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灵酒初酿，香飘四野
姜棠盯着地上那道泛红光的裂缝，脚底有点发麻。
裴隐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对着裂口，红光一明一暗地闪，像在跟他打招呼。
“这玩意儿认你？”她问。
“不是认我。”他声音低，“是它记得我。”
姜棠蹲下来，用锅铲尖轻轻拨了下裂缝边缘的土。
一股热气冲出来，带着点铁锈味，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甜香。
“系统。”她喊，“检测一下这是啥？”
【检测到远古灵脉残支，蕴含微量酒灵之气】
“酒灵？”
【建议：采集三滴脉息、九株灵稻穗、半碗晨露，在混沌空间中央灶台熬制十二时辰，可酿‘初醒酒’】
姜棠皱眉：“我没要酿酒啊。”
【但您昨天偷看《上古食典》时，在‘饮品篇’停留了四分三十六秒】
“……那是翻书翻过去的！”
【本系统已欠费万年，靠您的饭活命，请务必多做点好吃的】
她翻白眼，“行行行，做就做，别念了。”
裴隐收回手，裂缝里的红光慢慢暗下去。
“你要酿酒？”
“系统逼的。”
“需要我守着？”
“不用，你回去养伤。”
“我没事。”
“你左肩刚中过箭。”
“现在不流血了。”
“那你站这儿干嘛？打卡上班？”
裴隐看了她一眼，“怕你挖太深，把地底魔阵给掀了。”
“放心，我要真想炸，也不会等到现在。”
她说完转身就走，锅铲扛肩上，小雀从树上扑棱棱飞下来，落在她头顶。
裴隐没动，直到她走出十步远，才低声说了句：“别碰那根主脉。”
姜棠摆摆手，没回头。
回到小院，天已经黑透。
她没点灯，直接进了混沌空间。
脚一落地，眼前弹出个灰扑扑的界面，上面写着：【酿酒功能解锁】。
下面列了个清单：
·灵稻穗×9
·晨露水×1碗（必须日出前采集）
·脉息精气×3滴（来自活跃灵脉）
·无垢陶瓮×1（不可沾荤腥）
“早说啊。”她嘀咕，“我还得等明天采露。”
【友情提示：宿主可使用昨日剩余灵米饭蒸馏提取‘饭魂液’，替代晨露，效率降低30%】
“能用就行。”
她立刻动手，割了九株最壮的灵稻，取了脉口那三滴红光液体，又翻出个从山货集市淘来的粗陶罐，拿辣椒水涮了三遍。
材料齐了，架锅开煮。
火是用赤焰砂引的，蓝汪汪的，烧起来没烟。
米粒一进锅就咕嘟冒泡，脉息液体滴进去后，整锅水变成淡粉色，香味一点点飘出来。
不是那种浓烈的酒气，而是一种清甜，像是春日里桃花刚落进溪水的味道。
小雀站在灶台边，翅膀张开，像是在吸香气。
【初醒酒酿造中……进度12%】
姜棠打了个哈欠。
“还得熬十二个时辰？”
【是】
“那我睡会儿？”
【警告：首次酿酒需绑定心神，中途断火则材料报废】
“你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
她瞪着界面，“你们系统都一个德行，事儿多还爱装死。”
【本系统虽欠费，但服务态度良好】
“少来。”
她坐小板凳上，下巴搁膝盖上，眼睛盯着火苗。
小雀跳过来，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
“吵死了。”
小雀缩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锅里的颜色越来越深，从粉转桃红，最后变成琥珀色。
香味也变了，开始带点辛辣，后调回甘，闻一口脑子都轻了两斤。
【进度98%……99%……】
姜棠精神一振。
“快好了？”
【最后一道工序：封坛静养，需宿主以指尖血画封灵符】
她划破手指，血珠滴在陶瓮口沿，自动连成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成了？”
【初醒酒·一坛，品质：凡品上等】
她松了口气，刚想伸手拿酒，界面突然跳红：
【突发事件：检测到外界有灵识扫描，来源——藏药峰方向】
“苏红药？”
【无法确认，但对方持续窥探混沌空间边界，已触发三次预警】
姜棠冷笑，“白天装不知道，晚上偷偷摸摸来探？”
她抄起锅铲，在陶瓮上敲了三下。
“听见没？这是我的酒！谁敢动，下次炖汤给你加巴豆！”
【警告：敲击引发共振，酒体轻微震荡，品质下降至凡品中等】
“……”
她放下锅铲，“我错了。”
小雀憋笑，喷出一小团火苗。
姜棠把酒坛抱进角落，盖上稻草。
“先藏好，明天再研究。”
她退出混沌空间，外头天刚蒙蒙亮。
刚坐下喘口气，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裴隐站在门口，衣服还是昨天那件，袖口有点焦，估计是小雀烤的。
“你一晚上没睡？”他问。
“酿酒。”
“成功了？”
“酿是酿了，但被人盯上了。”
“谁？”
“不知道，但从藏药峰来的灵识。”
裴隐眼神一冷，“苏红药？”
“有可能。”
“她想要什么？”
“要么是酒，要么是空间秘密。”
裴隐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伸懒腰，“请她吃饭。”
“请她吃？”
“对啊。”她咧嘴，“吃完就不想偷了。”
裴隐看着她，“你确定她是来偷的？”
“不然呢？半夜扫我地皮当散步？”
裴隐没说话，走到灶台边，伸手摸了下地面。
那里还残留一点酒香，他指尖微微发颤。
“这酒……能压煞？”
“不知道，还没试。”
“我能尝一口吗？”
“第一坛是我的，不给别人。”
“我就喝一滴。”
“不行。”
“我帮你守田。”
“你昨天才上岗，还没转正。”
裴隐盯着她看了两秒，“你怕我喝了出事？”
“我怕你喝了赖着不走。”
他忽然笑了，“我已经赖很久了。”
姜棠懒得理他，起身去洗锅。
小雀飞过来，叼着一片桃花瓣，往她手里塞。
她愣住。
“哪儿来的？”
小雀指了指窗外。
院角那棵老桃树，本来枯了一冬，今早居然开了花，粉嫩嫩的一片，风一吹，花瓣簌簌往下掉。
而每一片花瓣落地的瞬间，都有一缕极淡的酒香散出来。
姜棠回头看裴隐。
他也看见了。
两人对视一秒。
她猛地冲进混沌空间，直奔酒坛。
陶瓮还在原地，但坛身多了道细缝，一缕灵气正从里面渗出，顺着地缝钻出去，直通院外。
她伸手按住坛子。
晚了。
那一缕酒气，已经顺着泥土，爬到了桃树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