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你
可夸下海口的沈云晚并没有带回护心丸。
她满身狼狈的走了回来,身上还沾着灰尘,沈云晚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当年她试图去金府解释,也是被这么轰出来的。
也算是报仇了。
“母亲,兄长,云晚无能!”
一进屋,沈云珠就哭着跪在了地上,可怜兮兮的说:“都怪我不好,将二姐姐和我说的养血膏的配方给记错了,被金先生责罚,他盛怒之下将我赶出了金府,还责令以后都不许去去,虽然我受了伤损了颜面,但是我相信二姐姐不是故意给错的配方给我的。”
沈云晚冷笑一声,又来了。
这种看似在为对方开脱,实际上却是将所有的锅都扔到对方头上的蠢话,她真的百说不厌啊!
哦,不光是沈云珠说不厌,这几个人也听不厌。
“沈云晚,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都是一家人,一个配方而已,你怎么如此冷血?如今母亲病发,若是耽误了病情你万死难辞其咎!”
大哥沈长清厉声道。
一旁五妹妹也帮腔指责她:“二姐姐,平日里你为了博关注做一些小动作,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是母亲病发,你怎么能如此不懂事?”
以前她听见这样的话还会觉得不公平,追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但现在她听着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云珠立刻哭着解释:“大哥五妹妹,你们别怪二姐姐,肯定是我记错了,二姐姐绝不会故意给错的配方的,这可是人命关天之事。”
大哥和五妹异口同声——
“三妹妹!”
“三姐姐”
“你就是太善良了!”
沈云晚:“……”
这时,在床上疼昏过去的陈氏又被疼醒了,一看沈云珠哭的梨花带雨浑身是会的样子,都顾不上自己疼便开始安慰起来:“别哭了,云珠,你的孝心娘是知道的,快起来去梳洗一下!”
沈云珠哭着离开了。
陈氏这才看向她,虚弱的喊她:“云晚!”
“母亲,我在!”沈云晚低眉顺眼的应声。
“娘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娘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陈氏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母亲,并非我不愿意,您是知道实情的,我现在和二妹妹在金满堂眼里是一丘之貉。”
说完,便听见大哥冷哼一声:“沈云晚,你终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沈家待你不薄,可如今母亲病重,你却故意拿乔见死不救,你还是人吗?不就是想让我们求你好拿你大神医的派头,行,为了母亲我求你,行吗?”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后槽牙吼出来的。
“二姐姐,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家中所有人如珠如宝的宠着你,母亲这么多年来你的付出你全然不顾,一心就想着和三姐姐针锋相对,你这样自甘轻贱真让人不耻!”小五沈云宝也附和。
沈云晚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很难受,觉得被自己真想相待的家人这般误会,想解释证明自己。
但现在……
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十分荒唐可笑。
沈云晚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陈:“母亲,我愿意再去金府一试,但我有一个要求。”
陈氏道:“你说!”
“我一个人,除了车夫不许人跟来,我也不会带着沈云珠去金府替她挽回颜面!”
一句话将陈氏的想法击破,她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云珠不比云晚,自小在外流浪,什么也没学会,就是识字也是这两家请了先生教的,可因为耽误太多年,如今学着特别吃力,连先生也说她天赋不高。
也就因为如此,上京城的其他公子小姐,都看不上云珠。
这傻丫头瞒着她眼睛都哭肿了,也不敢向她诉苦,一想到此陈氏的心中就刺疼。
自己的亲生的骨肉在外受苦,而她这个当年的,却为了慰藉失去女儿的苦楚,捡了个孩子回来当如珠如宝的宠着,所以她想着要对云珠好些,补偿她。
也是为了云晚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让云珠顶替了养血膏的功劳。
如今金满堂发现了端倪,如果此事不压下来,以后云珠在上京城肯定要遭受不少委屈。
但没想到……
陈氏愣了一瞬,原本还想劝两句,但心口疼的几乎窒息了,只好答应。
就这样,沈云晚独自去了金府。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进不去金府,便提前写好了半阙失传的药方,让马夫递给了金家的门房。
很快,金满堂就亲自摇晃着大蒲扇跑了出来,只听得家丁慌乱的声音:“哎呦老爷,您慢着点……”
“走开走开,别拦着我见神医。”
“老爷您自己个就是神医,您说什么呢?”
“别管,你走开!”
随着话音落下,衣衫不整只随便裹着个外袍就跑出来的金满堂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沈云晚,他瞪大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嫌弃道:“是你?”
很显然已经认了出来。
沈云晚不慌不忙:“晚辈沈云晚,拜见金前辈!”
金满堂冷哼一声,脸上瞬间升起厌恶之色:“你沈家两姐妹怎么尽做些沽名钓誉之事,抢别人的成果抢上瘾了?赶紧走,老朽这可不欢迎鼠辈!”
金满堂这脾气她早就略有耳闻,此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沈云晚根本不慌,而是看着金满堂离开的背影,默默念出了药方的下阙:“麒麟角上霜,凌丝草三钱,化为三千雨……”
前方金满堂的身形顿时凝住,久等不来下一句,他立刻回头跑了过来,焦急的问:“然后呢?”
沈云晚微微一笑:“天气太冷了,晚辈忘记了!”
金满堂立刻道:“怪我怪我,考虑不周,沈二姑娘府里说话?”
“多谢金先生!”
金府宽大的正厅内,摆满了晾着草药的簸箕,浓烈的药草香在鼻息间经久不散。
金满堂亲自端着茶:“之前是老朽不察,误会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先生何出此言,晚辈怎敢!”沈云晚立刻起身接过热茶,语态谦卑:“倒是晚辈家中之事,来惊扰您,是晚辈的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