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通神,我在民国修长生 手打无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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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通神,我在民国修长生

作者:九天一碗

玄幻东方玄幻

122万字| 连载| 2025-12-12 22:38 更新

民国乱世第一拳,打的不是人,是命!喂的不是拳,是血!
民国十六年,乱世烽烟。
人如草芥,军阀割据四方;邪祟暗生,魑魅横行江湖。
古宗师夺秘典、祭邪神,妄求长生不老;
新武人熬筋骨、炼气血,只图力破极限!
陈峥身怀神秘道书,从津门起家,国术开肝,气满通神。
拳打洋枪铁骑,脚踩妖魔鬼怪!
这乱世,人杀人,鬼吃人,想要活命,想要长生,唯有一拳...通神!
从此,陈峥闯关东,下南洋,一关关劫难,一座座血染的功业,
硬是打出了一条通天长生大道。
直至肉身成圣,力镇山河,拳压八荒,混元无极!
【阶段:道种初萌】
【道劫:引气入体抗洋炮,国术显威破铁骑】
【功业达成!玄门真种!】
【阶段:金丹蕴神】
【道劫:金丹护体镇山河,法相显化吞烈阳】
【功业达成!在世真仙!】
【阶段:元婴问道】
【道劫:一念山河碎,道音葬文明】
【功业达成!红尘劫主!】
........
【阶段:混元无极】
【道劫:破碎虚空叩天门,身合大道镇太初】
【功业达成!混元无极!】
【道书终章,混元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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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气满九成九!银元买命钱!

民国十六年,夏,津门卫,新城区。

太阳毒得能晒出人油。

镇远武馆门外,黄九一身粗布褂,早已湿透,仍敲着破锣吆喝:

“咚咚咚!瞧一瞧,津门真功夫……”

眼珠子却巴巴瞅着门房里,那个清瘦身影——陈峥。

陈峥坐在柜台后,腰板笔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正给一个胖子登记。

小气窗透进点风,总算比外面凉快。

胖子一走,陈峥端起陶碗猛灌凉水。

“老陈!”

黄九冲进来,满脸汗,眼珠子瞪圆,

“你老实说!是不是给林管事塞钱了?凭啥你坐屋里凉快收钱,老子就得在外头晒成人干?”

铜锣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陈峥抹了下嘴,脸上没啥表情:“太太说了,这叫各司其职。我这是待客有术。”

“屁的术!”黄九嗤笑,“写个名收个钱,谁不会……”

话没说完,他猛地抄起铜锣。

大门处,一个女人扭着腰进来。

动作僵硬得像木偶。

二十七八,紧身桃红旗袍,青白小腿,高跟鞋敲地。

哒、哒、哒…空洞又均匀。

脸蛋漂亮,白得像刚刷的墙。

手里小扇摇动,带起一股阴风。

浓得发腻的茉莉花香,底下夹带腥气,瞬间盖满门房。

黄九认得,是新督军的六姨太,也是武馆的林管事。

她黑得吓人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陈峥,嘴角咧开,笑容尖利。

哒哒哒走到柜台前,影子在灯下扭曲。

“林管事,”陈峥恭敬道,声音平稳,手指却抠紧了账本边角。

“您回来了。”

六姨太甜腻的嗓音拖着长尾:“小陈,张教头在吗?”

陈峥低头避开那目光:“回管事,一般下午来。您先去后堂歇歇?想吃什么,我马上送来。”

扇子一顿。

温度骤降。

她往前挪了半步,那股腥气扑面而来。

陈峥屏住呼吸。

“几点到?有准信儿?”黑眼珠死死钉在陈峥脸上。

陈峥头垂得更低:“行踪不定,小的不敢打包票。”

“哦。”轻飘飘一声。

目光扫过陈峥低垂的脸,寒意像蛇一样爬上他的后颈。

“行吧。”扇子敲敲柜台。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啪地拍下两块银元在桌上,“天热,拿去解暑。三天后的晚上,来后堂,跟姐姐说说情况。”

“不准拒绝哦。”

拒绝两个字,又轻又黏。

“谢谢管事!”陈峥赶紧道。

少年心里门清,到镇远武馆打工的头一天开始,对方就盯上了他!

不知道原因,但此刻拒绝?

那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再说了,陈峥穷都不怕,怕鬼?!

