旋倒挂，躲开了旁边突然开来的一辆摩托车，左手捡起地上的那支枪。她用了个很帅的姿势，左右手同时朝着摩托车上那人开枪，又纵身回到车内，扣上安全带。

　　车子重新启动，拐了个弯。

　　娜塔莉把刚捡的那把枪扔给了爱德华，又从他手上把烟抢了过来，放在自己嘴里。

　　开着摩托车的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同时朝着他们的车开了几枪。

　　莫旎抱着头，身体往前缩。

　　爱德华扭过头，连续开了两枪。

　　“嘭——嘭——”

　　摩托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车上那人大概已经放弃追赶了。

　　汽车驶入第九大街，不同于刚刚那条臭哄哄的街道，这里看着干净又明亮，还散发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两个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人，手里拿着4C级镭射枪，在地下赌场入口处看守。

　　羽西把车停在路边，告诉众人：“按照定位系统，诺曼先生最后出现的地点，便是这里。我们下车吧。”

　　尽管羽西出示了联邦局的工作证，两个保安还是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里是私家会所，未受邀请，不得进入。”

　　“不好意思，我们真是来找人的。”

　　明明是白天，整条街的霓虹灯突然亮了，赌场内响起了音乐。这里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未受到瘟疫影响的世界，歌舞升平，岁月静好。

　　我们应该没走错地方吧？

　　娜塔莉扔掉了手上的烟蒂，踩在地上碾了几下，手已经伸到后背，准备随时拿枪。

　　一个穿着黑色包臀裙、红色高跟鞋的性感女郎走了出来。

　　乌黑的波波头，唇红似血，肤白如玉。

　　冷艳又慵懒，天真又诱惑。

　　“让他们进来吧。”她拿着一把黑色蕾丝扇子扇风，声音很有磁性，却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