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力亲为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
辞妄醒来时，发现谢颜妤已经醒了，正坐在床榻上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见他醒来，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二哥哥，早。”
软糯的声音驱散了辞妄最后一丝睡意。
他想起昨夜那不可思议的能力和那句“喜欢二哥哥”，心中软绵绵的，面上依旧温和，“阿妤早。”
洗漱过后，辞妄见思雨要来给谢颜妤梳头，他心念一动，示意思雨将梳子给他。
“今天，二哥哥给阿妤梳头，好不好？”他推动轮椅，来到梳妆台前。
谢颜妤眼睛一亮，乖巧地坐在镜子前的绣墩上。
辞妄的手法起初有些生疏，但他极其耐心，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女孩柔软的黑发。
镜子里，映出他专注的神情和谢颜妤微微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咪般享受的模样。
梳好头，辞妄又亲自拧了热毛巾，细致地给谢颜妤擦了脸。
阿月和思雨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笑意。
二少爷总算是有了生气。
打理好头发，辞妄又拿出早已吩咐周叔备好的新衣裳和首饰。
各式各样的洋装，旗袍，小皮鞋，还有精巧的发卡，琳琅满目。
他一件件拿给谢颜妤看，耐心地问她喜欢哪件。
“以后阿妤的事，都归二哥哥管。”辞妄看着她试穿新衣时雀跃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种亲力亲为的照顾，让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被需要的踏实感。
然，这温馨的晨光没多久便被楼下前厅传来的一阵喧哗打破了。
辞战压抑着怒火的呵斥和一个中年男人嚣张跋扈的声音。
辞妄眉头一蹙，对谢颜妤柔声道：“阿妤在房里玩，哥哥去前厅看看。”
他推着轮椅来到前厅，只见二叔辞瀚洋正带着几个手下，大喇喇地坐在主位上。
大哥辞战冷漠地站在当中，母亲苏月华紧紧攥着手帕，面色苍白。
“大侄子，你吼什么吼？”辞瀚洋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我大哥在徐城为国捐躯了，这辞家偌大的家业，总不能没人主持吧？我身为辞家老二，继承大哥的基业，名正言顺。”
辞战冷笑一声，“我爹只是重伤，我们都没定论，你在这叫什么？”
“重伤？哼，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辞瀚洋嗤笑一声。
“你个毛头小子，能扛得起帅府？这年头，讲究的是实力，我手下有的是兵，这辞家公馆，今天我辞瀚洋是住定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道温和却清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二叔的消息，倒是比辞公馆还灵通。”
众人望去，只见辞妄推着轮椅缓缓进来，面色平静无波。
辞瀚洋看到辞妄，眼中轻蔑更甚。
“阿妄也来了？怎么，你这身子骨，也想出来说两句？”
他刻意加重了“身子骨”三个字。
辞妄并不动怒，只是抬眼直视着辞瀚洋，缓缓道：“阿爸生死未卜，二叔不去关切前线，反而第一时间上门争家产。”
“这若是传出去，不知外人会如何议论二叔？又让父亲麾下的将士们，如何心寒？”
“如此，即使掌了权，也无人服你。”
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
辞瀚洋被他问得一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恼羞成怒地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
“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残废，今天我就替大哥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竟想上前动手。
辞战直接掏枪指着他，“滚。”
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溜到了角落。
谢颜妤看着那个要打辞妄的坏蛋，小嘴抿紧，手指对着辞瀚洋的椅腿轻轻一勾。
“咔嚓！”
辞瀚洋身下的黄花梨太师椅一条腿突然断裂。
“哎哟！”他惨叫一声，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二爷！”他的手下惊呼着去扶。
“辞瀚洋！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急着来教训我儿子，抢我的家当了？”
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刻，一个沉浑如钟，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突然在门口炸响。
这声音。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向门口。
只见大帅辞瀚洲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却身姿笔挺如松柏，正龙行虎步地踏入厅堂。
他脸色有些失血的苍白，左边胳膊用绷带吊在胸前，显然伤得不轻，但那双虎目之中精光四射，气势逼人，哪有半分快死了的模样。
他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煞气腾腾的亲卫。
“瀚洲！”
“阿爸！”
苏月华和辞远几乎同时惊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和不敢置信。
摔在地上的辞瀚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脸如死灰，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哥……你，你没事？”
辞瀚洲根本不理他，先是目光扫过妻子和儿子，看到他们无恙，眼中闪过一丝安心。
随即那冰冷的目光便如利箭般射向还瘫在地上的辞瀚洋。
“怎么？看见我活着回来，很失望？”辞瀚洲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血腥气压，让整个厅堂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出去，再敢踏进辞公馆一步，老子打断你的腿。”
辞瀚洋吓得屁滚尿流，在手下的搀扶下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辞瀚洲这才几步走到苏月华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他又拍了拍辞战的肩膀，“辛苦了。”
最后，那威严的目光落在了轮椅上的辞妄，以及……
不知何时跑到辞妄身边，正悄悄抓着辞妄衣袖的谢颜妤身上。
辞妄感受到父亲的目光，下意识地想将谢颜妤往身后挡。
“阿爸，阿妤胆子小，你别吓着她了。”
辞瀚洲：“？”
辞瀚洲看着小儿子维护的姿态，又看看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眼中的凌厉渐渐化为一丝疑惑。
“这孩子是……？”
苏月华脸上还带着夫君平安归来的喜悦，见状连忙上前，柔声解释道：“瀚洲，这是颜妤，我们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