“一块大洋顶我半月工钱!鬼给的也要了!”他心道。

六姨太笑容不变,眼神冰冷,上下瞥他一眼,转身走向后堂。

浓得化不开的茉莉腥香,久久不散。

她一走,陈峥脸上那点害羞瞬间没了。

他面无表情拿起那两块银元,冰凉刺骨,放嘴边一吹。

嗡——!

声音异常悠长。

一块揣进自己怀里,激得他一哆嗦。

另一块直接抛给黄九,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旁边的黄九,刚才大气不敢出,手脚冰凉。

这会儿眼都红了,牙咬得咯咯响:

“老陈!好你个陈峥!我说你怎么能坐这门房!原来是靠巴结这鬼女人!为了俩臭钱,脸都不要了!”

他指头都在抖,话虽这么说,却贼快地接住钱,那股寒意让他差点脱手。

陈峥瞥他一眼,语气平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警告:“你顶着日头做桩,顶多皮肉受苦。我坐这门房,要应付的玩意儿…”

他扫向后堂,“邪乎着呢。你?顶不住。”

黄九又妒又恨又怕:“那…那咱俩换!老子宁愿坐这儿!总比撞鬼强!”

陈峥摇头,重新拿起笔:“这活儿,没点本事真不行。阿九,我怕你…”

他故意顿了顿,“不行。”

傍晚,门房后窄巷。

两人捧着粗瓷碗,蹲在阴影里啃硬窝头配黑咸菜。

“艹!又是这玩意儿!嘴里淡出鸟!武馆真抠!”黄九狠狠戳着窝头。

陈峥慢慢嚼着:“比啃树皮强。顶饱,长力气,知足吧。”

他咽下窝头,目光习惯性扫过眼前虚空。

那儿是一本灰线勾勒的书册轮廓,暗红气息翻涌欲滴,下方隐约浮现字迹。

【道主】:陈峥

【修为】:无

【气满】:九成九!

【法相】:无

这玩意儿打小跟着他。

【气满+1】

书里的暗红气息,随着他吞咽,极其微弱地又涨了一丝丝!

距离彻底满溢,只差临门一脚!

“顶饱也架不住顿顿吃啊!”

黄九苦着脸,“真想老沈头那碗烂肉面…”

他囫囵吞下最后一口,“对了,一会儿你还去精武会帮忙?”

“嗯。”陈峥放下碗,“这边干满月八百文,精武会周末半天,打杂管饭另给三百文现钱。加一起,不少了。”

“顶屁用!”黄九站起来,一脸沮丧,

“精武会自己开的国术班,一堂课俩时辰,收三块大洋!咱俩累死累活一个月,凑不够人家一堂课学费!这世道!”

他看着前厅练拳的弟子,眼神复杂:

“再说了,精武会教的也就是明劲皮毛。

真功夫还得看咱镇远!

张教头那手劈挂掌,明劲收发,厉害着呢!

他前几天还说我根骨还行,要是能拜师苦练一年,说不定能把明劲练透,赶上明年开春的演武考!

过了考,挂了武行的牌子,才算入了门,学真东西也容易!”

演武考!

武行牌子!

陈峥眼皮微动。

这乱世,练出真功夫才有出路。

整劲、明劲、暗劲、化劲,入了武行,护院、走镖、进军队,甚至开宗立派,才有希望!

这是他们这种旧城穷小子唯一的翻身机会!

“张教头真这么说?”

陈峥语气依旧平淡,

“明劲门槛是筋骨齐鸣,力透梢节。

上次比划,我才摸到点边,你还差火候。一个冬天就想成?”

“试试呗!”

黄九苦笑,“不试咋知道?像刘督军公子、赵老板千金,人家请名师从小打熬筋骨,练秘传!”

“咱们呢?再不想辙,年纪大了,要么种地扛大包,要么进厂当牲口!”

他攥紧拳头,“我爹说了,就凭这家底,想进好衙门?门儿都没有!除非…我能打出名堂,让警备队或商行看上收去当护院武师!”

“或者…砸锅卖铁,拜个普通师傅,学点粗浅功夫,把明劲练到家,去当把头押镖,也算条活路!”

