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兵工厂立威，锋芒护持
晨光穿透兵工厂高大的木窗，落在满地的钢铁零件上，泛着冷硬的光泽。苏砚跟在顾晏廷身后走进厂区，耳边立刻传来机器的轰鸣和工匠们的吆喝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铁屑的味道，与顾府后院的胭脂气截然不同。
“司令！”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车间门口传来，苏砚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快步走来。他穿着藏青色工装，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古铜色的脸上带着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眼神锐利如鹰，走路时脊背挺得笔直——正是兵工厂厂长赵钧。
赵钧走到顾晏廷面前敬了个礼，目光扫过苏砚时，却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司令，您怎么把女眷带到兵工厂来了？这里到处是机器和铁屑，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他的声音故意拔高，引得周围的工匠都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是好奇与探究。
顾晏廷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赵钧却抢先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强硬：“司令，我知道您器重苏姨太，但造枪是男人的事，让个女人来指导生产，传出去不仅会被其他军阀笑话，还会让兄弟们觉得您不重视军工！”
苏砚没有动怒，只是往前走了一步，目光扫过车间里的生产流程，最后落在一堆待组装的步枪零件上。
“赵厂长说造枪是男人的事，那不知这些零件的公差误差达0.5毫米，是哪位‘男人’的手笔？”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车间，“还有那边的淬火池，水温凭经验控制，忽高忽低，导致枪管硬度不均，这样的枪送到前线，只会让士兵白白送命。”
赵钧脸色一沉：“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公差和淬火？不过是听了些皮毛就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是不是皮毛，赵厂长一看便知。”苏砚转身走向淬火池，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正是系统奖励的简易温度计。
她将温度计放入沸腾的水池中，待数值稳定后，指给赵铁山看：“现在水温是880℃，而适合这种钢材的淬火温度是820℃，过高的温度会让枪管脆性增加，容易炸膛。”
说着，她让人取来两根相同的枪管毛坯，一根按880℃淬火，一根调整水温至820℃淬火。冷却后，她让人用锤子轻轻敲击两根枪管，880℃淬火的枪管当场断裂，而820℃淬火的枪管却完好无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
“这还不算完。”苏砚又走到弹药仓库，推开仓库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拿起一袋火药，打开后倒出少量在纸上，用火柴轻轻一点，火药只冒了些青烟，并没有剧烈燃烧。“火药受潮后燃烧效率会降低，甚至可能出现哑弹。仓库里连防潮的石灰都没有，这样的弹药，谁敢用？”
车间里鸦雀无声，工匠们看着苏砚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敬佩，连赵钧都愣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顾晏廷站在一旁，看着苏砚从容不迫地指出问题、演示解决方案，眼底的欣赏越来越浓——这个女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与专业，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赵厂长，现在还觉得苏姨太是‘听了些皮毛’吗？”顾晏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威严，“苏姨太的改良方案能提升步枪的射程和精度，减少炸膛风险，这是能救兄弟们性命的大事。从今天起，苏姨太负责指导兵工厂的生产，所有人都要配合她的工作，谁敢不服，就是跟我顾晏廷作对！”
赵钧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挺直脊背，对苏砚敬了个礼：“苏姨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海涵。往后兵工厂的事，我一定全力配合您！”
苏砚点了点头，语气平静：“赵厂长不必多礼，我来这里是为了改良武器，不是为了争高低。只要能让兄弟们用上靠谱的枪，比什么都重要。”她的话不卑不亢，既给了赵钧台阶下，又展现了自己的格局，让周围的工匠们更加信服。
离开兵工厂时，天色已经过了正午。顾晏廷和苏砚并肩走在厂区的小路上，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
顾晏廷看着苏砚被风吹起的发丝，忍不住开口：“赵钧性子直，说话没轻重，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他是为了兵工厂好，只是观念一时没转过来。”苏砚笑了笑，“再说，有司令为我撑腰，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顾晏廷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铜制打火机，递给苏砚：“兵工厂里到处是火药和汽油，这个你拿着，方便点火，也能防身。”
苏砚接过打火机，冰凉的铜壳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手感沉甸甸的。她抬头看向顾晏廷，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谢谢司令。”
“不用谢我。”顾晏廷的目光落在她握着打火机的手上，那双手纤细却有力，能画出精准的图纸，也能熟练地拆解枪械
“你为兵工厂做的这些，比什么都重要。往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是兵工厂的事，还是府里的事，都可以跟我说，有我在，没人能拦着你做事。”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苏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乱世或许并没有那么可怕。有顾晏廷的支持，有自己的专业知识，她一定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做出一番事业。
两人继续往前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顾晏廷偶尔会说起兵工厂的往事，苏砚静静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两人的话题从军工技术聊到家常琐事，气氛越来越融洽。
走到厂区门口时，顾晏廷突然开口：“晚上我让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你……要不要来我书房一起吃？”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耳尖微微泛红，像是怕被拒绝。
苏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啊，正好我还有些迫击炮改良的想法，想跟司令聊聊。”
顾晏廷看着她的笑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知道，自己对苏砚的在意，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技术，还有那份在乱世中难得的真诚与坚韧。或许，这个女人，真的能成为他生命中不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