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多么经典、恶俗的画面,老套得似乎在哪个肥皂剧里都可能出现。
那些俗套肥皂剧里的情节往往是,一个糊里糊涂,一个装疯卖傻,但诡计都无一例外地顺利得逞了。
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试问谁人都能看透这人世间的人生百态么?
可也就是这么一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暗战事件,它出乎了人们的预料和发展,而且它所带来的重重恶果又有谁能够控制?有意的杨桃还是无辜的杨争?可能谁都没有估量到,到底还只是一对少男少女。
在宾馆醒来、衣衫不整的杨争无比的惊慌,猫在被子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杨桃似是而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反正咱俩以后会结婚的,虽然早了点,但却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会保密的,也不逼你,等你今年毕业后回家再说吧!”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一直到打包回家。
可以想象,在临近毕业的这一个半月里,杨争一直都是恍恍惚惚、忧心匆匆的。这次的意外事件无疑打破了杨争那颗简单、纯净的心,无论是无法面对外婆,还是相对于自己内心的意愿,还是对于自己的严重失误,杨争都是千百个悔恨和不情愿,毕竟他只是把杨桃当做是妹妹看待的。只是他没有深想和怀疑,正是这个还不到十九岁的“表妹‘设计陷害的他。
但事情已经是无法挽回了,回到镇上妥善解决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不是没有想过逃避,毕业回乡的路上杨争不止想过多少回,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地携外婆离镇出走吧,去北方。其实当时杨争的姑姑,也就是高知远的妹妹已经私自联系过杨争了,希望在她所在的城市能给可怜的侄子安排一份安定、可心的工作。
火车上,满嘴大泡、满怀心事的杨争尽显沉重,离家越近,杨争的勇气越小,当他下车后看见小镇窄窄的斑驳石板路的刹那间,杨争就彻底妥协了,他在内心长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说,好吧,就随遇而安吧,对于恩重如山的外婆还有痴心的杨桃都应该有所交代,就等杨桃再长几年吧,到那时如果她还愿意的话,我一定会为她负责的。
然而杨桃已经等不了了,这时的她已经怀孕了。所以当杨争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分外地高兴,不顾满街的行人上来就把杨争紧紧地抱住了,然后把杨争拉到了她的闺房想告诉杨争她怀孕的事。
此时的杨桃还不到十九岁,由于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把她怀孕的事情直言对杨争相告,她用一种揣测的语气问杨争:“假如我怀了你的孩子你高兴吗?”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杨争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白得似乎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呆立在那里仿佛失了魂一般。
杨桃见状忙追问杨争:“看把你吓得,至于吗?”
杨争腿都软了,他磕磕巴巴地说:“你骗我呢吧,千万不能让外婆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外婆特意嘱咐过我,很严肃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是真的吗?”
此刻杨桃的内心一片翻腾,她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的出处,一旦轻易吐露,她不但怕吓跑了杨争,也怕那个孩子会给她带来后患,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这里,杨桃笑着说:”吓坏了吧,骗你的,不过你外婆也是,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土,走,我和你一块回家!‘
那晚,为了给杨争接风,杨桃留在了他家和外婆一起吃了晚饭。
初夏的风习习地吹进了小屋,尽管只是些粗茶淡饭,但也倍感温馨。餐桌上,杨正看着对面两个为他时刻牵挂的女人心想,也好,虽然平淡,但也温情,还有什么奢望呢?
然而就在他送杨桃回家的时候,暴风雨终于来了。
晚饭后,杨桃执意让杨争把她送到家里,说是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杨争。
她偷偷地把杨争拉到了她家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当她准备潜回屋里拿东西的时候,门开了,杨桃的父母走了出来,他们一边向外张望一边说着话。
而有着做贼心思的杨桃和杨争已经不便再露面了,他们躲在粗粗的梧桐树后不敢出来,所以杨桃父母所说的话两个人一字不拉地他们都听见了。
杨桃的爸爸问:“杨争一回来,杨桃就像丢了魂似的,这么晚还不回来,她和杨争是不是有什么啊?”
杨桃的妈妈回答说:“这个死丫头,死脑筋,肯定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回来我得好好和她说道说道,你说你多好的条件,找什么样的找不着?非看上杨争了,撇开他家穷咱先不论,杨争的出身也太见不得阳光了,咱总不能找个未婚生子吧,而且还是个强奸犯的后代,这以后还怎么见人那!一句话,不行!”
杨桃的爸爸连忙出言阻止,他放低声音说:“小点儿声,咱得替杨婶保密,杨争要知道了可了不得,这对孩子的影响太大。我看这件事咱还真不能不重视,赶紧阻止杨桃,俩孩子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要再弄出个未婚先孕或者未婚同居什么的,不光咱们受不了,我看杨婶也活不成了!”
听了这些话不亚于晴天霹雳了吧,不光是杨争,连杨桃都懵了。
那天杨争回到了家里,一下子跪倒在了外婆的脚下,他抱住外婆的双腿哭着恳求外婆:“外婆,您告诉我,我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已经长大了,能够承担了,您该亲口告诉我真相了!”
可以想象,通过外婆知道真相的杨争是个怎样的心情,他突然觉得小镇的天空一下子混沌了,充满了阴霾。而对于自己和杨桃的事他也突然感觉充满了厌恶。此刻他才明白外婆的苦心。陷入不良的杨争该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到杨争做出选择,良心发现抑或是其他原因,杨桃闪电般地做出了选择,她断绝了和杨争的来往,和她的一个同学好上了,就是那个和她一起去杨争大学玩的那个男同学,不久后,两人竟同居了。
杨争知道后,心放下了大半,舒展了很多。几个月后,辞别了外婆,离开了小镇,去了姑姑所在的城市生活、打拼。又几年后,他邂逅了海珠,情投意合的两人结了婚。
就在一年前,离了婚、又落了魄的杨桃突然找上门来,求杨争帮她在本市找个工作(几年前她的父亲因为受贿进了监狱)。对她心怀愧疚的杨争不好拒绝,只好帮了她这个忙,当然是以表妹为名的。
只是这件事杨争一直没有勇气对海珠坦白,一是因为太在乎海珠,还有就是过往的牵挂实在太多,不堪回首。
然而,就在那个小年,刚从上海出差回来的杨争被杨桃截住了。在咖啡厅,她拿出了她女儿当年的出生证明,算算日子,那个孩子应该是在杨争大三那年五一撒下的种子。
而据杨桃讲,她忍痛割爱是为了保全杨争和外婆,在那个敏感时期,她不这么做大家都会受牵连,而且她真的不忍心在杨争的伤口上再撒盐了。
杨争的叙述真的很长,几杯咖啡都喝尽了。海珠的妈妈听了以后是唏嘘不已,她由然感叹世事的无常,都是些苦命的孩子,该埋怨谁?她不忍心再批评杨争的优柔寡断,也没有追问杨争以后怎么对待杨桃和孩子,她相信对海珠不离不弃的杨争能处理好这些事,虽然有些不确切。
说完话,两人并肩回了病房,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此时的海珠已然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