陈峥沉默。

现实像山一样压着。

最好的路是讲武堂,但对他们这种窝棚区穷小子,难如登天。

“你爹能答应?”陈峥问。

五块大洋一堂课,天文数字。

黄九叹气:“我爹骂我脑子笨,考学没戏!

讲武堂正科生想都别想!除非演武考露脸,拿牌子,兴许能进讲武堂预科班或护商团当学兵、团丁,吃公家饭!

要不行…只能托关系,去纱厂当个稽查混混了。”

他努力挤出笑,“到时候,老陈,到时候给你留个巡街的差事!”

陈峥拍拍他肩膀:“行啊,黄稽查,我等着。”

黄九愁容稍减:“不过……”

他收起笑,认真盯着陈峥,“你到底咋想的?你家那情况…再难也得念书啊!

就算去关外挖煤,矿上把头也挑壮实能打的!”

陈峥家啥样,黄九门儿清。

就一个哥在码头扛大包拉板车,咬牙养着他和小弟。

陈峥读书还行,成绩中上,能读下去考上师范技校,当个老师或技工,就能翻身。

可学费饭钱,像大山压着。

陈峥没马上答。

他目光扫过眼前虚空。

那灰线勾出的道书,暗红气息翻涌,好似快能翻开了。

九成九!

只差一丝就满了。

“走一步看一步,”

他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天无绝人之路。

实在不行,北边张大帅不是在招兵?

听说只要身板结实肯拼命,就有饭吃,有饷拿。”

“当兵?!”

黄九吓一跳,“找死啊?枪子儿不长眼!

再说了,你功夫不到家,大头兵的号坎儿都混不上!

去了就是炮灰!”

北伐刚成,各地军阀面儿上归顺,可关外、西南、西北暗流汹涌,招兵买马没停过。

这意味着枪林弹雨,朝不保夕。

这点,陈峥每天听街边报童喊的号外就明白了。

黄九压低声音:“你哥…能答应?”

陈峥扯扯嘴角,没吭声。

他哥?

只会把最后一口干的省给他和小弟。

现在这处境?

抽大烟的爹,跟人跑了的娘,码头卖命的哥,饿瘦的小弟。

陈峥自嘲一笑,眼神却亮得扎人。

他目光再次扫过虚空,那灰书里的暗红气息翻涌,只差最后一丝!

这时,武馆收音机滋滋响:“……精武会暑期国术班招生!……铁臂周桐下月设擂!……直奉战事吃紧!新军招募……”

黄九听着,眼里又是向往又是失落:“铁臂周桐!暗劲开碑!霍大侠拳打津门!老陈,你说咱啥时候能……”

陈峥起身:“新城租界的少爷和旧城窝棚的穷小子,打娘胎就不是一条道儿。

想在这津门卫立住脚,只能靠自个儿一拳一脚打出来!”

他紧了紧旧褂子,“时辰到了,大黄,门房交给你,我去精武会。”

他走出门外,融入暮色。

对面电线杆上,精武会招生的横幅随风晃荡。

陈峥的目光死死锁在视野中,那个即将满溢的灰色道书上。

就在这一刻。

那灰线勾勒的书形轮廓,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哗啦啦!

耳边响起一阵翻页的声音。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热流,猛地从他小腹窜起!

“气满+10”

“???”

“还差一丝,怎么就是不满呢?”

陈峥压下乱糟糟的念头。

“让让!借光!”

车夫的吆喝传入耳中。

一辆黄包车挤过街口,上面坐着个胖掌柜。

“叮铃铃!”

陈峥瘦得像根竹竿,紧贴墙根走,躲开横冲直撞的汽车和叮当响的电车轨道。

汗水顺着他下巴滴落。

刚拐进街口,一股热浪,汗臭、劣质烟味和尘土气扑面打来。

眼前是精武会国术馆的朱红大门。

门楣挂着黑底金字的牌匾。

门脸儿不大,门口停着几辆锃亮的福特汽车和人力车。

那是来接送少爷小姐们的。

车夫们蹲在墙根阴影里,吧嗒旱烟,眼巴巴瞅着馆门。

“小陈!磨蹭什么呢!后院的沙袋等着灌!前厅的地赶紧拖!”

汉子探出头吼了一嗓子,声音像破锣。

他是管杂务的刘把头。

满脸横肉,穿着青布短褂。

“来了!”

