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投怀送抱
“孟荷，朕警告过你，不要再妄图通过别人来接近朕，嫣然不是你攀权附贵的工具。”
沈均则薄唇轻启，眸光寒凉至极。
她不是，她没有，别乱说。
孟荷迎着沈均则略带审视的目光，硬着头皮道：“陛下，臣女与嫣然是至交好友，绝对没有利用她的心思。”
“你最好是没有这个心思。”沈均则对孟荷的话显然没有几分信任。
孟荷此刻也无心解释，只道，“那书生之事，臣女也是方才知晓，想着先稳住她的情绪，再做打算。”
沈均则神色稍缓，却依旧语气冷淡：“温嫣然自幼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如今却非要嫁给一个落榜书生，她真当自己吃得了那个苦？”
孟荷轻轻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后说道：“陛下，嫣然并非蠢笨之人。”
沈均则上前朝她走过来，步步紧逼，“你想说什么？”
孟荷忙低下头，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仍鼓足勇气道：“陛下，臣女只是觉得或许那书生真有过人之处，才让嫣然对他如此执拗。”
“陛下若能见见他，亲自考量一番再做定夺，也许嫣然便能打消了念头。”
沈均则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荷，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许久，他冷哼一声，“你倒是考虑得周全，不过朕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去见一个不知所谓的书生。”
孟荷又不是看不出来，这位陛下明显很关心温嫣然这个表妹。
孟荷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陛下日理万机却特意抽出时间来昌平侯府，定是很关心嫣然，见那书生不过是顺便的事。”
“那书生朕可以一见，若他是个只会躲在女子背后的小人，温嫣然还闹着嫁给他的话，朕便摘了他的脑袋让温嫣然长长记性。”
属于帝王的狠厉此刻展露无遗。
孟荷心里不由得一颤，忙屈膝行礼，“陛下圣明。”
“你先去告知温嫣然此事，让她莫要再折腾，至于那书生，明日你带着她跟朕一起去见他。”
沈均则吩咐道。
“是，陛下，那臣女便先告退了。”
孟荷应道，正要转身离开，却听沈均则又道：“孟荷，你若是安分些，朕也不是不能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怎么又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孟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她叹了口气，“多谢陛下好意，臣女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
沈均则眼睛一眯，她莫不是还存着歪心思？
回到温嫣然房中，温嫣然一见孟荷，立刻迎了上来，“荷姐姐，怎么样了？表兄他怎么说？”
孟荷笑着握住她的手，“陛下答应见那书生一面，你且安心等待便是。”
温嫣然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真的吗？荷姐姐，你太厉害了！”
说着，温嫣然眼眶泛红，“荷姐姐，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孟荷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好了，别哭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温嫣然用力点头，“嗯，荷姐姐，我知道了。”
翌日，来这皇宫的马车如约而至。
孟荷提着裙摆匆匆上了马车，冷不防撞上沈均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手一抖，绢帕掉在绣鞋边。
她慌了神，脑袋一下“啪”一下在车厢上。
嘶——
“陛下恕罪，臣女一时失态。”孟荷连忙小声道歉。
男人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差点跌出车外。
“大呼小叫什么？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朕来了？”沈均则略带嫌弃地拉了她一把。
孟荷急忙稳住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在角落，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语。
她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没往这边看，蹲身去捡绢帕。
发间的玉兰簪子却在起身时勾住了车帘，挣扎间，青丝散落肩头。
沈均则突然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替她解开缠绕的发簪，“蠢货。”
“……谢陛下。”孟荷慌忙后退。
马车突然颠簸，孟荷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摔，跌进对面之人的怀抱。
龙涎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慌乱中撑住他的胸膛。
“对……对不起！”
完了，这下说不清了。
孟荷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却被沈均则扣住手腕按在车厢上。
“光天化日之下投怀送抱？”
“母后赏了你郡主之位，朕也升了你父亲的官，你还不知足？非要进朕的后宫？”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带着几分灼热。
孟荷满心惊惶，脸颊烧得滚烫，脑子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晚两人坦诚相对的画面。
她偏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呼吸：“马车颠簸，臣女只是不小心才……若是陛下觉得臣女不怀好意，大可现在就治罪。”
沈均则扣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收紧，却在瞥见她眼底盈盈水光时，指节不自觉地颤了颤。
马车外传来百姓的吆喝声，他的思绪被拉回，他冷笑一声，松开手任由孟荷跌回软垫：“朕的后宫门槛高得很，你这等心思不纯之人还不配。”
孟荷揉着发红的手腕，咬着下唇正要开口，马车再次突然剧烈晃动，孟荷被惯性甩向他怀中，额头重重磕在他锁骨处。
沈均则闷哼一声，下意识揽住她的腰。
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做什么，沈均则猛地推开她，转身掀开窗帘，冷冽的风卷进车厢，吹散了暧昧的气息。
“李福德，你想死吗？”
沈均则黑着脸冲着驾车的李福德冷声道。
李福德缩着脖子，讪讪道，“主子，那书生住得偏僻，路不平，老奴也没办法。”
“再有一次，小心你的脑袋。”
沈均则一把甩开帘子坐了回来。
方才他这么一推，孟荷撞上了车厢，后背生疼。
沈均则睨着蜷缩在角落的孟荷，她垂着头，发间那支玉兰簪子歪得不成样子，几缕青丝散在泛红的脸颊旁。
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张嘴却成了，“离那么远做什么？怕朕吃了你？”
“臣女只是怕惊扰了陛下。”
孟荷缩在车厢角落，离沈均则远远儿的。
马车又碾过一处坑洼，车身晃了晃，孟荷下意识护住脑袋，身子却还是往前一倒，她飞快稳住自己。
沈均则下意识伸手，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猛地收回。
他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