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臻的妈妈重病,靠她卖花挣药钱是不够的,所以她只能偷偷地去找杜姨,那女人在租界周围也是个大人物。
“杜姨,我想借点钱……不、不是干坏事儿,是我妈妈重病,没钱治病了,所以……”她跪在地上,乞求面前这个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烫着卷发,涂着红唇的女人,希望可以大发慈悲帮帮她。
来这种地方她也不怕,也是因为她听那些车夫说,要借钱可以找一位叫做“杜姨”的女人。
杜凤睨着她,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良久才点了点头,说:“借高利贷……你一小丫头也还不起呀!”她若有所思,“喏,去万媛楼吧,我那儿正好缺个像你这么水灵的端酒女郎。”她指间夹着一只女士香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赵臻臻。
赵臻臻一惊,问:“做女郎?女郎是什么?只用端酒吗?”她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容易赚钱的事,妈妈告诉过她,凡事都得留点心,不可能天上掉馅儿饼。
杜凤莫名其妙地笑了笑,说:“对,只用端酒。做吗?”
“做。”赵臻臻思考了一下,想着这做女郎应该不是什么不好的活儿,也没有太多顾虑,就爽快答应了。
去了所谓的万媛楼之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个阴谋。
“来,小妹妹,哥哥给你大票子,你来陪哥哥喝一杯怎么样?”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拉住她不放,言语不堪入耳。
几个男人还在一旁起哄。
赵臻臻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她忍不过,将手里的酒盘砸在他脸上,大骂:“喝你大爷!臭流氓!”
她挣不开手腕处的大掌,急得直哭。
男人气急败坏,扬起巴掌朝她的脸打过去。
赵臻臻闭紧双眼,等待着那一巴掌的落下。
结果,什么都没有,反而手腕处的桎梏一松。
她睁开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那只抓住她的“熊掌”被面前的这个高大男人拧在手里。
流氓痛得嗷嗷叫,“程、程先生!”他的眼中全是惊恐。
“在杜凤的地盘你也敢犯事?!不想活了么!”他怒斥道。周围的气氛怪异极了,在座的人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程、程先生……小的、小的下次不敢了……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流氓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带下去。”程慕初冷着脸,转身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赵臻臻身上,然后搂着她,冷冰冰地对流氓说道:“在我这里,没有下次。”
几个保镖一样的人上前将流氓拖了出去,他还”锲而不舍“地大喊:”程慕初!你没有好下场!“
一顿狂揍,他就没了声息。这种人,迟早得闭嘴。
程慕初拉着她,走出洋场。
他把她拽进车里,一言不发。
“程、程先生……”她穿得暴露,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不知羞耻。她低着头,蜷着两只手。
“你怎么在这儿?!”程慕初冷着脸问。
赵臻臻没敢看他,只弱弱地回了一句:“挣、挣钱。”
他的眉皱得很深,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
“干正经事不好吗?!来这种地方!你什么钱都挣么?连陪客也去么?!”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吼道。
“我,我没有……”赵臻臻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难过得很,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他松开她的手,垂下眼向她道歉。
赵臻臻连忙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别在意。”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泪。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愧疚之色,缓缓道:“是我没早些找到你。”
赵臻臻猛然抬眼,偏过头看着他。
他刚刚说过什么?没有早些找到她?可是,这怎么是他的错,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反而是他出手相救。