陈峥赶紧应声,小跑着从侧门钻进武馆。

汗臭、药酒味和陈年木头味立刻把他裹住。

他没空换杂工服,抄起大扫帚就冲进前厅。

前厅宽敞,青砖铺地。

一群穿着崭新白练功服的小萝卜头,正跟着师傅比划拳架子,嘿哈乱叫。

另一边,几个大点的少年对着沙袋砰砰猛捶,汗水飞溅。

拳脚破风声、沙袋闷响、师傅呵斥,吵成一团。

陈峥猫着腰,尽量不惹人注意,唰唰地扫地上的脚印灰尘。

他眼角余光扫过那些练拳的身影.

看着他们带风的拳头,看着他们稳如磐石的马步,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一百大洋往上……”

刘把头前几天闲聊的话闪过他脑子,那是请暗劲名师单独指点七天的价码!

那句话像块冰砸在他心口,够他们哥弟仨活大半年。

他甩甩头,把这念头抛开,扫帚挥得更快,腰弯得更低。

“陈峥!发什么呆!后院!沙袋!”

刘把头的破锣嗓子又炸了过来。

“哎!马上去!”

陈峥慌忙拖着扫帚往后院跑。

后院更热,像个蒸笼。

几个瘪了的旧沙袋堆墙角,旁边是半麻袋沉甸甸的铁砂。

陈峥蹲下,用破瓢舀起铁砂,一瓢瓢灌进沙袋的帆布袋口。

铁砂摩擦声沙沙响,很快他胳膊就酸得不行,汗水糊住眼睛,顺着鼻尖滴。

“嘿,看那小子!”

墙根下几个等活的包车夫在闲聊,声音不大不小飘过来,

“陈快手,手脚倒是快,可惜啊,天生不是练拳的料!”

“瘦得跟竹竿似的,下盘虚浮,站都站不稳,还练劲?”

“刘把头让他灌沙袋不错了,卖力气得了,学拳?做梦呢!”

哄笑声像针,扎着陈峥的耳朵。

他咬紧牙,只当没听见,闷头灌得更快,想把那点不甘和屈辱也塞进去。

但下一刻,随着手臂发力,只听嘎吱一声轻响。

手中的破铁瓢竟被他生生捏瘪了一块!

陈峥自己都愣住了,看着那变形的铁皮。

墙根下的哄笑声也戛然而止,几道目光惊疑不定,扫了过来。

他心头猛地一跳,是错觉?

还是……那本道书?

他不敢多想,慌忙低下头,继续灌沙袋,心脏却擂鼓般狂跳。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闹腾一天的武馆终于安静了。

陈峥的影子拉得老长,拖着灌铅似的腿,把前厅又仔细拖了一遍,水痕在灯下反光。

他把练功服收拢到大竹筐,搬到后院井边,自有洗衣婆子管。

“小陈,收工了?”

刘把头剔着牙踱过来,上下扫他两眼,

“馆里新请了个郭教头,来头不小,专教内壮法门,给有底子的弟子开小灶。

缺个手脚麻利、懂规矩的助教,打下手,递器械,收拾场子。”

陈峥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

外练内壮,是武术的两条路子。

“你小子这些天还算勤快,没捅娄子。”

刘把头扔掉牙签,

“就你了!下个月开始,工钱…一个月,加一块大洋!”

一块大洋!

相当于一千六百文左右了!

陈峥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原本累死累活才一千文出头!

天上掉馅饼了!

“谢刘把头!谢栽培!我一定好好干!”

陈峥忙不迭鞠躬,声音激动得发颤。

“嗯,机灵点。郭教头脾气怪,小心伺候,别惹祸!”

刘把头摆摆手,背着手走了。

一块大洋!

陈峥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疼。

星光余晖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亮得晃眼。

叮叮当当!

电车铃声在租界街道回响,霓虹招牌五光十色,开始闪烁。

陈峥躲着电车走。

疲惫像潮水涌来。

眼前掠过繁华。

灯火通明的百货公司、西装革履的洋人、穿旗袍烫卷发的摩登女郎…都像另一个世界的光影。

等到他走过法租界边缘的万国桥,景象陡变。

污水横流的窄巷。

低矮歪斜的窝棚。

空气里劣质煤烟和垃圾腐败的味儿。

这就是旧城三不管地界儿。

陈峥的家在窝棚区深处。

他刚拐进窄巷,脊背忽地窜起一股寒意!

