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凶兽潮至，宗门警戒
姜棠盯着那棵开了花的桃树，心里有点发毛。
酒气顺着地缝跑出去了？她明明封了坛的。
小雀蹦到她肩上，歪头看她，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她抬手掐了掐眉心，“系统，你上次说品质下降是因为敲坛子……那现在这桃树开花算谁的责任？”
【检测到初醒酒灵气外泄，已通过土壤扩散至周边植物，引发异常生长现象】
“所以是我的酒让树活了？”
【也可能是您的种植技术太差，本来就不该用集市淘的破陶罐】
“闭嘴。”
她转身就要进混沌空间重新封酒，脚刚抬起来，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咚——
咚——
咚——
三声急促，一声拖长，是宗门最高警戒。
姜棠停住。
小雀炸毛飞起，绕着她头顶转圈。
“凶兽潮？”她问。
【赤焰虎王率群兽攻山，距离青玄宗主峰尚有三十里，预计半个时辰抵达】
“这么快？”
她话音未落，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再一下。
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远处奔跑。
院角的桃树抖了抖，花瓣哗啦啦往下掉。
姜棠立刻冲回厨房，掀开灶台下的暗格，拿出三个大陶罐——都是她之前存的辣椒粉混合赤焰砂的成品，原本打算拿来防雀群的。
她塞给小雀一个，“去东边田埂撒一圈。”
又塞给另一个，“西边，别偷吃。”
小雀叼着罐子嗖地飞走。
最后一个她自己留着。
刚拎出门，就看见裴隐从墙头翻进来，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那件洗得发白的杂役服。
“你家门锁了。”他说。
“我没装锁。”
“那你院墙怎么突然长出一圈火刺？”
“我种的。”
他看了眼地上残留的酒香痕迹，“你的酒漏了？”
“一点点。”
“然后桃树开了花。”
“嗯。”
“现在整个后山都能闻到甜香味。”
“……所以？”
裴隐看着她，“你觉得凶兽潮为什么来得这么准？”
姜棠僵住。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辣椒酒粉罐子，又抬头看看满树桃花。
完了。
这哪是驱兽阵，这是请客帖。
“我不是故意的。”她弱弱地说。
裴隐没理她，直接接过她手里的罐子，打开闻了下，“你还加了赤焰砂？”
“提味。”
“你是想把老虎辣哭吗？”
“至少能迷它眼睛。”
他叹了口气，把罐子还给她，“走，去前山集合点。”
“我不去。”
“为什么？”
“我去哪儿都带着锅铲，去了人家以为我是来炒菜的。”
“你本来就是。”
两人争执间，钟声更急了。
天空开始变色，乌云压顶，风里带上血腥味。
姜棠终于妥协，跟着裴隐往主峰跑。
路过藏药峰时，看见苏红药带着几个弟子在布阵，手里拿的不是丹瓶，是一排酒壶。
她愣了下。
裴隐低声说：“你的酒香飘出去十里地，现在全宗都知道你在酿酒。”
“那他们拿酒壶干嘛？”
“你以为他们真信你能酿出破境灵酒？大家是怕你乱来，准备抢人。”
姜棠：“……”
她加快脚步，结果刚到山门前，就被掌门亲自拦下。
“姜棠！”掌门穿着紫袍，玉扳指闪着光，“你不能出去！”
“我没说我要出去。”
“你站在最前面。”
“我看热闹。”
“你手里还拿着辣椒罐！”
她低头一看，哦，忘了放下。
掌门压低声音，“刚才执法堂回报，赤焰虎王一路追着酒香来的，你要是露面，它第一个扑你。”
“那我躲后面。”
“你往哪儿躲？你走到哪儿，香味就跟到哪儿！”
姜棠烦了，“行吧，我不去前线。”
她转身要走，结果脚下一滑，踩到了自己早上洒的一点酒渍。
整个人摔坐在地，辣椒罐脱手飞出，正砸在山门前的石阶上。
“砰！”
红色粉末炸开，混着残余酒气，在空中形成一团雾。
风一吹，直往山下飘。
全场寂静。
几息之后，地面震动变得剧烈。
有人颤抖着开口：“那个……是不是虎啸？”
姜棠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可能……是打雷？”
话音未落，山脚下火光冲天。
一头通体赤红的巨虎跃上悬崖，四爪带火，尾巴一扫就把两棵古松拦腰斩断。
它鼻子动了动，金瞳锁定山门方向，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然后——直奔姜棠而来。
“我就说它是冲你来的。”裴隐站到她面前，拔剑。
剑未出鞘，煞气先涌。
姜棠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爬上来。
她没见过裴隐全力出手，但这一刻，她知道不对劲了。
他的影子在火光下变了形，像某种野兽。
周围弟子纷纷后退。
“裴隐……你没事吧？”她问。
“没事。”他嗓音有点哑，“就是有点饿。”
“这时候你还想吃饭？”
“我想喝你那坛酒。”
“不给。”
“给一口，我能多撑一会儿。”
“你撑什么？”
他没回答。
赤焰虎王已经冲到百步内。
姜棠抓起地上剩下的辣椒粉，猛地朝空中一扬。
混合着酒气的粉末随风散开，虎王猛地刹住脚步，连打了三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
它甩头，怒吼，但动作明显迟缓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裴隐动了。
剑出鞘，一道黑光划过。
他整个人冲出去，挡在姜棠和虎王之间。
煞气从他体内爆发，像黑色火焰一样缠绕全身。
姜棠听见系统突然发出提示：
【检测到高浓度煞气宿主首次公开释放能量，记录中……】
【警告：食用者裴隐当前状态不稳定，建议立即投喂压制性食物】
她翻背包，掏出一碗昨晚剩的灵米饭。
还没递出去，就看见裴隐的左眼角开始渗血。
那颗泪痣，正在变成深红。
虎王低吼，再次扑来。
裴隐举剑迎击。
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姜棠闻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血腥，不是火气。
是熟透的肉香。
她愣住。
系统紧接着跳出新提示：
【发现特殊反应：凶兽接触‘掺酒辣椒粉’后体温升高，肉质趋向软烂，适合红烧】
姜棠：“……”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饭碗，又看看战场。
虎王被裴隐逼退一步，但很快又扑上来，一掌拍飞裴隐的剑。
剑飞出去，插进土里。
裴隐单膝跪地，喘着气，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虎王张开巨口，朝他咬下。
姜棠冲了过去。
她不是去救人。
她是把那碗灵米饭扣进了虎王嘴里。
虎王咬空，反被米饭塞满嘴。
动作一顿。
它愣住。
咀嚼了一下。
然后——
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