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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德之贤之仁孝皇后

第四十章道是无情却有情

后德之贤之仁孝皇后 杉木依依ss 3265 2022-03-05 15:00:00

  皇后的脉案呈于桌案上,皇帝食指敲着案几,凤目微眯,垂首思量。凯茂林跪在下首,埋着头,心中已知不好,如今慈宁宫不好交代,皇上此处亦是欺君之罪。

  “来人,摆驾慈宁宫”。皇帝猛然起身,晃动了胸前朝珠,平静至极。

  梁九玏躬了身,跟在主子身后,摸不透万岁爷此时喜怒,还是沉默不言为好。

  黑色金丝盘龙靴现于凯茂林眼前,依旧不敢抬头,冷冽之声从头顶传来:“跪着,待朕回来再做处置”。头重重叩于青砖之上,“奴才遵旨”。

  宫人已清扫过宫道,两侧的角落里堆着雪,皇帝未乘轿撵,眉心仍旧相蹙。

  至慈宁宫门前,驻足,望了望里边儿,不敢如此神色见皇祖母。遂展了眉头,挂了笑,方迈步进去。

  太皇太后方午歇了,苏麻正伺候着漱口,未等小太监禀报,皇帝便进了内殿。

  “皇上万福”。苏麻收了用具,行了微礼,便上茶房备茶。

  “孙儿请皇祖母安”。皇帝上前跪礼问安,虽不知皇祖母缘何如此,可此事必有缘由,祖孙间应无话不谈。

  太皇太后一瞧皇帝神色便知请安不过幌子,从小养于身边,瞒不过她。却也不急,端了茶盏,吹了吹,问道:“怎的如此脸色?何事令皇帝心烦”。

  “皇祖母,皇后…….可有何错处”皇帝抬首瞥见祖母鬓边白发,眼角深深沟壑,一时竟不知如何将来时思忖之辞道出口。

  原是来兴师问罪,太皇太后饮下茶,轻落茶盏,转着佛珠,不紧不慢道:“哀家还当皇帝孝顺,前来请安,却不知是问罪来了”。

  皇帝闻此大惊,连忙跪下,“皇祖母,孙儿不敢,只是…….求皇祖母莫要为难…”

  太皇太后闭了眼,吐气生硬道:“汝为一国之君,一道圣旨,谁敢不从,既是吾等也只得遵旨行事”。

  “皇祖母,孙儿错了,望皇祖母息怒”皇帝跪于祖母身前,急切认错,如同幼时贪玩误了课业,身侧伺候人等皆受重罚般心痛。

  太皇太后指间停顿,睁了眼,方消了怒意。到底是付了万般心血教养,与福临甚为不同。“天气如此寒凉,还不快起来”,亦不可令皇帝如此跪着。

  皇帝望向祖母双眼,便知皇祖母怒气全消,方起了身,“孙儿不孝,惹了皇祖母生气,实是有违孝道”。自知行事莽撞,实乃有负皇祖母悉心教养之恩,遂陪罪。

  太皇太后脸色缓和,复转了佛珠,“那时索尼还安在,原未想此法,可因昭妃一事,哀家觉着一视同仁的好。瞧着皇帝与皇后夫妻情深便未令皇帝知晓,如今赫舍里一族甚为忠心,且皇后亦孝惠淑贤,已有停药之意。皇帝既已察觉,自不相瞒,皇帝乃哀家最亲之人,可知道了?”。缓缓道出原委。

  皇帝眼里泛了水光,亦添了笑意,答道:“是,孙儿知道了,孙儿谢皇祖母”。

  太皇太后竟笑出声来:“哈哈哈,皇帝呀,汉臣曾同哀家讲,若男子娶了妻便忘了娘。皇帝此番做派,可未顾及皇祖母脸面”。

  既是打趣,皇祖母必定不恼了,心底回了暖,“皇祖母,孙儿自记事以来,便依恋膝下。皇祖母教导于臣,时常关心,继位以来,相依为命,凡有难处,必亲示之,皇祖母之恩,玄烨不敢忘,亦不会忘。自大婚以来,皇后贤良孝顺,六宫和睦,赖以皇祖母始时择之”,皇帝肺腑之言,只盼祖母明他心意。

  “皇祖母知道了,且去吧”。太皇太后伸了手,拍了皇帝手臂,。

  “孙儿有奏章未批完,先告退了。望皇祖母保重凤体”。皇帝躬身作揖。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应是,见皇帝离去背影,感叹:又长高,也壮了。如此孝顺,心下慰藉,舒心不已。

  苏麻端了茶进来时,见皇帝早起驾离开,遂正好替主子换了茶,“格格何不顺着皇上些呢”,苏麻知主子一切皆为了皇上,可若皇上同先帝一般,束得紧了,适得其反,一生心血岂不白费了。

  “苏麻,玄烨并非福临,玄烨敬我,甚至惧我。他虽多情,却不会因一女子顶撞于我。不似福临那般无情,他不忍心,哀家只能做那恶人了。后宫中,讨哀家喜欢的女子甚多,讨玄烨喜欢的女子亦多,可再怎么喜欢,终究是为着玄烨。无有比天下更重之事。中宫无子,于天下稳定不利”。太皇太后笑道,眼里没了温情,只余狠厉。不怪今日心狠手辣,城府深重,曾经也是心地良善之人,却遭亲人背叛陷入险境。大清太皇太后,辅佐两代帝王,无人不忌惮几分。输了情又如何,赢得天下人敬仰。