那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

他下意识回头,昏黄的路灯下,巷口空荡荡,只有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

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在附近弥漫,腥甜得令人作呕。

陈峥汗毛倒竖,后颈像是有人吹气。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是那个鬼女人!

她还在!

“三天后的晚上,来后堂找我。”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

他不敢停留,几乎是跑着冲进了窝棚区深处。

巷子两边,挤满破木板、油毡搭的窝棚。

街坊端着饭碗蹲门口,昏黄灯泡在头顶晃。

见陈峥回来,七嘴八舌招呼,有股热乎劲儿。

“哎,王叔!赵大娘!”

陈峥挤出笑应着,快步走。

一把推开糊着旧报纸的破木门。

饭菜香夹带煤烟味扑面而来。

一盏灯泡悬在低矮房梁下,光线昏黄。

屋子中间小方桌上,摆着一碟咸菜疙瘩,一盆熬烂的白菜帮子,中间是难得的一碗油汪汪炒鸡蛋。

小弟陈闲麻利地摆着三双碗筷。

灶台边,一个高大身影背对着门,正弯腰往锅里搅棒子面糊糊。

粗布褂子后背汗湿一大片。

瞧见这一幕,陈峥稍稍安心。

“二哥!属曹操的吧?闻着味儿就回!”

陈闲回头,清秀小脸带着狡黠笑。

“咋说话的!没大没小!”

陈峥故意板脸,身子靠在墙角铺着破草席的床上。

“好的,二哥!”陈闲吐吐舌头。

灶台边的高大身影转过身。

陈壮肩膀宽阔,长年背包练出的结实臂膀,把粗布褂子撑得紧绷。

他脸上带着累,皮肤黝黑,但眼睛很亮,透着憨厚劲儿。

他利索地把一大盆棒子面糊糊端上桌。

“见面就掐!洗手!吃饭!”

陈壮声音有点哑,不容商量道。

三兄弟围着小桌坐下。

陈闲眼疾手快,筷子夹走一块炒鸡蛋塞嘴里。

陈峥也饿狠了,端起碗呼噜噜喝烫嘴的糊糊,就着咸菜。

简陋饭菜,吃得喷香。

昏黄灯光下,陈壮看着两个弟弟狼吞虎咽,眼角疲惫淡了些。

“哥,”

陈闲吃得半饱,放下筷子,小心抽出一张皱巴巴报纸,指着上面照片,

“你看这报上登的,说这位霍师傅是津门第一高手,练出暗劲了,隔几米能把蜡烛打灭!

真的假的?

你们武馆的拳,真能练出这劲?”

他眼睛闪着光。

陈峥夹咸菜的筷子一顿。

想起武馆少爷打沙袋的砰砰声,想起墙根车夫的哄笑,想起自己灌沙袋时酸胀的胳膊和发虚的下盘。

“哪有那么容易?

我听说想要练出明劲来,首先得是‘周身一家’,就这点,不知卡了多少人呢!”

在武馆打杂这四五年来,陈峥也偷学了些桩功,暗地里私下练练。

可怎么也做不到周身协调,力整为一。

“明劲的门槛儿,我还差得远嘞。”

他扯扯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摇头:“那都是…高人练的。”

他把高人两字咬得很轻,带着自嘲。

陈壮没说话,默默吃着糊糊。

等陈闲起身收拾碗筷去外面公用水管刷洗。

他才放下碗,从贴身内袋摸出个东西。

是个用旧蓝布头仔细缝的小布袋,鼓鼓囊囊。

他不由分说,把小布袋塞进陈峥手里。

入手沉甸甸,硬邦邦的,是金属的冰凉。

陈峥愣住了。

“混帮派的黄叔,”

陈壮声音不高,字字清晰,

“给指了条路,津善学堂里,有个前清武营退下来的教头,专教站桩打熬气力。

说是能为明年开春,演武考打底子。

一个月,五块大洋。”

陈峥攥紧蓝布小袋,掌心有些发疼。

五块大洋!

这几乎是陈壮扛大包拉板车,半个月的血汗钱!

他抬起头来,想把布袋塞回去:“哥!我用不着!武馆里也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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