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棠溪泽,沈策最初是“无奈”之下的选择,皇上虽皇子众多,但能在后宫漩涡中安稳成年,且能担大统的却少之又少。
可如今……
沈策掀开帐帘时,漫天飞雪正落得紧。他回头望了一眼,烛火下,棠溪泽正对着地图出神,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冷峻。
他突然明白,那个曾经在母妃膝下读书的仁厚皇子,已经在权力的熔炉里淬炼成钢。
三日后,边关的噩耗传入京都,恐慌在权贵与百姓之间迅速蔓延。
这一日的早朝是皇帝继位以来,最安静的一次。
“朕的爱卿们,这是都无话可说?”
殿内一片寂静,就连朝臣们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哗啦”……奏折被扫落在地,众大臣几乎是同时掀袍跪地,齐声高喝:“陛下息怒……”
“太子?以你调查来看,泽儿应当是与北国勾结,谋逆?叛国!如今是怎么?见泽儿无利用价值,便索性掳走?嗯?”
太子匍匐在地,大气不敢出,他也没想明白,天牢分明验了尸,棠溪泽突发恶疾暴毙的,怎么不过三日,北国又声称自己将人掳了?
皇帝自然知道他等不到太子的回答:“想我元启悠悠大国,竟有宵小潜入,甚至当众掳走了朕的十三皇子!城防军何在!”
城防军首将陈彬早被剥去将军甲胄,被皇帝的亲卫军押解上大殿,雪白的里衣支离破碎,染上一条又一条鞭痕。
“陛下……”到底是武将,受了足足百鞭,仍能跪得笔直,“臣惶恐。”
“惶恐?朕看你并不惶恐,城内大乱你镇压不了,城外有宵小混进你也不知,陈彬,朕瞧着,你这颗脑袋也该搬家了。”
“父皇息怒!”棠溪渊突然猛地叩首,声音因过度用力而嘶哑,“儿臣……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的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他身上:“说!”
“十三弟被掳,绝非意外!”棠溪渊突然转向跪在前列的兵部尚书,“李大人!三日前您说北营异动,五千精兵无故进驻京畿卫,可是沈策所为?”
兵部尚书浑身一颤,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是……是沈将军说北狄异动,需加强宫防……”
“北狄异动?”棠溪渊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一卷帛书,“这是从沈策营帐搜出的密信!上面写着——‘三日后午时,以掳走小王爷为号,引太子入瓮,借陛下之手除之’!”
满朝文武倒吸一口凉气。皇帝捡起帛书,指尖因愤怒而颤抖——字迹确实是沈策的,末尾还盖着北营的兵符印!
“所以……”皇帝的声音带着杀意,“泽儿被掳,是沈策与北国演的一场戏?目的是栽赃太子?”
“儿臣不敢妄断!”棠溪渊伏在地上,肩膀却微微挺直,“但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沈策!彻查北营!若十三弟真与北国勾结,沈策为何要救他?若沈策是忠臣,为何要掳走皇子?这里面定有天大的阴谋!”
他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大臣:“儿臣怀疑,有人想借北国之手搅乱朝局,再趁机……清君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