  慧怡宫奴才瞧见皇上御驾去了慈宁宫,忙回宫报于慧嫔。慧嫔梳了妆,赶着去慈宁宫,今儿定要见着皇上方能如意。

  皇帝方踏出慈宁宫门,便见桔色宫装的慧嫔从转角而来,衣上绣了翩翩飞蝶,袖口毛绒袖边颜色更深些,如此亮色,宫道两侧莹白的积雪衬得愈发绰约多姿。

  “嫔妾给皇上请安”。慧嫔明媚笑着,身上洒了玫瑰露,香气袭人。

  “平身,给太后请过安了?”。皇帝心情大好,此时脸色甚是愉悦。

  慧嫔见此顺势诉了相思意,“回皇上,嫔妾辰时给太后请安,太后一切安好。皇上近日可好,嫔妾可是时时念着皇上,日日盼着皇上”。微微撅了嘴,眉眼间风情万种。

  皇帝轻笑两声,温声慰道:“待朕得了空便去瞧你,太皇太后正得闲,你前去请安正当时。朕回乾清宫批折子了”。

  如了意,不便多作纠缠,做朵解语花方得皇上喜欢,姑姑多时提点,自不能忘。“臣妾恭送皇上”。福身行礼,目送皇帝远去。

  “娘娘怎么不将皇上请回宫?岂非白白丢了机会”。时青不解,扶着主子问道。

  慧嫔只望着皇帝离去之路,眼含嘲讽,“当本宫癫了嘛,在慈宁宫门口截人,给太皇太后没脸,本宫可没活腻味”。斜了时青一眼,往门里去了,既到了,如何能不去请安,并非痴傻。昭妃知讨好,她也不可落了下乘。

  凯茂林已跪足一个时辰,不知皇帝如何处置。太皇太后之命,不敢不从。可从了便是欺君,若报于皇上便是抗旨,横竖是一死,如今被皇上看破,反松了气。

  皇帝径直走向龙椅,拿了面上奏折,坐下。执着笔,览阅福全呈的密折,虽未抬头,却开了圣口:“皇后凤体,务必尽心,明年若未有好消息,朕摘了你脑袋”。

  “奴才遵旨!只太皇太后………”。凯茂林额冒冷汗,不知该如何去慈宁宫回禀。

  “太皇太后自与朕一心,不必顾忌”。皇帝抬头扫他一眼,不甚为意。

  “是,奴才遵旨”。凯茂林放下心来,皇后素来体弱,用了几月避子药,若要有孕,需调理一年半载。可昭妃虽体健,长此以往,亦是伤身,瞟一眼皇上,罢了,莫要多言,自保要紧。

  又闻得皇帝沉声吩咐:“召索额图进宫觐见”。

  子之养也,乐其心。紫禁城中,皇子生母愈发多,可皇额娘仅一人。

  皇后谨记爷爷之教,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为中宫皇后不可同嫔妃计较。奶娘抱着承瑞,模样长壮了不少,正挥着小手玩儿。

  皇后顺手拿了桌上的拨浪鼓,到刘嬷嬷身旁,摇着逗承瑞:“承瑞,快快长大,皇额娘疼你,张着小嘴,可是想唤皇额娘”。

  或有人哄着玩儿,承瑞竟笑了,皇后甚是惊喜,亦笑了。

  皇帝方至门口,便闻得屋内丫鬟主子笑作一团,不知何事引得她如此开怀。

  “何事引得皇后如此开心”伸手掀了门帘,问道。

  转头瞧清了来人,屋内人皆行礼问安,“臣妾(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帝颔首:“都平身吧”。至皇后身前,扶她起身。

  “皇上,您瞧,承瑞对臣妾笑呢”。皇后轻碰皇帝手臂,眼似星辰,笑如春风暖人心。

  “是嘛,朕瞧瞧”。偏头过去,见承瑞正骨碌碌的转眼望着他,“哈哈哈,这孩子,长得十分壮实,甚好”,皇帝伸指,在承瑞肉嘟嘟小脸上点了点。

  刘嬷嬷瞧着皇帝眼神在皇后脸上几经流连,十分知趣抱着承瑞道:“皇上,娘娘,小阿哥该进食了,奴才带小阿哥下去了”。

  皇帝应允,可皇后却又多嘱咐了几句:“小心照看,如今天气凉,莫要着了凉,小小身子可如何受得”。

  “奴才省得,皇后娘娘且放心”刘嬷嬷笑着应是,抱着承瑞下去了。

  皇帝握她的手,瞬时皱了眉,“怎的如此凉,明日让太医好好诊脉,调理好身子,不若何时方可替朕延绵子嗣”。

  敏溪抿嘴笑,将那只手亦放进他掌中,“皇上握着,不就暖了”。晃着他两手,瞳若秋水,波光粼粼。

  真愈发没皮没脸,竟愈发像个稚童,既同他不正经,陪着便是。挑着嘴角,“夜里岂非更可暖着你”。

  果真,瞧她红透的耳尖便知是羞了,抽了手,小声嘟囔道:“竹荪汤怎的还未煨好”,眼神飘忽,往屋外去了。

  皇帝甚觉好笑,可霎时凝了神色,唤了江德福进来,“明日派人去乾清宫取雪莲和人参,每宫份例有限,从朕私库中拿,再将乾清宫的碳拨一些过来,屋里烧暖些。嘱咐冬雪,不许小厨房做寒凉吃食,主子若是贪嘴,做奴才的需想法劝着。倘若朕知若有伺候不尽心者”,皇帝端了茶盏,揭了杯盖,“不必活了”。

  “是,奴才必定谨遵旨意,不敢懈怠”。江德福打了激灵,心中寒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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