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中秋宴险藏机锋，短嘱暗藏关切意
中秋的月光洒在顾府的庭院里，廊下挂着的红灯笼映得满地通红。前厅的圆桌上摆满了菜肴，桂花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顾晏廷坐在主位上，目光却时不时往门口瞟。
苏砚刚去兵工厂查看夜班工人的伙食，还没回来。
“司令，中秋佳节，怎么不见苏姨太？”柳如烟端着酒杯，语气带着刻意的亲昵，“莫不是苏姨太忙着兵工厂的事，连家宴都忘了？”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暗指苏砚“恃宠而骄，不懂规矩”。
顾晏廷还没开口，院外就传来苏砚的脚步声。她穿着一身浅青色旗袍，头发上别着一支素雅的银簪，刚走进前厅，就见一个丫鬟捧着一盘莲蓉月饼走过来，语气恭敬：“苏姨太，这是大太太托人送来的月饼，特意叮嘱一定要让您尝尝。”
苏砚接过月饼盒，指尖刚碰到盒盖，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微量泻药成分，存在轻微毒性，长期摄入可导致肠胃损伤。】
她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月饼盒放在桌角，笑着说：“多谢大太太费心，只是我最近肠胃不太舒服，怕吃了甜腻的东西闹肚子，先放着吧。”
柳如烟眼尖，见她没打开月饼盒，故意打趣：“苏姨太怎么不吃？这莲蓉月饼可是大太太特意让人从城里最好的点心铺买的，寻常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确实是肠胃不舒服，不敢贪嘴。”
苏砚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掠过柳如烟眼底的算计，心里了然。沈曼卿被禁足却仍不安分，这月饼定是想让她在宴会上出丑。
家宴过半，柳如烟突然拍了拍手，笑着提议：“中秋佳节，光喝酒吃菜多没意思，不如咱们轮流表演才艺，助助兴？”她话音刚落，就看向苏砚，语气带着挑衅，“苏姨太是有大才的人，想必才艺也非同一般，不如先给大家露一手？”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苏砚身上。柳如烟心里得意——她早就打听清楚，苏砚整日泡在兵工厂，除了画图就是研究武器，根本不会琴棋书画，这提议就是要让她当众出丑。
苏砚却没有慌乱，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图纸，走到顾晏廷身边，将图纸展开在桌上：“我没什么才艺，倒是最近改良了迫击炮的炮架设计，想借这个机会跟司令和各位参谋说说思路，也算是为顾部的军工尽一份力。”
图纸上的迫击炮炮架结构清晰，标注着详细的参数。苏砚指着其中一处改良的部位，语气从容：“之前的炮架太重，士兵搬运不便，我将材质换成了轻质合金，还加了可折叠的支架，重量减轻了30%，展开时间缩短到两分钟，射程却能保持不变。”
顾晏廷身边的军事参谋凑过来，看着图纸上的设计，忍不住赞叹：“这设计太巧妙了！轻便又不影响性能，要是能批量生产，前线的士兵就能灵活作战了！”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没想到苏砚竟会用“讲解图纸”当作才艺，不仅没出丑，还博得了众人的赞赏。
她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却只能强颜欢笑：“苏姨太果然是有大才，这‘才艺’可比我们这些弹琴画画的实用多了。”
苏砚刚要坐下，秦婉儿突然端着酒杯走过来，脚步“不稳”地撞了她一下，酒液瞬间洒在苏砚的旗袍上，留下一大片酒渍。
“哎呀！苏姨太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秦婉儿故作慌张地拿出手帕，“这旗袍弄脏了多难看，不如我帮你去换件衣服吧？我房里有件新做的丝绸旗袍，跟你很配。”
苏砚看着她眼底的急切，心里立刻明白。秦婉儿是想趁机在她的衣服里放些“私藏财物”，诬陷她偷窃。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秦婉儿的手，笑着说：“不用麻烦三姨太，我房里有备用的衣服，我自己去换就好，您还是陪大家喝酒吧。”
说完，她拿起帆布包，转身往外走，刻意将包抱在怀里，不给秦婉儿任何动手的机会。
等苏砚换好衣服回到前厅时，顾晏廷正皱着眉听副官汇报。
见她回来，他立刻起身，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兵工厂附近发现可疑人员，我得去看看，你在府里待着，注意安全。”
“司令小心。”苏砚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他临走前只对她说了“注意安全”，这份简单的叮嘱，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她觉得安心。
她没注意到，顾晏廷转身时，眼底闪过的担忧，像月光一样温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晏廷离开后，前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柳如烟和秦婉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她们精心策划的几次刁难，都被苏砚轻松化解，甚至还让她在顾晏廷面前博得了好感。
苏砚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肴，却没什么胃口。她想起顾晏廷临走前的叮嘱，想起他每次暗中的保护，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个外表冷硬的男人，似乎总能在细节处让她感受到温暖，只是这份温暖，藏得太深，需要她慢慢去察觉。
夜深时，顾晏廷终于回来了。他刚走进东厢房，就见苏砚坐在画案前，手里拿着一张迫击炮的图纸，却没在画图，只是对着图纸发呆。
“还没睡？”他走上前，语气带着疲惫，“兵工厂的可疑人员已经抓住了，是个小毛贼，想偷些废铁卖钱，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苏砚抬头，见他军装的袖口沾了些泥土，赶紧起身拿过毛巾，“司令辛苦了，快擦擦吧。”
她递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苏砚的耳尖瞬间泛红，赶紧收回手，假装整理图纸。
顾晏廷握着毛巾，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他看着苏砚泛红的耳尖，想说些什么，却又怕打破这份安静的氛围。
最终，他只是轻声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兵工厂的事明天再忙也不迟。”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苏砚还在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苏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的暖意久久没有散去。她拿起桌上的茶杯，看着杯底的茶叶，忽然觉得。
这个乱世里的中秋，因为顾晏廷的那句叮嘱，变得格外温暖。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这份温暖，早已超出了“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悄悄在她心里埋下了情愫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