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知远一早便起床去歌舞团里训练了。
陶玉正做梦做的正香,一阵叫唤声却打破了她的美梦。
“姓陶的!你是猪吗这么能睡?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睡?”
陶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江晚吟。
陶玉被她这一吵,也睁开了眼。
可当她看到墙上的钟正指着12时,吓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完了完了,睡到这么晚才气,他肯定又要打我了。”
陶玉一边急匆匆地穿上鞋子,一边着急忙慌的拿起梳子梳头。
可当她看清镜子里的模样时,这才发应过来自己已经穿剧了,不是在现实生活里。
她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幸好,她不用再挨打了。
陶玉拍着胸脯的手还没放下,站在门口的江晚吟便冷哼一声,嘲笑道:“哟,看来你在家里没少挨打吧?”
说完便拿起一颗瓜子塞进嘴里,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呢!瞧瞧你这日子过的,真是舒坦,饭不用做,地不用扫,躺着就能混一天。”
说完便将瓜子皮一扔,拍拍手,随后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头发还有些凌乱的陶玉。
“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什么,好吃懒做,还纵容你把纺织厂那么好的工作说给辞了,现在倒好,全靠我哥养着!”
陶玉被她说得脸上一热。
原主确实做得不地道,那份工作在这个年代是铁饭碗,说不要就不要了,难怪小姑子生气。
她不是原主,但既然占了这身体,这锅也能由她背着。
“是我对不住你哥,”陶玉低下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以前是我不对。工作的事……是我太冲动。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
江晚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嘲讽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可思议。
她盯着陶玉看了好几秒,突然伸出手,直接贴在了陶玉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
“没发烧啊……”她喃喃自语,像是见了鬼,“你……你刚才跟我道歉?”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一向泼辣、无理也要搅三分的嫂子,居然会低头认错?
陶玉被她这反应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姿态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她不是怕江晚吟,只是初来乍到,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先稳住局面。
江晚吟见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的震惊慢慢被一种“抓住了对方把柄”的得意取代。
看来摔了这一跤,把她这泼辣嫂子的胆子摔小了?
江晚吟想着,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以往不敢说的刻薄话一股脑的往外倒: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我告诉你陶玉,别以为装装样子这事就过去了!你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伸手问我哥要钱,简直就是个……”
“江晚吟!”
一声冷冽的呵斥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是江知远。
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门口,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刀般落在江晚吟身上。
看样子,他显然是将江晚吟的话都听了进去。
“哥?你怎么回来了?”江晚吟吓了一跳。
江知远没理她,几步走进来,视线先在低着头的陶玉身上扫过,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和不安绞着衣角的手,眉头皱得更紧。
他转向江晚吟,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来打扰她休息。她身体还没好,需要静养。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我……”江晚吟想辩解,“哥,是她自己睡到日上三竿,我才说她的!而且她……”
“够了!”江知远根本不听她解释,“她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回你自己屋去!”
江晚吟被他当着陶玉的面如此训斥,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她狠狠瞪了陶玉一眼,却见陶玉依旧低着头,那副样子在她看来,完全是装出来的柔弱和可怜!
“哥!你就护着她吧!她都是装的!她刚才……”
“回去!”江知远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江晚吟气得跺了跺脚,眼圈都红了。
她用力推开江知远,跑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江知远和陶玉两人。
江知远看着依旧低着头的陶玉,以为她是被江晚吟的话伤到了,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生硬地开口,试图安慰,但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
“晚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年纪小,不懂事。”
他顿了顿,想起医生说的“需要保持心情舒畅”,又补充道:“工作的事,辞了就辞了,以后……再说。先把身体养好。”
陶玉抬起头,看向他。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关切并非作假。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原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说这些,他怎么会信?
“嗯。”她最终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江知远见她似乎平静下来,也没再多说。
“灶上有早上离开给你温的粥,你去吃点。”说完,他便转身去了外面,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尴尬的独处。
而隔壁房间里,江晚吟趴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心里对陶玉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装!真会装!”她咬牙切齿地想着,“在我面前伶牙俐齿,在我哥面前就装小白兔!故意引得我哥骂我……陶玉,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她认定了今天这一切都是陶玉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挑拨他们兄妹关系,让她在哥哥面前失宠。
她发誓要让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付出代价。
江知远离开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陶玉走到灶台边,果然看到小锅里温着稠稠的白粥。
她舀了一碗,坐在小凳子上慢慢喝。
米粥温热,安抚了她空荡荡的胃,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静。
看来这除了要去扫盲班读书认字,还要想办法挣钱啊。
曾经的她因为大字不识,只能干些最基础的体力活赚钱。
她在餐厅里洗过盘子,扫过大街。
可这工资却低得可怜,给女儿转完生活费后便所剩无几,只能朝丈夫要钱。
但这要钱全看他心情,要是他心情不好,要不到钱不说,还要挨一顿打骂。
直到自己的丈夫去跟人学了做面条的手艺后,陶玉才开始学会做面条,卖面条。
也不用再过手心朝上的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