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她本来以为村长戴绿帽已经是年度大戏的顶峰，没想到这戏还有续集。
李富贵，不孕不育？
这个秘密的杀伤力，比他儿子不是亲生的，还要大上十倍。
这不仅是面子问题，这是直接把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根给刨了。
墙内，王氏的哭喊声还在继续，带着一种疯狂。
“李富贵！你摸着良心说！我嫁给你十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村里人怎么戳我脊梁骨的？”
“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回娘家，连我嫂子都敢给我甩脸子！”
“这些年我受的委屈，你看到了吗？你去听信那些江湖骗子的话，说什么杀生祭祀能求子！你求的是子吗？”
摔碎的瓷片声再次响起，李富贵气急败坏的低吼：“你给我闭嘴！这是偷人的理由吗？！”
“我为什么没理？！”王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李货郎好歹是你正儿八经的表弟，小宝身上流的也是你们老李家的血！”
“你……”李富贵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哑了火。
墙外的苏念倒抽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逻辑，简直是个人才。
王氏似乎感受到了李富贵的妥协，语速越来越快，逻辑也越来越清晰。
或者说，越来越扭曲。
“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总不能让别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李富贵是个绝户头吧？！”
“现在有了小宝，你李富贵有后了，你这个村长的位置才坐得稳！否则，一个连香火都续不上的人，凭什么服众？”
“再说了，这事真相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李货郎那个怂货知。只要我们都不承认，谁会知道？小宝就是你李富贵的亲儿子！”
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苏念连呼吸都放轻了，她能想象得到，李富贵此刻的表情该有多么精彩。
王氏的这番话，就像一架梯子，虽然是用谎言做的，却精准地递到了穷途末路的李富贵面前。
他可以一纸休书，也可以——
顺着这架梯子爬下来，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小宝还是他的儿子，他还是那个有后的村长，只不过……这顶绿帽子，他得自己亲手扶正。
过了许久，李富贵疲惫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一股子认命般的无力。
“那今天这事……怎么办？”
他问的，是苏念在全村人面前引爆的这个惊天大瓜。
王氏立刻接话，声音里带着怨恨：“都是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我们家的事怎么会被人知道！”“她就是个扫把星！克死爹娘，现在还要来克我们！”
她凑近了村长，压低声音。
“当家的，你想想，这事如果传出去，你怎么当这个村长？小宝怎么办？咱们家就全完了！”
“这一切都是苏念错！她只要死了……”
王氏的声音恶狠狠的，“只要她死了，小宝像堂叔，隔代亲。那就有解释的理由！”“她今天敢说出来，明天就敢去镇上说，去县里说！到时候……”
“可如今，苏念好像真的能听到河神的质疑，我们怎么敢杀她？”村长依旧犹豫着。
“正好！她说自己能通河神，就让她继续去当这个祭品！去水底下跟河神老爷好好聊！”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李富贵沉默着，粗重的喘息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王氏说服他了。
对李富贵来说，现在最大的威胁已经不是妻子出轨，也不是儿子非亲生。而是李家的脸面和村长的权威。
而这一切……
只需要杀了苏念。
能泄愤，能掩盖更大的秘密，还能重新树立村长的威严——你看，我李富贵说要祭谁，谁就必须死。
好一招祸水东引。
苏念不再停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她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回到柴房，并且做好准备。
回到柴房，苏念迅速插好窗户，把自己藏进稻草堆里。
她靠着冰凉的土墙，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
怀里那个被油布包裹的硬物，让她暂时从焦灼的思考中分出神来。
她一层层解开那缠得死紧的旧油布，一本册子显露出来。
带着一股桐油和潭水混合的气味。
因为年代久远，册子泛黄，上面书写着五个大字——《悬壶补天录》。
苏念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不是高深的医学理论，而是一行行血泪控诉。
【老夫周安和，遭奸人构陷，诬我以巫蛊之术。乡人愚昧，信于鬼神，竟以我为不祥，欲沉于此潭。悲哉！恨哉！】
【此录所载，皆济世活人之方。老夫不愿心血付诸东流，若后世有缘者得之，望汝以医道救苍生，莫使明珠蒙尘，了却老夫憾事。】
字迹到了最后，已经有些潦草，仿佛能看到那位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怀着怎样的悲愤。
苏念合上书，心情复杂。
她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获得了一份天大的礼物。
黄金数目也太庞大，不着急现在拿。
这本医书，却是逃出苏家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她将医书紧紧抱在怀里，正思考如何解决村长的刁难时，柴房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苏念立刻将医书和油布塞进稻草堆深处，自己则躺回原位，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很重，很沉稳，不是苏婆子那种急促的碎步，也不是苏耀祖那种横冲直撞的动静。
来人停在了柴房门口，没有叫骂，也没有踹门。
“吱呀——”
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被从外面轻轻推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是李富贵！
苏念的眼睛在黑暗中眯起。
似是确定了苏念还睡在房间，李富贵探回了身子，轻手轻脚向着主屋方向走去。
苏念悄悄挪到窗户边向外偷窥着。
不久，院子里响起了李富贵和苏老头的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离得太远苏念听不清。
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李富贵将一包东西塞进苏老头手里，快步离去。
趁着月色，苏念看清了苏老头手里，是一包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