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白生往刘建国家走去,脑子里还在消化“冥王亲自给我准备早餐”这个堪比神话故事的事实。走着走着,另一个问题忍不住冒了出来。
“白生,”我扯了扯他飘荡的袖角,“你们家大人不是说不让我离开了吗,怎么不亲自保护我,到现在面都没露!”想起千寒池里场景,我耳根发烫,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埋怨。
白生正优哉游哉地飘在前面摘狗尾巴草玩,闻言一个趔趄,手里的草都吓掉了。他猛地转过身,苍白的脸上挤出个夸张的、带着点狗狗般讨好意味的笑容:
“哎哟我的小姐,您这可问到点子上了!”他搓着手,一副“这事儿可太复杂了”的表情,“您想啊,我们家大人那可是执掌幽冥的正牌神明!每天要批的生死簿堆得比奈何桥还长,忘川河要疏浚,十八层地狱要巡检,偶尔还要去天庭开个会……忙得那是脚不沾地,啊不,是云不沾脚!”
我眯起眼睛“真的?”我故意拖长了音调。
“比真金还真!”白生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随即又神秘兮兮地凑近,虽然他还是飘在半空,却做出了弯腰说悄悄话的姿势,“而且最关键的是——天道规则限制!您想,大人那种级别的存在,就像……就像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总不能天天在咱们这小村庄里溜达吧?稍微打个喷嚏都可能引发地震的!”
他被自己的比喻逗乐了,嘿嘿一笑:“所以派我来最合适啦!我这种级别的,既能干活,又不会把‘蚂蚁窝’踩塌,性价比超高!”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一脸“快夸我机智”的表情。
我被他这通歪理逗得哭笑不得。
趁我低头思索的功夫,白生飞快地背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块熟悉的黑色玉牌。他压低声音,对着玉牌兴奋地禀报:
“大人大人!好消息!小姐刚才主动问起您了!虽然语气有点小埋怨,但属下看得出来,小姐是在意您的!她问您为什么今天没出现,是不是忙着批公文呢!属下已经按计划用'天道规则'和'公务繁忙'解释了!”
他顿了顿,又邀功似的补充:“属下还特意用了'麒麟'和'蚂蚁窝'的比喻,生动形象,小姐都被逗笑了!汇报完毕,over!”
玉牌那头,幽冥殿中的北溟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冰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他提笔在那卷特殊的玉简上添上一行小字:“辰时三刻,问及吾踪。”
说笑间,我们已接近刘建国家。离着还有段距离,白生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瞬间收敛,淡灰色的瞳孔锐利地扫向路旁的几处阴影。
“啧,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他嫌弃地撇撇嘴,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
我集中精神,能清晰地“看”到几缕扭曲的黑气尖叫着从阴影中被强行扯出,瞬间被他袖中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搞定!”白生拍拍手,像弹掉一点灰尘,“几个小杂鱼,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瞄了一眼我胸前的幽昙凝心佩,语气轻松,“不过小姐这玉佩散发的清净之气,对它们来说就跟碰到烙铁似的,不用我出手,他们都无法靠近您”
我握紧温润的玉佩,感受着它与体内灵力隐隐的呼应,心中稍安。
走进刘建国家院子,凝重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爷爷一脸疲惫地坐在石凳上,村长和几位村中长辈围在他面前,个个眉头紧锁。刘建国依旧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守在旁边,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无助。
“爷爷,”我快步走到爷爷身边,担忧地问,“建国爷情况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